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到京西时,她们好像都没什么区别。一起吃食堂,一起出宿舍。曹希弟想和沈冬住在一起,但是看沈冬无所谓的样子,这个想法就没有说出口。
当时沈冬和李平凡分在一个宿舍,李平凡是本地人,和曹希弟在同一个科室,平时工作中她见不到沈冬。李平凡经常打完球回到宿舍沈冬还没有回来。周末李平凡回家,会给沈冬带点母亲做的食物,在那个年代能吃上一小碗红烧肉已经幸福的了。
李平凡觉得沈冬很真实、很努力,沈冬觉得李平凡很开朗、很热情。后来李平凡一下班就去叫沈冬打球,打完球吃完饭,再陪沈冬回去加班,两个人一起回宿舍。就这样她们变成了很好的朋友。按照李平凡的话说,沈冬是一个很较真儿的人。起初她叫沈冬打球,只是不想她一直憋在实验室里。后来沈冬的球越打越好,她带着她们科室篮球队打到到了院里第一,在这之前这个冠军一直是属于李平凡她们球队的。
沈冬和李平凡越亲密,曹希弟越觉得她和沈冬之间变得遥远。那几年曹希弟有些迷茫,沈冬已经升工程师了,她还是个技术员。过年回家时,见到了赵志强。赵志强是曹希弟的高中同学,也在北京工作。赵志强觉得他们到了结婚的年纪,他和曹希弟的单位离得近,又是一个地方的人,他们俩结婚很合适。曹希弟的父母没有意见,只要曹希弟每个月拿回来的生活费不少,她做什么决定他们都无所谓。
就这样,88年至89年,冬春交接的时候,曹希弟稀里糊涂的结了婚。
89年春天,借着曹希弟结婚。当年分到北京的三个人终于有了一次完整的聚会。尹云卿从北边做了将近4个小时的车,沈冬和曹希弟在单位门口的车站一趟趟地望着,生怕一不小心就错过了。尹云卿拎着一袋苹果,穿着藏青色的风衣朝她们走来。沈冬老远认出了尹云卿,拉着曹希弟三步并两步的朝她走去。
“云卿,你这衣服真好看,多少钱买的啊?”
“不记得了,大概四五十吧。”尹云卿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展了展因为长途而皱褶的衣摆。
沈冬看尹云卿弄衣服,急忙接过她手里的苹果。顺带摸了摸她的风衣,心里想着城里人就是不一样,敢花一个多月的工资买一件衣服,等有一天她有钱了,也要买一件这样的风衣。
沈冬把尹云卿和曹希弟带到宿舍,李平凡回家了。宿舍只有她一个人。
“云卿,你今天就凑合住宿舍吧。”沈冬问道。
“好啊。”尹云卿一边看着沈冬的宿舍,一边问道,“你自己一个人住吗?真好。”
“没有,舍友回家了。她平时都在,周末才回去。”沈冬说道。
“确实,你们这个地方太远了。要是天天回家真的挺劳神的。希弟,你现在还住宿舍吗?”尹云卿转头看向曹希弟。
“我不用住宿舍了,不过宿舍还没退呢。有时候加班可以住一下。老赵他们单位分了一套房子,一居室,不大,但是我们俩住还是可以了。”
“一居室,俩人住确实还行,要是以后有了孩子就有点挤了。”尹云卿说道。
说道孩子,曹希弟有些害羞,低下头腼腆的笑了。然后不好意思地说道:哪有那么快有孩子,再说多少有孩子的家庭还是一家三口在职工宿舍里凑合着。她和赵志强这样已经算很幸运的了,应该知足。
尹云卿夸曹希弟心态好,她羡慕曹希弟的豁达。她觉得这一辈子,她都无法如此豁达。无法豁达的不止尹云卿,还有沈冬。她和李平凡关系再好,也不想一直在职工宿舍里住下去。曹希弟的婚姻,让沈冬有了新的想法,或许她结婚了,就可以有自己的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