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天法术书院西侧有个教场,坐落在花园中。教场占地约一百零八亩,雄伟、壮观。从上俯瞰呈椭圆形,侧看像个金元宝。围墙高十二丈,全由白色巨石砌成。围墙分六层,下面四层为观台,均匀地分布着一百零八个圆拱。
教场里面设有擂台、蹴鞠场、田径场、跳高场、投标枪场﹑掷铁饼场等,栽有柏树、栀子花树、桂花树、万年青、梅花树等,摆放有花坛、大鼎、杠铃、单杠、双杠、吊环、兵器架、梅花桩等。
教场中心有个椭圆形擂台,占地约五亩,高三丈多,南面有台阶。擂台上的北边的彩棚里,黄色幕布中间有个白底大圆,大圆内用毛笔写着一个红色的“法”字,遒劲有力。一个黑矮微胖的少年正对小白冷笑,他叫可恶,以前在书院学徒中道行倒数第一。
“小白加油!”是非等举起紧握的拳头高呼。
小白知道除掉他的好兄弟是非外,其他学徒根本不是真心给自己加油,而是想看自己笑话。他看可恶眯缝着向外突出的蛤蟆眼,翕动着朝天鼻孔,撇着鲶鱼嘴,一脸小人得志的表情,心中暗道:“怪不得你老爹给你取名可恶,真是可恶极了!我今天不教训你一顿,书院的师徒再也没有人看得起我了。”他紧紧红腰带,将镶金边白袍的下摆一角掖在腰带里,对可恶嘿嘿一笑,用右手食指点点可恶又对自己点点,示意可恶先出招。
可恶得意洋洋地道:“法霸,你真是法霸啊!你看看你一登台,台下就掌声雷动,叫好声一片。好,我这道行倒数第一的就来向你讨教讨教。”一拳直奔小白的面门。
小白也不躲闪,架起双臂,一个右直拳迎了过去。
“砰”,两拳相撞。
小白噔噔噔倒退几步,感到可恶的道行达到一百五十年;可恶纹丝未动,仿佛被钉子钉住了一样,他感到小白的道行顶多五十年。
“好——”擂台下的学徒又一片欢呼。
可恶撇嘴冷笑道:“我终于要摘掉第一大饭桶的帽子了!”
就在可恶说话之际,可不曾想到,可恶的鼻孔不争气,弹出一对鼻涕泡。
“嘿嘿嘿,你今晚做蛋炒饭不用买鸡蛋了!”小白强忍着臀部的疼痛,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道。
“为什么?”可恶问。
“因为你鼻子已下了两个鸡蛋啊。”小白道。
“哈哈哈!”众人大笑。
可恶赶紧用袖子抹去鼻涕泡,恶狠狠地道:“光嘴巴上讨便宜不算本事!” 冷不防,左腿后摆。
小白毫无防备,被摆个仰面朝天。他实在不服气,上身往后猛躺,双脚用力,想使招鲤鱼打挺起来,可怎奈双腿无力,试了几次没有站起。
可恶乐呵呵上前,伸手去拉小白,道:“饭桶,我帮你一把!”
小白不想认怂,要笑着爬起来,道:“多谢同窗,不必了!”
“想得美!”可恶突然左手抓住小白的右手,用力后带。
小白看可恶想把他甩下擂台,忙左腿蹬,右腿弓,想抵住可恶的后带。可怎奈他的法力和可恶的相差甚远,僵持了有数十个数的工夫就感到左腿发颤。
是非在台下看小白要坚持不住了,他想到和百花香打赌一枚银币的事,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额头上滚下了汗珠。
百花香在是非的身旁,看是非狼狈不堪的样子,脸上乐开了花,嘴里哼起了小曲儿。
这时,小白灵机一动,计上心来,大叫道:“可恶你的裤子掉了!”
可恶大惊,赶紧摸裤子。
“逗你玩呢。”小白趁机挣脱了可恶的手。
“好啊,”可恶伸开双手去抓小白,“你敢耍我!光耍嘴皮子不算真本领!”
“这是斗智,”小白道,“怎么能算耍嘴皮子呢?要怪就怪你是脑残。”
小白为了不戴上书院第一大饭桶的“桂冠”,左躲右闪,不停地做鬼脸气可恶,想使可恶神志错乱,露出破绽。
可恶气得脸像猪肝一样,挥舞双臂对小白猛攻。
小白看自己马上被逼到擂台的角落了,低声道:“兄弟,这次,专一院长亲自当裁判,众多师徒都在观看,我不想输得太难看,我认输;你给我一个面子,你就就此罢手吧。今晚,我请你吃鸡肉烧烤。”
“想得美!除非你从我裆下爬过去,否则,我绝不答应!”可恶趁小白只顾说话,毫无防备,抬脚对小白的脚踝狠狠踹去。
小白双脚飞出擂台,眼见要掉下去,他伸双手扒住擂台的边沿。
可恶边用脚拼命地跺小白的双手,边骂道:“真是不知死活的家伙,还不想下去!我让你不下去!我让你不下去!”
小白双手手背都被跺得流血了,他本想放弃坚持,但看到可恶的嚣张气焰,也犯了拧劲儿,紧咬牙关,强忍着疼痛,从牙缝里挤出话道:“我就是不松手,气死你!”
“小白加油!”专一院长高喊道。专一本不想为小白和可恶斗法这点小事来作裁判,可他考虑到这样能激励学子们用心修炼道行。于是,他接受了可恶的邀请。
小白听专一院长的声音里对他充满了期待,顿时又来了精神,双臂用力,大叫一声,将身子又旋上擂台。
可恶看小白发怒的样子甚是吓人,不禁倒退几步。
小白趁机站起来,又嘿嘿笑着道:“本来我想替你戴几天书院第一大饭桶的帽子,可没想到你戴上瘾了,不想让别人替。既然如此,那我就将帽子还还给你好了。”
“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可恶哈哈地叫着,练了几趟他拿手的法术套路,在众人面前炫耀炫耀,而后使出连环拳向小白打去。
法术是由武术发展而来,威力远比武术大,但很多法术的套路和武术类似。
小白知道硬碰硬必输无疑,只能以智斗力。他顾不得颜面了,又在擂台上东躲西闪,尽力和可恶周旋,等待可恶露出破绽。
可一力降十会,时间不大,小白又被逼到擂台的角落。
可恶对小白面门虚晃一拳,身子下蹲,使招扫堂腿。
小白听可恶的腿带着风声袭来,忙去躲,可已来不及,被扫得仰面飞出,摔倒在擂台之下。
“好——”台下观众又是一阵雷鸣般的掌声。
小白被摔得哏喽一声,感到肚子差点冒了泡。他看可恶在擂台上双臂缠在胸前,撇着嘴,昂着头,得意洋洋,他不甘心失败,要挣扎着起来,上擂台和可恶再斗。
可心有余而力不足,小白挣扎了几次,没有站起来。
“老大不要再逞强了!”是非过来,将小白搀扶到擂台下的圆凳前,让小白坐下。
小白坐下,看是非低着头,颇沮丧,小白觉得很惭愧。
突然,小白感到小腿疼痛难忍,好像要断了一样。他撸起裤腿看看,见两个小腿的腿肚子都青紫青紫的。
小白心中暗想:“虽以前学徒之间斗法,也有打得头破血流的,但不至于置人于死地。我和可恶无冤无仇,他那招扫堂腿用力之大,却分明要使我掉下擂台活活摔死。他为什么下手这么狠?这有点不正常。”
“院长,”可恶道,“尽管小白输了,我们也应该给他发个奖品,以资鼓励。”
“这……”专一夫子站在擂台中央犹豫了。
“院长,”可恶道,“我们都知道您偏袒小白,这回希望您能拿出公心!”
可恶从怀里掏出他提前准备的奖品呈给专一,然后道:“奖品,不用书院掏一分一文,我已准备好了。”
小白看那奖品指头粗细,用红绸子缠着。他忽然想起一则校园传闻:几天前,书院的门口出现一支红褐色的铁筷子。谁个握住它,谁就浑身酸麻难忍。全院师徒都称它为魔筷,认为它是废物,用铁锹将它铲到废物堆里去了。
“以前,可恶经常受同窗的欺负,心里极其压抑,现在有了可以出气的对象就想疯狂报复,可恶的奖品肯定就是魔筷。虽然我不喜欢院长,但我也不能让院长为难。”小白想到这,强忍着浑身的疼痛,爬上擂台,伸手夺过那个礼物,解开红绸子,发现里面果然是魔筷。
他本想将魔筷当场扔了,但担心别人说他气量狭小,又将魔筷包好,揣到怀里,面带微笑对可恶道:“谢谢!”
众学徒看小白得的奖品是魔筷,捧腹大笑。
可恶更是笑得差点岔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