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约定三日后午时在嘉港码头汇合,届时魏物铭会带沈汐慕坐船离开。
沈汐慕害怕在外面待太久会被察觉,所以嘱咐了魏物铭几句便匆匆离开了。
等她到了顾府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便从后门偷偷溜了进去,直奔惜园。
来到门口,她还是有些忐忑,虽说顾白舟不会平白无故来惜园,但她总觉得心里不安,好像顾白舟正坐在房门里等着质问她。
沈汐慕小心翼翼的推开了房门,将脑袋探了进去,一双眼睛将屋内的情形扫了一个遍,这才放心的走了进去。
“少夫人,您可算回来了,这天都要黑了。”平露见她回来,立马凑了上来,还长舒了一口气。
“怎么样,少帅没来过惜园吧?”沈汐慕紧张的询问着平露。
“没有啊,少帅到现在都还没从军营回来呢。”平露一边回答着,一边给沈汐慕倒了一杯茶水递给了她,“少夫人这是想少帅了?这才一下午没见呢。”平露见自家夫人是个好脾气的,竟也打趣起来。
沈汐慕可没将平露后面说的话放在心上,听说顾白舟并没有来过惜园,心里的一颗石头才堪堪放了下来,她慢慢喝着手中的茶水,脸上没有多余的神情,叫人看不出在想着什么。
平露见她没有回应,也便就此作罢,但心里却坐实了少夫人想念少帅的想法,笑得很是灿烂。
顾白舟坐在军营里总是心不在焉,他想起饭桌上小妻子因听说魏物铭的事而紧张担心,心中就像是有一把烈火在燃烧,他气愤也不甘。
等他回过神来,手中前方的情报已然被他攥为了一团废纸。
他微微松开了手,自嘲般的笑出声来,他顾白舟何时因为一个女人而变成这副样子,为了她不惜丢下在前线激战的士兵,只为救她于水火,为了她不惜放过扰乱军心的革命党,只为能娶到她,每天都能看到她。
但她心里从未有过自己,从未。
正当他想的出神时,常烨推开门走了进来,“少帅,府上来报,少夫人只身一人刚从顾府后门离开,您看?”要不要派人跟着。最后一句话常烨没敢说出来,他话都还没说完,就感觉到冰冷的目光,虽是六七月的天,但他还是打了一个冷颤。
“派人偷偷保护她。”顾白舟再不悦,他也放心不下沈汐慕。
“是。”常烨应声离开。
从后门离开?顾白舟想都不用想便猜到她是去见那个男人了,他拿起桌子上的茶杯重重的向地上摔去,杯子碎了一地,犹如他的心一般。
常烨刚刚关上门,便听到屋内传来摔东西的声音,心想幸好自己出来的早,不然就要遭殃了,咧了咧嘴,脚下生风般向远处走去。
傍晚,顾白舟听着派去的人汇报着,“少夫人去了魏家,同魏家公子待了一个时辰左右后便回了顾府。”
“可听见他们都说了些什么?”顾白舟慵懒的靠在沙发上,晃动着手里的酒杯,深邃的眼睛里有着让人看不透的深沉。
“这..”少夫人要和别的男人离开,这样的消息任谁都不敢说吧。
“说!”沙发上的男人像是没有了耐心一般,同刚刚的沉稳看来,根本不像是同一个人。
“少夫人同魏家公子约定三日后在嘉港码头会面并..并离开。”少帅动了怒,还是实话实说吧。
顾白舟仰头将杯子里的酒喝了个干净,原本中午就喝了不少,这会头疼的厉害。
“下去吧。”他揉了揉眉心,拂手让人离开。
他并没有醉,反而很清醒,头上传来的一阵阵痛感拨动着他的神经,他站起身来,走到窗边,点燃了一支烟。
离开?很好,既然他无法取代一个活人,便将她心里的那个人变成死人吧。
他倏然丢掉了手里的烟,抬起脚狠狠的踩了上去。
而顾府里的沈汐慕并不知道军营里发生的一切,甚至还在为顾白舟没有回来而沾沾自喜,想起要和物铭哥哥离开,心情自是大好。晚间吃饭时,都比平时多吃了不少。
用过饭后还听从了平露的建议,在宅院里走了走,消了消食。
等回到房间准备休息时,沈汐慕才意识到好像到现在顾白舟都没有回来,想着也许是军务繁忙,脱不开身回府。
不过,这又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自己马上就要和物铭哥哥离开了,以后一定会很幸福。
想着想着便进入了梦乡,就连睡着的时候嘴角都带着浅笑。
就在沈汐慕睡着后不久,房门就被打开了。
沉着的脚步声在安静的房间里回荡着,顾白舟走到床边,蹲下身来,看着床上小小的一团,触动了他内心的柔软。
他今晚本不打算回府,但他怕她在府中会受人欺负,他知道她的性子软弱,肯定是应付不了的。
他轻轻的脱下了军装放在一旁,掀开被子的一角,躺了进去。
许是察觉到了什么,身旁的小妻子动了动,翻了个身,刚好同他的脸撞上,温热的气息一下一下的扰乱着他的心。
顾白舟不敢有所动作,等到身旁传来均匀的呼吸声,他才动了动僵硬的胳膊,环住了小妻子的腰身。
睡梦中的沈汐慕感觉到一丝凉爽,伸出小手抱了上去,似是觉得舒服还哼哼了两声。
顾白舟见她抱住自己先是一愣而后笑了笑,胳膊上的力道更大了些,紧紧的抱住了怀里的人儿。
许是只有这一刻,她才能这样的属于自己,顾白舟承认他是贪婪的,他想要的更多,还有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