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顾白舟一早便起了床,最近几天他一直都在忙着攻打州锦,要说这州锦的掌权者萧邢最近几年也是老实的很,但近几个月倒是越发嚣张起来,不仅苛待城中百姓,还三番五次挑衅顾白舟,真真是不打算活了。
顾白舟岂能容他作祟,当即下令拿下州锦,若不是要与沈汐慕成婚,这会州锦就已经是顾白舟的了。
顾白舟起来后将被褥收拾起来,省的进来服侍的丫鬟嬷嬷看见,不定在背后如何风言风语,沈汐慕在顾府日子也不会好过。他看了看还在熟睡中的人儿,没有上前打扰,推开门嘱咐嬷嬷不要叫醒沈汐慕,便同常烨向州锦赶去。
沈汐慕一整晚都没有休息好,许是认床,换了一个陌生的地方终究是不塌实的,直到天渐渐亮了,她才沉沉的睡去,等她醒来时发现屋子里就只有自己一个人,她心下一惊,定是时候不早了,忙叫了平露进来。
“少夫人,您可算是醒了,还得去前厅给老夫人奉茶呢。”平露一进来就赶紧为沈汐慕梳洗,挑选合适的衣服。
“是我起迟了,我们快些吧。”
沈汐慕收拾妥贴后便和平露向前厅赶去,“少夫人,老太太的脾气一直都不大好,一会您进去了可得见机行事。”平露年纪虽不大,但一直都很机灵。
“好,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在这偌大的顾府真心对自己的没有几个,沈汐慕看着平露,心里不由暖了几分。
两人说着话,不一会便到了前厅。
顾家虽大,却没有多少人,顾老太太只有顾茂勋这一个儿子,而顾茂勋只娶了顾白舟的母亲姜氏和白氏,白氏膝下无子,孙子辈也就顾白舟一个,所以前厅也没有多少人。
沈汐慕刚来到前厅,大家便都向她看过来,她察觉到许多陌生的目光立时紧张起来。
她端起丫鬟准备好的茶先给顾老太太递了上去,“奶奶,您请喝茶。”
顾老太太从一开始便不喜欢沈汐慕,今日沈汐慕又起晚了迟迟不来敬茶,她便以为沈汐慕是个恃宠而骄的主,心里盘算着如何给她个下马威。
“你还知道我们白舟有个奶奶呢,这都什么时辰了,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顾老太太不但没接过沈汐慕手里的茶水,还将她训斥了一番,在丫鬟嬷嬷面前也没给她留半分颜面。
“奶奶,是我的不是,我今后会按时来给您问安的。”沈汐慕那里见过这架势,沈母一直都是极其宽容的,从未训斥过她,顾老太太的阵仗她自是不曾见过。
“既然知道错了,就要承担后果,我一直都是这么教育白舟的,你既嫁给了他,便也要守规矩,我们顾府可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进来的。”
“奶奶说的是,孙媳甘愿受罚。”沈汐慕性子一向温顺,她也不再反驳。
“那你便去祠堂跪着抄写家训吧,好好学学规矩,省的让人看我们顾府的笑话。”老太太丢下这句话便带着白氏离开了。白氏虽想替沈汐慕求情,但她看老太太也在气头上,倒不如等她消了气再说。
老太太将她身边的李嬷嬷留了下来,李嬷嬷也是出了名的狠辣,府里的丫鬟大都惧怕她,老太太把她留下来就是为了监视沈汐慕,给她点苦头吃。
沈汐慕被带到了顾家祠堂,一大早什么东西都没吃,倒是要在这里耗尽一天的光景了。
“少夫人,少帅肯定舍不得让您受罚,您又何必听老太太的呢?倒不如我们直接回惜园,等少帅回来了自会为您做主。”平露看不惯老太太这般欺负沈汐慕,早上明明是少帅吩咐让少夫人多睡会的,到老太太这里就成了少夫人的不是了。
“平露,本就是我的错,以后这样的话可不能再说了。”碍于李嬷嬷在,沈汐慕生怕平露再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出来。
“少夫人,您还是专心抄写吧,不然老夫人那里老奴可要实话实说了。”李嬷嬷见主仆二人窃窃私语,这么可能放过羞辱沈汐慕的机会。
沈汐慕知道李嬷嬷留下来必不会善待自己,便不再多说,进了祠堂就在桌前跪了下来开始抄写家训。
军营里,顾白舟正在指挥部下作战,一个小小的萧邢还用不到他来出手,空闲时间他总会想起昨晚在他怀里哭泣的沈汐慕,就好像就一颗石头重重的压在他的心头,这种感觉还不如给他来一枪的痛快。
“少帅,府里出事了。”常烨着急忙慌的从外面赶来。
“府里能有什么事。”顾白舟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心里还在想着沈汐慕,其实他本可以不来州锦的,但他留在府里总觉得不知道如何对待沈汐慕。“府里?可是少夫人出事了?”他兀的站了起来,想起他的小妻子还在府上。
“可不是,老夫人因少夫人起的晚了罚她在祠堂跪着抄写家训。”
“跪着?”顾白舟皱起了眉头,声音也似打了冰霜一般。
“州锦这边没什么事了,你来看着,我回府一趟。”顾白舟说完便迈开长腿向营外走去。
从州锦回顾府最快也要两个时辰,顾白舟一路以最快的速度开着车,整整用了一个半时辰才到了顾府。
一想到沈汐慕被罚跪,顾白舟不由得加快了脚步,一下车便向祠堂赶去。府里的人看着少帅火急火燎的样子都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顾白舟赶到祠堂便看见跪在桌前认真抄写家训的沈汐慕,大步上前将她抱了起来。
“少..少帅,你怎么来了?”沈汐慕从早上跪到了下午,一滴水都没喝,若是顾白舟不来,就算老太太让她跪到明天,她也没有办法。
“我再不来,你要跪到何时?怎么不差人告诉我,受欺负了也不说吗?”顾白舟一脸疼惜的看着沈汐慕,语气也十分温和。
“本就是我不对,是我该罚。”许是太饿了,沈汐慕的声音很小,落在顾白舟的耳朵里倒有种撒娇的意味。
他抱着沈汐慕的力气又紧了几分,“平露,回去备好饭菜,再打些热水。”跪了那么久,膝盖必然已经红肿,得用热水敷一敷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