“老何，给我安排个帮手，越快越好。”老何在办公室正在看报道，手机震动，拿起来看到后眉头皱起，打了通电话过去。
几乎瞬间就被接通，荣夏跟他说可能会有大新闻，她一个人的力量实在不够。
“好，给你派个男生过去，都需要什么？”他问。
“照旧，录音笔一定让他带上。”
“行，我把他微信推你。随时跟我保持联系。”话题一转：“你现在的地址在哪？”
荣夏静了一下才说出具体位置。老何听到后倒是没什么太大反应，“我早就猜到你会去这个地方。你啊，千万不要动摇当初的志向。你没错，咱们都没错。”
荣夏笑了：“你就没有一次质疑自己做的这份工作可能会给别人带来无法磨灭的伤害？”
老何背靠老板椅，转着手里的笔说：“有啊，跟你一样，小航他爸的事儿。不过我就内心挣扎了一个星期，后来就想通了。人生在世，总有对不起的人和事，在法律允许的范围之内，会伤害到他人的事想做就去做吧。人最重要的的是无愧于自己。”
“你活的真通透。”荣夏由衷赞道。
“上次给我发的那短信是什么意思？”她没由来地给他发那句话。
“我也想明白了。”她回。
老何：“那你出去这一趟也值了。”
“嗯，很值。”她想到李敖。这是她意外的收获。
“怎么想通的？”老何问。
荣夏眼睛一转，说：“因为男人。”
荣夏挂掉电话又给上次面试的那家摄影店打了个电话，把工作推了。她发了份简历到邮箱。弄完这一切，李敖给她发消息过来，看了一眼，背靠椅子两眼放空，过了一会起身下楼去找杨婶儿。
杨婶儿正在洗碗，荣夏在门外喊了一声，她擦擦手，出去看见是她问：“啥事儿？”
边问边让她去院子里坐着，荣夏把连衣裙拢了拢，问：“就是问问你平时都是怎么跟赵宇联系的？”杨婶儿听见她这样问，心里嘀咕了一下，“他跟你说啥了吗？”
“没有，我过几天去他学校教书，先了解一些情况。”
杨婶儿眉头一皱，“怎么想到去那里，它这管的挺严的。”
荣夏笑：“给的工资高。”然后又把话题绕了回去。
杨婶儿琢磨了会才说：“平时一个月见一次，或是写信。”
“写信？”
“嗯，家长有什么想说的可以写下来，学校老师帮忙传达。”杨婶儿没写过几次，平时他也会回来。
“那你以后有什么想对他说的，我可以帮你传达。”荣夏想，她要赶快进去了。杨婶儿笑眯眯地，“行行，这样方便多了。”
说完，荣夏去了李敖家。周依依正在洗水果，苹果又大又圆。她坐下来随口问：“李敖在店里？”
周依依扭头看了她一眼，荣夏觉得这一眼没啥感情，看来她心里还是没放下。
“嗯。”她回。
荣夏没有进去，索性就坐在这里等他。等李敖忙完回院子时看见她，走过去在她旁边坐下说：“怎么没进去找我？”
“忙完你就过来了，不用找。”荣夏抬手挡住阳光。李敖把凳子一挪坐在了她面前，帮她挡一些光线。他不白，一副眼镜架在鼻梁上，眼镜后面的一双眼炯炯有神。
“马上天气热了，到时间我再搭个小帐篷。”他说。
“全才啊！”荣夏发现他什么都会。
他摸摸鼻子：“还好。”然荣夏手机响了，她拿起来随意一瞥，是老何推过来的同事。她发过去一串地址，对面立马就回了个Ok的表情。
“过不久我得骑车去接个人。”她对李敖说。
“你朋友？”
荣夏眼皮没抬：“差不多。”
周依依拿着一兜苹果从他们眼前晃过去，没说一句话。目送她离开进超市，荣夏才转头瞪了李敖一眼。
眼含秋水，带了一丝警告意味，李敖扯住嘴角抬手剐了一下她的鼻尖，说：“肯为我吃醋了？”
“不吃醋，吃你。”她淡淡道。
“咳咳。”李敖被她这话呛得咳嗽了两声，脸红脖子粗。脑袋里不由自主就想起那次。
晚上荣夏留在了李敖屋里，他的腿缠着她的，荣夏觉得有点扎人，伸脚把他往外边推：“扎。”
他抓住她乱动的腿，拧了一下，说：“还有力气？”
他是神清气爽了，荣夏这会脑袋有点眩晕，回不过神来。刚刚那几脚软绵绵的，李敖赶快跟挠痒痒一样。
他搂紧她，拍拍她的背说：“睡吧。”说完亲了一口额头。
荣夏就照着他的话闭上眼，入睡前一秒她才发现，他的腿还是在缠着她的。
*
卫小东下了车跟荣主编打了个电话通知，跟她说了几句，就去路边的小贩那儿买吃的。
荣夏是自己来的，她到时没见人打了个电话，卫小东背了个旅游大包从她身后出现，然后鞠躬说了句主编好。荣夏把示意他上车，卫小东连忙摆手：“我来载你我来载你......”
荣夏没跟他客气，挪到后边，她骑的是电动车，卫小东心里衡量了下，尽量没有身体接触。
荣夏倒没说什么，一路卫小东说了一些报社的事就冷场了。
李敖去了县里，去了一家KTV，他先到然后给郑超发消息：听指令行动。
随后换上工作服端着盘子敲门，里面传来一声粗犷的男声，他走进去。把口袋里的窃听器装好。桌子旁围了一圈穿西装的男人，个个手背在后面，这正如他所想的那样，此时正进行一场赌博交易。
为首的男人瞥了他一眼，李敖上前开好红酒倒出来两杯，随后转身走出去。
发了一条消息说：可以了。
他出来不久，站在远处的天台看到两辆商务车，下来几队人马，为首的人出示证件然后整齐划一的冲进去。
李敖知道，自己可以回家了。
荣夏给他安排了旁边的那间房间，卫小东把包放进屋，对荣夏点头说：“谢谢主编。”
“录音笔是什么带来了吧？”她淡淡问。
“都带上了。”
“行。”临走之际，荣夏随口问：“你哪个部门的？”
“采编部。”卫小东老老实实回答。
荣夏走后，卫小东捂着心口，悬着的心终于落下，如同事口中说的那样，冷淡且高傲。荣夏给老何发了条消息告诉现在的情况。
王林把车开进院子，自觉地出去了。荣夏整理完东西给李敖打了个电话，晚饭时荣夏喊了卫小东一起。
看到他后，李敖愣了一下，他以为她朋友是女生，卫小东轻轻问荣夏：“这位是......？”
“李敖，我男人。”
他被噎了一下：“哦......哦哦。”
荣夏没等李敖问就说：“这我同事，卫小东。”说完卫小东伸出手跟他握了握。吃饭期间，没人讲话，卫小东有些坐不住，忍不住问她：“什么时候去学校？”
“再等等。”她回。
“学校？”李敖突然出声问。
卫小东眼皮直跳，他好像提错话题了。李敖坐在荣夏对面，直勾勾盯着她又问：“什么学校？”
“工作，去学校当老师。”她回。
李敖眉毛紧皱：“县里的？”
“嗯。”
“怎么不跟我商量商量。”李敖问。
卫小东放下碗，猛然起身，笑眯眯说：“我吃完了，先回去休息了。你们慢慢聊......”说完就赶紧溜了。
“怎么回事？”李敖问：“还带来了个同事。”
荣夏放下筷子，说：“我要去赵宇学校任职。”
“那为啥还带上一个？”李敖在脑海过滤了一遍，问：“你觉得那所学校有秘密可挖？”
“不是我觉得。”荣夏看他：“事赵宇央求我帮他。他在学校受虐待。”想到什么，继续说：“不止他。”
“危险吗？”他问。
“想什么呢，现在是法制社会。”荣夏宽慰他：“我会时刻跟你保持联系的。”
荣夏拿着包来到学校门口，门外的门卫拦住她，让她出示证件。“我新来的，才应聘上。”她说。
门卫不信她，说：“有联系人吗？”
“有。”她去翻手机。当面拨通了电话，荣夏跟他说了几句，随后递给门卫，门卫嗯了两声把电话给她，然后岔开让了一条道。
她朝后对着他俩摇摇手，示意手机联系。李敖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里莫名发颤，卫小东在旁边知道他有些担心，说：“荣主编什么场面没见过，你就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他摊开手掌，录音笔和窃听器都没有带走。记得她跟自己说的：“先观察观察，不急。”卫小东看着离去的背影，心想应该不会出事。
还没走过孔子像，一位穿着迷彩的男人上去领着她敲开了一间屋子，里面有一男一女，办公桌的前面坐着一位男人，“到了。”身边的迷彩人员说。
那人面容从电脑右边露出，荣夏这才看清他的长相。中年人，脸上有痘，油光满面，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眼镜后面的眼睛随意瞥了她一眼，荣夏感觉这男人眼神精明得很。
“坐。”他开口。
荣夏俯身坐在了旁边的空位置上。身旁的迷彩人员没有要走的架势，她从包里拿出资料，摊在他办公桌上：“贵校要的资料。”
那人拿过来看了看，也没有客套的话，直接说：“你们三个是我们学校新招来的老手，既然决定从事这份行业，就一定要遵从我们学校的规章制度。”
他扶了一下眼镜，操着一口黄牙继续说：“咱们学校比较特殊，讲授的课程不是像一般初中高中那样，但在公资这方面我绝对不会亏待你们，没有试用期，一个月两万，每月2天休息，其他时间都在岗，你们看可以不？”
他抛了个问题出去，荣夏跟那两人对视一眼，说：“可以。”
女生也跟着她点点头，一个月两万很高，高出平均工资四五倍，很是诱惑人。
“没问题，那就签下合同吧。”他从抽屉拿出三分合同，荣夏扫了一眼，毫不犹豫在最后一页签上自己的名字。
在三人签完字的那一刻，男人眼神出现一丝狠厉，示意身边穿迷彩服的人，那人打开小门，荣夏惊讶，她没想到这屋里还有个小房间。从里面冲出来三四位同样穿着迷彩的人，他们分别押着荣夏和另外两人，其中一位女生已经尖叫起来了，大声朝着办公桌的男人吼：“这是什么意思？”
男人不可置否的摆手，佯装好心：“我开始就跟你们说过了，要遵守咱们的制度。”
他对着领头的人说：“收。”
随即荣夏的包，身上的硬物，电子产品全部收走。一处地方都没漏，甚至还脱了她的鞋检查了一下鞋底和里面。
“各位老师不要慌，只是看看各位带了什么不必要的东西。”他站起身，笑眯眯地开口。
“到时候都会还给你们的。”
迷彩服在他耳旁说了几句话，最后又把包放在了荣夏脚边。
手机没有给她，不止她的手机，男同事的相机也被留了，男人把玩着几人的手机和相机，慢悠悠说：“工作期间不能带手机，休息的时候会给你们。”
荣夏无所谓回：“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