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驹过隙,时光匆匆。
渝城市渝城高中50周年校庆。
首先,感谢傅承天先生一直对本校资金方面上的支持,因为其身居国外,抽不开身,无法莅临本次50周年校庆现场,我们表示惋惜。
其次,我们感谢知名作家齐妍女士以个人名义为学校捐款二十万,并且祝愿她的小说《情很暖,言微甜》这本书能大卖。
最后,我校特意聘请了重庆市有名的悦华酒店副总马驰青先生,为在座的学弟学妹们传授学习的经验。
他大学毕业于国内顶尖学府华清大学,渝城高中是他的母校,如今他还没毕业就已经接手了家里的酒店。
以聪慧的头脑敏捷的思维在商场上打下属于自己的天下。
传闻,如今叱咤风云的马总,在高中年代是个不学无术总分只有六十的学渣。
这个传闻让所有人都大为吃惊,借此机会,他们纷纷跑来学校大礼堂,希望能有机会得知真相。
让在场所有人惊讶的是,缓缓走上台站在演讲桌后,出现在他们面前的不是西装革履英俊高贵的总裁。
而是,穿着一身整齐的,是当年渝城高中藏蓝色校服,黑发柔顺,五官精致俊美的少年。
他一出现,便惹得台下的女生开始疯狂尖叫。
班主任杨引柳在看到他上台的那一刻,泪水瞬间弥漫了双眸。
仿佛时间一直都停留在五年前,不曾变过。
泪眼婆娑间
一只白皙的手,轻轻递给她一张带有清香味的纸巾。
台上姿态优雅貌美精致的男子,实在是跟传闻中清冷倨傲的总裁出入太多。
马驰青从容的笑了笑,并没有开始介绍自己的开场白以及身份。
“惊讶吗?我自己都惊讶得狠。”马驰青的嗓音异常清磁动听,就像沉浸在海绵里的水。
“要晓得,我为了今天的演讲,特地一个月前就从意大利定制了一套阿玛尼的西装,可豆在今天早上……”
他的尾音拖长,故意买了个关子。
台下的学生们好奇的很,纷纷问“怎么了”。
马驰青缓缓的说道,“我的未婚妻,齐妍小姐,今天早上拿出我高中时穿的校服,非要我穿上它才肯放我出门,说实话,我在遇到她之前都没啷个穿过校服……”
同学们瞬间嗷嗷嗷一片。
“好了,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你们的学长,马驰青。”
简简单单的介绍,只是学长马驰青,不是总裁马驰青。
他像是唠家常一样拉进他跟学弟学妹们的距离。
“你们一定觉得我是个妻管严?哦,你们错了,我是个实打实的妻娇严。”
前排的学生突然大声的问,“马学长,妻娇严是什么?”
马驰青俊美的唇角挂着柔和温软的笑。
“当她对我撒娇时,我将永远束手无策。”
台下瞬间爆发出雷鸣般的起哄声,尖叫声。
班主任杨引柳有些忍不住破涕为笑,“没想到过了这么久,还是这么调皮。”
柔软清甜的嗓音轻轻笑了,“是呀,他一点也没变。”
提问环节。
有个大胆的学生,迫不及待的问出所有人想问的问题。
“请问马学长,你在高中时期的总分真的只有六十吗?”
闻言,台上修长俊美的男子微微一怔,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
“没想到这都被你们晓得了,这可是我跟你们妍妍学姐开玩笑随便说的。”
同学们有些失望,“就知道学长是个学霸。”
学霸?!
马驰青笑称,“我当时的总分是,我想想……大概二百二?”
众学生:……!
“学弟学妹们,想晓得我是啷个逆袭的不?”
“想。”在场的同学异口同声,呼声响亮。
“我告诉你们哈,你们与成功,其实只是差了一个五三。”
“哦,不好意思,搞错了,重来。”
话音刚落,马驰青的目光落在台下的某处,眼神异常柔软明亮。
“差一个,女—朋—友!”
马驰青脾气不好,那些复杂的公式以及生涩难懂的文言文,他通通记不住。
每次想要放弃的时候,齐妍总是会不厌其烦的,在他耳边一遍遍的说。
“马驰青,你再坚持一下。”
看到的同学们都佩服她的耐心。
齐妍说,只有她知道。
她在那个不可能完成的三千米前,是马驰青一直陪着她。
她捧着他的脸颊,抛去羞涩,轻轻凑过去亲吻他精致的下巴。
“就差十分,再努力十分好不好?”
这时有人问,“为什么是十分?”
马驰青笑了笑,接着故弄玄虚说,“不告诉你,这是我跟我未婚妻的秘密。”
“……”
台下的女子默默红了脸颊。
他还是好烦啊!
这时,又有个人提问道,“马学长,为什么你会在连续两届校草大赛的最后一轮都弃权,这样做你不后悔吗?”
马驰青唇角上扬,眼神中也充满爱意,“不后悔,因为最后一次我没有让我所爱的人从我身边溜走了。”
“你这么喜欢学姐,妈妈不会吃醋吗?”不知道是怎样一个大胆的学生,居然提出来这样的问题。
闻言,马驰青顿了顿,“我妈早没了。”
空气瞬间有些凝固了。
刚刚提问的学生赶忙道歉,就在所有人都以为马驰青会发怒的时候,他突然笑了笑,嗓音却莫名有些沙哑,“如果我妈还在,她应该会很喜欢妍妍的,甚至会感谢她带我迷途知返。”
台下的齐妍听到马驰青的回答。
思绪恍惚之间回到了那天。
莲台墓园是马驰青母亲安息的地方,当时和马驰青确定关系没几天,马驰青主动带着齐妍去过,并且拉着她的手在他母亲墓前说过,“妈,这就是你未来的儿媳妇!”
莲台墓园内,绿草如茵,鲜花芬芳,如果没有那几座墓碑,称之为花园也不为过。
墓园外围是高大挺拔的雪枫树,雪枫树碧绿的枝叶郁郁葱葱,随着微风轻轻摇曳,仿佛在追忆埋葬在这里的人,那昔日的光彩辉煌,雪白的花瓣洁白无暇,如雪花一般在空中漫漫飘洒,这是哭泣的莹泪,又似在诉说埋葬在这里人的悲凉。
每个墓碑都矗立在草坪上很空旷的一角,齐妍缓缓走过去,看见马驰青蹲在他母亲的石碑面前,手指轻轻摩挲着墓碑上他母亲的照片。
墓碑上贴着黑白照片,女子姣好的容貌非常明显,五官竟跟马驰青有着七八分的相似。
齐妍走近了些,定定地看着照片,天空灰蒙蒙的,在这压抑的氛围下,心底骤然莫名升起浓重的悲哀。
齐妍握紧双手,却也没有控制住心底的情绪。
她再次走近,轻轻地走到马驰青面前。马驰青低头看着墓碑,视线里多了一双小白鞋,他缓缓抬头,看到手捧白色雏菊的齐妍。
“妍妍,你来干嘛!”马驰青动了动唇,嗓音有些微凉低沉,眸低泛着微红,眼圈也同样红红的,像是刚刚哭过似的。
齐妍缓缓蹲在墓碑前,安静地看着马驰青,始终没有说话。
没想到这时雨竟已静悄无声息地下了起来,雨下的连绵,在一片朦胧中,眼前的景色瞬间在这种压抑的状态面前变得黯淡起来。
“马驰青,下雨了我们走吧!”齐妍拽着马驰青的胳膊,想要拉他站起来。
马驰青抬眸看了齐妍一眼,眼角有些温湿,她不知道那是他的泪还是雨水。
不知是不是在这样的氛围下,好像是有一种被世界抛弃了的压抑在马驰青心里涌动。
“妈,妈……”他竟然呜咽着哭泣,泪水夹杂着雨水泉涌般滑落,“为什么,为什么要离开我,让我独自面对这一切。”
终于,马驰青大声的哭了出来,哭得那么悲恸,
什么一直以来的坚强,什么一直以来的坚毅,在此时已经不复存在。
齐妍侧身抱着马驰青,马驰青枕着齐妍的肩,瞬间哭得像一个孩子。
泣声之中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个人人都说冷得像冰块的男生,哭得这么伤心。
原来他也有不为人知脆弱的一面,他母亲的意外去世却成了他永久的刺骨锥心之痛。
那是齐妍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看见马驰青哭……
不光是马驰青的父亲,当初跟着马驰青一起鬼混的几个男生的父母,也都感谢她。
因为领头人的改邪归正,致使他们对逃课失去了兴趣,逐渐的也都步入了正途。
后来想想,当初的放纵,不过在还该努力的年纪虚度了光阴。
如今他们在尔虞我诈的商场,还保留着当初的那份纯真与热情。
马驰青平复了心情,“学弟学妹们,还有什么问题要问吗?”也许是真的释怀了。
原本凝固的空气被打破。
在场的同学们如今都好奇马驰青的未婚妻,“马学长,学姐今天来了吗?”
“来了。”
“能让学姐说两句吗?求你了,我们想看看仙女是什么样子的。”
马驰青眉梢轻挑,笑着摇头。
“她害羞,你们会吓到她的。”
采访结束,齐妍松了口气,跟班主任杨引柳告别,悄悄的从礼堂边缘溜出去。
不知道谁喊了一句,“那就是学姐。”
她吓得连忙一路小跑。
众人只看到一身雪白像是蝴蝶羽翼般,消失在拐角。
有同学喃喃自语,“我刚刚见到她了,好漂亮好温柔,原来她就是学姐。”
马驰青换下校服,换上一身日常优雅的休闲服。
站在台阶下等待着他的妍妍。
长发披肩雪白长裙的少女从台阶上跳下来,他伸出手臂稳稳的接住。
裙摆如同天边的卷云缠绕在他裤脚。
他嗓音带着淡淡的无奈,“满意了?”
齐妍缠住他的脖子笑吟吟的,“满意了。”
“妍妍,我答应你穿了校服,别忘了今天晚上你答应我的哦。”
齐妍脸色通红的把头埋进他怀里。
闷声闷气的说,“我知道。”
当天晚上。
她乌黑的长发散在淡紫色的床单上,恍如蜿蜒的海藻。
眸光水润迷离,有些胆怯又有些期待。
“马驰青,我害怕。”
俊美的男子眸色暗红,低眸怜惜的亲吻她的脸颊。
“妍妍乖,不怕。”
他只要说不怕,她就乖乖的闭上嘴,把头埋进他怀里,就什么都不怕了。
男子的汗水顺着脸颊滑落。
滴在她精致的锁骨上。
她轻轻的叫,“马驰青。”
“我在。”
他下意识去安抚她的情绪,“妍妍,不怕。”
她伸出柔软纤细的胳膊,轻轻缠上他的脖颈。
她说:“我爱你。”
她微微抬头,就能看到这样全身散发魅惑气息的马驰青,暖色的灯光下静静的剪出他倾城绝艳的身影,带着神邸般的高贵。
心神不由的被吞噬,一点点被蛊惑起来,怔怔的恍惚中,不知何时她整个人已经被他压在了床上。
她的身子被紧紧的扣住,手更是和他十指交握。
马驰青带着幽幽淡雅的气息喷散在她的脸庞,吻绵绵如细雨般落下。
而她整个人仿佛被电流划过,尤其他修长如玉的手滑过,娇躯更是不断轻颤。
最后幽冷如香的唇瓣被一个软滑的启开,似有什么卷起暴风雨般在她口中搅动起所有的火热。
如雪般的幽香将她整个人包围住,她承受住着甜蜜的同时,整个人的心也一点点沉沦,大脑绯色空白,仿佛飘入云端。
“妍妍,我爱你。”
……
齐妍始终想不起来,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上马驰青的。
就像她在小说《情很暖,言微甜》中写到的一样。
她和他手牵着手漫步在那条熟悉的街道,看着当年和他们大般年级的男生玩着滑板。
她犹然想起。
那年秋天。
一个穿着雪白柔软的T恤,下身是一条淡蓝色色破洞牛仔裤的男生。
他的额前柔软的黑发被风吹的微微扬起,轮廓清晰且精致。
浅金色的光打在他肩头,背景是夕阳晕染开的晚霞,隐隐着一层余晖。
他桀骜的踩着滑板。
从她身边呼啸而过。
带起一阵轻风。
“呼!”
那时,便吹乱了她的心房。
——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