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来到长满灵芝、仙草的山峰下,看有个穿着红色低胸紧身皮衣的少女,正是百花香。
百花香站在小溪边,嘴里叼着野菊花,正在东张西望。百花香的齐耳短发染得五颜六色;眉梢被描得向上微翘,眼睑画得青里带红;小指甲一寸多长,涂成紫色:简直像个妖怪。
小白跑上前笑着道:“你闻闻我袖子上有什么味道?”
百花香抓起小白的袖子嗅了嗅,瞪大眼睛看着小白道:“什么味道也没有啊?”
“爱情的味道嘛。”小白怕百花香打他,赶紧笑着跑开。
“切,嘴真贫!”百花香苦笑着去追打小白。
二人一前一后跑到山坡上,都跑累得呼呼直喘。小白坐在草地上,仰脸看着百花香道:“有什么事不方便到我家说?”
“你猜。”
“可恶等同窗又说我坏话了。”
“不。”
“想和我聊天。”
“不不。”
“想和我说悄悄话。”
“不不不,是要和你分手。”
“分手……”小白感到如晴天霹雳,“为什么?”
“也许是我们缘分尽了吧。你还是把我们以前在一起玩的美好的时光变成粉红色的回忆吧。”百花香淡淡地说完,便转身离开。
小白看着百花香远去的背景,本想再追过去问如何才能挽回,但又一想那样太掉价。我们并没有发生矛盾,只是我的道行渐渐消失殆尽,以前是我手下败将的同窗又翻到我的头上,她就看不上我了。我以前高看了她,她只不过是只能共享福,不能同患难之人。想到这,小白转身往回走去。
“救命啊!救命啊!”
小白往后走了不到半里,就听见百花香大喊。这山中经常有怪物出没,怪物吃人肉不吐人骨头。莫非百花香遇见了怪物?想到这,小白喊着“我来了,百花香!”,飞身追了过去。
果然有个人一样的怪物,它浑身石青色,身高有两丈,足有一千斤重。它正是山鬼。山鬼肚子特别大,伸手摸不到自己的肚脐眼。山鬼正追赶百花香。
小白看百花香蓬头散发,狼狈不堪,他忘记了百花香刚才对他的不好,大叫一声:“站住!”
山鬼看跑来一个大个少年,上下打量打量,见小白头发如漆染,皮肤白里透红若涂了胭脂。娃娃脸,满口整齐的小白牙,嘴角两遍还各有一个小酒窝。它感到小白比仙女还要漂亮,可没有一点儿阳刚之气,一脸的看不起,道:“娘炮,还想英雄救美?”
山鬼的声音难听极了,还吐字不清,像嗓子里有痰一样。
“少废话!”小白指着百花香道,“快滚开,否则,我给你拼了!”
“我看你小子作死!”山鬼抡起蒲扇大的巴掌向小白的脸扇去。
小白看山鬼虽极其笨拙,但身大力不亏,感到它的道行不比可恶低。小白不敢小看山鬼,等巴掌到了,忙侧身躲过,挥舞双手,对山鬼的胸膛一阵乱打。
山鬼皮糙肉厚抗打击能力特别强,小白的粉拳打在山鬼的身上,山鬼感到像挠痒痒一般。山鬼咧开血盆大口,微微一笑,抓起小白像抓起小鸟一样。山鬼想把小白扔出去。
小白想到救人要紧,也顾不得体面了,对山鬼的胳膊死命地咬了一口。
山鬼被咬得惨叫一声,松开小白。
小白豁出命去,以攻为守,又一阵乱打。
真是一人舍命十人难当!山鬼看小白拳打脚踢,也不知小白每招每式是什么套路,也看不出小白的道行有多深,感到小白是个刺头,撒腿就跑。
小白打山鬼时是闭着眼,故不知山鬼跑了,还在边乱打边道:“我和你拼了!我和你拼了!”
百花香在一旁缓过神来,看山鬼跑得没影了,小白还在乱打,感到他疯了,上前去阻拦。
小白以为百花香是山鬼,又是一阵乱打。
幸亏百花香的道行比小白的高,不然,百花香非被打伤不可。百花香边躲闪边道:“小白你看我是谁?”
“你不是山鬼吗,还能是谁?我和你拼了!我和你拼了!”小白还是只顾闭着眼乱打。
“我是百花香。”百花香抓住小白的手道。
“啊……”小白这才清醒过来,住了手,“我……我比你的道行低就能打跑山鬼,你怎么被山鬼追着跑呢?”
“我刚才被吓懵了呗。”
小白虽不喜欢百花香,但感到被百花香甩了毕竟甚丢面子。小白想到自己救了百花香,百花香应该会回心转意。小白看路旁有玫瑰花,掐了一支,单腿跪下,双手将红玫瑰呈到百花香的胸前道:“送给你!”
玫瑰本来是夏季开,但这里是山区,地势高低不一,各处的温度也不一样,所以秋季也有玫瑰花。
“你……你这是求爱。”百花香道,“但……但我不能接受你的爱,我感到我还小,我想等等再谈情说爱。”
子虚星球的人大多早婚,颇多人十三四岁就抱孩子了。因此,在蓝天法术书院,学徒们谈情说爱是稀松平常的事。
“不要忘了,当初是你先追的我。不要婉拒了好吗?有什么话就直说。我没了道行,可我的人品好这一点没有变啊。”
“小白你真逗!现在人品还值几枚铜钱?你没听说吗,现在的女学徒宁愿坐在马车里哭,也不愿步行着笑?有道行的男学徒将来才能找份好差事,才能出人头地,才能挣多钱。你知道女学徒最喜欢什么类型的男学徒吗?道行高深的。”
小白想到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女学徒这样想也不足为奇。小白尴尬地一笑,站起身来,将玫瑰花插在腰间,道:“爱情不在友情在,菊花村到杏花村有二十多里的路程,又都是崎岖坎坷的山路,我送你到杏花村的村口吧。”
百花香欣然接受。
可走了一阵,小白心里又有些不舒服,决心耍百花香一把,出出胸中的恶气。小白虽觉得有些不妥,但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我找到我亲爹了,”小白挠挠头皮道,“他是我们国王的大臣。我本想今天上他那里,可我又觉得对不起我义父老白……”
“什……什么老白不是你亲爹……我就知道小白哥哥你不是凡人,迟早要一飞冲天。”百花香知道小白在班里虽调皮,但颇少撒谎,信以为真,刚才冷冰冰的脸上顿时仿佛冒了热气,“小白哥,做人要有情有义,要不能忘了故人,应该让你老爹多给你义父一些银子作为补偿。”
“有道理!”小白对百花香竖起大拇指。
“小白哥,回到你老爹那里,可别忘了我,毕竟我们曾经相遇过。我就喜欢你这样有爱心、乐于助人、诚实守信的男学徒。”百花香夺过小白腰间的玫瑰花,揣到怀里,伸胳膊挽住小白的胳膊道,“世界上什么最珍贵?人品。”
小白看百花香对他的态度来个大转弯儿,知道百花香根本不是看他人品好,而是看他爹是大官。咳,现在的女学徒真现实!算了,我还是将百花香打回原形吧。
小白遗憾地说道:“我怎么会有那么好的运气,有个当大官的爹?刚才给你开个玩笑,你怎么能当真呢?”
“小白你……你是不是故意耍我?”百花香沉下脸,推开小白道,“我就知道你没这个福气。你想想,若你真是贵人之子,怎么会投胎到穷山沟里来呢?贵人的孩子怎么可能道行消失殆尽呢?”
小白听百花香的话尖酸刻薄,知道她是个拜金女,虽有心不和她同行了,但想到作为男学徒,应该胸如大海,只好耐着性子继续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