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外面黑灯瞎火的,侯爷怎的又折返回来了,可是入宫之事有变?”
高慕卿见文永希突然折返回来,身边还带了陌生之人,还以为是入宫之事生了变故!
“义妹莫要担心,为兄并不是为了入宫之事而来的,这位是为兄的好友,守义伯李忠义!其实…是他…有些事想要…想要…想要与义妹探讨!”
文永希吞吞吐吐的,高慕卿就更加摸不着头脑了,这大晚上的文永希何故带一陌生男子来见自己,这实在于礼不合。
“兄长这是何意呀?”
“没什么…只是…只是,哎呀!李兄…还是你二人单独谈吧!我先去前厅等候!”
文永希实在是不好将李忠义对高慕卿的爱慕之意挂在嘴边,只好暂且回避,留下二人单独在后院说话。
高慕卿见文永希应是有难言之隐,便叫院内的丫鬟小厮都退了出去,左右这也是文家的宅子,文永希此刻又身在前厅,想必也出不了什么岔子。
“不知守义伯有何事要说与慕卿听?”
“我对姑娘一见倾心,姑娘可愿嫁与我?”
李忠义也不知哪来的勇气竟这般干脆的将压在心底的话一吐为快!
这要是换作别家小姐恐怕是要被李忠义的唐突给吓坏了,可这高慕卿偏偏不是普通女子,李忠义的大胆求爱不止没吓到她,反倒把她给逗乐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真是太好笑了!这简直比说书的诳语还好笑!你不过是个小小的守义伯,想要娶我?你可知这天底下有多少男人排着队的想要娶我进门?”
高慕卿的话虽带着羞辱之意,可李忠义却丝毫不放在心上,或许他爱的正是高慕卿那傲视群芳的冷艳,她越是这般不可一世,李忠义便越是对其痴迷!
“不管旁人如何,我就是想要娶姑娘为妻!”
“明日我可就是大王的女人了,你如此放肆,难道就不怕我在大王面前告你一状?”
“此刻姑娘还是自由之身,只要姑娘愿意,我便愿为姑娘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高慕卿见李忠义那一本正经的样子甚是可爱,便想戏耍其一番。
高慕卿踮起脚尖轻轻走到李忠义的面前,双手搭在其肩膀上,随后顺势将脸凑到其耳边轻轻的吹了口气,见李忠义并未抗拒,她便更放肆的将身体靠在李忠义的怀中,在其耳边低语了起来!
“要我跟你走…你难道…不怕你的大王…会要了你的命!”
“只要你是我的,我的命便随你!”
谁知这李忠义竟然毫不避讳的一把将高慕卿抱紧,并胡乱的亲吻着高慕卿的脖颈。
“你…不…配!”
高慕卿并未如寻常女子一般惊慌,而是镇静的吐出三个字,听到这三个字,李忠义便松开了手!
“姑娘难道只是为了荣华富贵?”
“是又如何?大王能给的,你可给得了我?”
“现下我是给不了姑娘想要的,但李忠义在此立誓,今生誓要将这蜀国最盛的富贵荣华拱手相送于姑娘!”
说完,李忠义转身便离去了,只留下高慕卿一人呆呆地站在原地!她本想将这个憨憨戏耍一番,没想到这呆头呆脑的守义伯竟然对自己一片痴心,她心中竟觉得有些莫名的感动,或许正如她所说,想要得到她的男子不计其数,但能够诚心以待的却只有李忠义这一个而已!
这一夜高慕卿梦见了晴空万里,朝霞满天,自己则凤冠霞帔加身,头顶红盖头,置身于喜轿之内,偷偷从轩窗探出头去,窗外的孟良正身着喜服,得意洋洋的骑在马背之上。
可梦境不过是一场空罢了,别说她高慕卿无名无份,即便是封了妃,也不能身着大红色入宫,更不可能行大婚之礼,那正妻所享的规制就只有王后才有。
“义妹,煜寒王已到,为兄送义妹出门!”
高慕卿在文永希的陪伴下走了出来,此刻的孟良正等在前厅,谁想这天宫不作美,一个炸雷劈下来,外面顿时下起了倾盆大雨。
“这大雨来的突然,大王定下的吉时万不可更改,只是这娇子进不得内院,慕卿若是趟水出去,必定要湿了鞋袜,到时恐怕失礼于大王,看来…只好有劳煜寒王了!”
高慕卿这拿腔拿调的劲儿也真是一般女子学不来的,她竟然借着这场大雨要孟良将她抱去院外的轿子内,她这般语出惊人连一旁的文永希都吓坏了,那孟良毕竟是摄政王兼镇国大将军,常人也是不敢轻易开罪于他的。
“义妹,还是由为兄代劳吧!”
“兄长可是认为慕卿不配吗?虽说无婚嫁之礼,可今日毕竟是慕卿出阁的日子,既已出嫁便不再是文家的女儿,日后慕卿便要从夫姓孟,既然煜寒王是代替大王前来迎慕卿入宫,如此又有何不妥?”
“这…”
文永希被高慕卿三两句便堵的哑口无言!见孟良一直未言语,他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
孟良虽不知这高慕卿耍的是什么把戏,可他知道以高慕卿的性子,若是不遂了她的心意,只怕不知她要胡闹到几时,若璧早就在宫中等的急不可耐,若是不赶紧将她接入宫中,只怕会徒生事端。
想到此,孟良只好伸出双臂一把将高慕卿抱了起来,高慕卿竟毫不避讳,顺势用双手环住了孟良的脖颈,将头依偎在了孟良的怀中!
见此场景,文永希也傻了眼,他根本看不出高慕卿这到底是唱的哪一出!
“王爷的胸膛当真是火热呢!”
“姑娘请自重!”
仅是从内院到大门外的这几步路,高慕卿都不安分,她竟然在孟良的衣衫上印下了淡淡的唇印,那唇印就赫然印在孟良的胸膛处。
“王爷怎知慕卿不是真心倾慕于您呢!”
“不管真心或是假意,姑娘的好意,孟良怕是要辜负了!”
说着,孟良已经大步走到了门外,撩开轿帘,探入身子,稳稳的将高慕卿送入了轿内,令孟良没有想到的是,他刚准备转身上马,却被轿内的高慕卿死死的攥住了他的手,无论他怎样用力都无法甩开高慕卿的纠缠。
孟良不知这高慕卿如此纠缠到底是为何,只好再低下身子,探入轿内,只是话还来不及问出口,高慕卿便一口咬住了孟良的嘴唇,她不仅迟迟不肯松口,而且愈发的用力,若不是看她是个女子,孟良早就出手了,况且眼前这女子马上就是大王的女人了,孟良虽气急败坏,却对其打骂不得,直到血液流到了高慕卿的口中,她尝到了那腥苦的滋味,这才松了口。
被一女子如此戏弄,再好的脾气也难压住火,孟良刚想质问高慕卿一番,为何如此胡闹,却发现她松口的那一刻脸上竟有泪水滑落,那原本冷艳的脸上此刻竟满是委屈,孟良见状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便转身上了马!
此刻坐在轿内的高慕卿,心中并无半分喜悦,而是满心的不舍,她舍不得与孟良告别,舍不得告别心中那个让她恋慕了半世之人,这样的割舍远比要了她的命还痛!人人皆以为高慕卿生来浪荡,谁又知她心中只钟情一人!
孟良虽人骑在马背上,可心思全在轿内的高慕卿身上,他从前只当高慕卿是以色示人的下贱坯子,可刚刚那不舍得的眼神真真令他对高慕卿有所改观,她绝非表面上看起来的那般冷漠,她的心中尽是爱恨交错的滚烫。
此刻,孟良甚至有些后悔,不该答应若璧,如此危险的女子,无论将其放在何处,都将是一大祸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