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谁啊？”李平凡对着门外问道。“谁啊？”
沈冬从床上跳起来，“快快快，藏到衣柜里去！”
单位三令五申不许他们用瓦斯炉，不过领导的命令总抵不过年轻人容易饿的胃。李平凡端着炉子边，已经顾不得烫手了，嘴里还碎碎念着，是哪个狗鼻子闻着味儿就来了。
“冬姐，是我。曹儿。”门那边轻声回应道。
沈冬听到是曹希弟的声音，心里踏实了很多。示意李平凡不用藏了。沈冬开开门，曹希弟挺着个肚子一晃一晃的走了进来。
“你这大晚上的，不在家呆着。跑我俩这干嘛啊？”沈冬问道。
李平凡拿了个椅子让曹希弟坐下，自己从柜子里哪了两个铝饭盒开始分配泡面。
曹希弟看了看李平凡，蹙了一下眉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沈冬看出曹希弟局促的样子，说：“要不咱们下去散个步吧？”
李平凡抬起头看了一眼曹希弟，问道：“我不方便听是吧？那我出去呗。你一孕妇，黑灯瞎火的，瞎走啥啊。磕着碰着的算谁的啊。”说完，李平凡起身要往宿舍外面走。
曹希弟被李平凡的直言直语吓到了，虽然她们俩是一个科室的，但平时并不在一个实验室里工作，接触的并不多，对于李平凡的职来职往她是早有耳闻，只是今天还是被吓了一跳。曹希弟急忙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大学同学的事情。你不用出去，是我太敏感了。”
“到底怎么回事啊？”沈冬问道。
“就是下午云卿给我打电话，说赵斯泉离婚了。”曹希弟一闭眼，用简短的一句话说完了本来想铺垫很久才要讲明白的话。
李平凡本来打算离开，站在门口听到赵斯泉的名字，忽然定住了。转头看着曹希弟和沈冬，“你们和赵斯泉是同学啊？”
“你认识赵斯泉？”沈冬诧异地看着李平凡。
“赵斯泉是赵院的女儿啊！我之前只知道她在西川大学，你们也不说，我也不能那么长舌啊！”李平凡瞬间感受到了尴尬的气氛，尴尬到她还不如早两步走出这个屋子。她站在门边，出也不是，回也不是。看着沈冬和曹希弟一脸疑惑的表情，显然他们是不知道这件事情。
李平凡想，反正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而且她说的也是事实，没什么好怕的，再加上她真的很饿，索性做回桌子边上继续吃方便面。
沈冬被曹希弟和李平凡弄得一头雾水。上学时，她和赵斯泉的关系也并不差，但赵斯泉从不提及家里的事情。沈冬也不会问，沈冬觉得她的家庭环境不足为外人道，或许赵斯泉也一样，不说家庭好像是她们之间暗自达成的共识。
不过沈冬还是可以感受的出来，赵斯泉的家庭一定不一般。在那个沈冬还在计算周末要不要吃一个肉菜的时候，赵斯泉已经可以每天穿不一样的真丝连衣裙了。
从曹希弟的口中听到赵斯泉离婚，沈冬是失落的。沈冬想起在她告诉赵斯泉她被分配到京西石化时，赵斯泉脸上露出一种无法用言语表达的神态。不过很快那个表情就消失了，转眼是赵斯泉对沈冬的祝福。沈冬当时没有在意，也没有细问，那时候她大概被能进入京西石化而快乐的忘乎所以了。
沈冬到京西石化报到后不久，接到一通电话，是赵斯泉打来的。赵斯泉告诉沈冬，她现在在北京，准备去美国读研。赵斯泉告诉沈冬飞机的起飞时间。沈冬跨越了半个北京城去送她。那是沈冬第一次去机场，在航站楼外，沈冬透过铁丝网看着飞机一点点升空，飞过塔台，飞入云端。
赵斯泉说等一切安顿好，就会联系沈冬。但沈冬对赵斯泉随后的记忆，就停留在了飞机飞进云层的那个画面。起初沈冬还给赵斯泉发邮件，慢慢地，眼前的琐事大于一切。赵斯泉好像在她的记忆里慢慢模糊了。她不知道赵斯泉去了哪所大学，也不知道她的生活如何，更不知道她结了婚，和谁结的婚？
沈冬甚至想到，关于阶级的问题。赵斯泉离婚这个消息，曹希弟是听尹云卿说的。她们城里的孩子最终还是关系更好一些。
曹希弟并没有太注意沈冬的表情，她靠在椅子上，继续说道：“你知道她是跟谁结的婚吗？是江浩！就是金玫的男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