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建于本世纪初的老弄堂,此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浓烟味道,今天是“中元节”,民间又称为“鬼节”。弄堂里上了年纪的人们在挨个焚烧冥币,嘴里还在嘟囔着什么,冥币的灰烬随着寒风的吹来慢慢地飘荡起来。此时,刚下班回来的小纪正穿过这些灰烬快步向家走去。
“小纪啊,才回来啊。”打招呼的是一位头发花白的奶奶,姓赵。
小纪笑了笑点了点头,径直朝前上了阁楼。
这弄堂里就只有两栋三层的老式楼阁,一层两户,小纪的房间在三楼楼梯的右手边。
当初他以低于市场的价格租到这房子,又离自己上班的地方很近,觉得自己很幸运,自己也是很爱惜这个房间,打扫得很干净。只是有一件事,他很在意,每天晚上到了12点后,就会有一只黑猫趴在他阳台窗外盯着室内叫。
忙了一天的小纪,很疲惫洗洗就赶紧躺在床上,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大约一个小时候后,他被七嘴八舌的谈话声吵醒,走到阳台上看到有人在搭灵堂。这才突然想起,弄堂口的张奶奶前段时间去了医院,一直没回来。他犹豫了下,没起身,疲倦感又让他睡了过去。
迷糊中小纪好像听到门外楼阁木板上传来嘎吱作响的走路声,来来回回。起初小纪并没有理会而是继续睡,可是声音实在有点响,听着让人心烦,就坐起身。可是转念一想,不对呀,三楼虽然是两户,但隔壁那户人家已经没人住了,二楼的两户也是腿脚不便的老人。他看了眼手机,已经夜里12点半了,难不成进小偷了,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这个时候他下意识地看了眼阳台,窗台外居然没有见到那只黑猫。楼阁里走路的声音越来越小,不过他还是从床上起身,朝着门走了过去,他打开门的同时,另一只手拿起靠在边上的一把黑伞。他慢慢地打开门后,蹑手蹑脚地走到楼梯旁,这时他又听见木板嘎吱作响的走路声。他扭过头走到对面那户人家贴着门去听,声音竟然是从里面传来的。明明没有人居住,为何会有声音?他想敲门,可是想想还是算了,可能是新搬进来的,他不知道而已,他又回到自己的房间躺下。 刚躺下,就看到窗外的那只黑猫正盯着自己,就这样定定看着他。五分钟后黑猫走了,今夜它没有叫。
第二天,小纪出门时又看到了昨天和他打招呼的赵奶奶。
“小纪啊,你对门那户过几天就要搬进来一个跟你差不多大的女孩子,到时候没事就帮帮人家。”
赵奶奶抱着她那只小白猫坐在小板凳上对小纪说道。
小纪笑着道:“好的”,然后随口问道:“对门那户他们收拾好了?”
赵奶奶愣了下说:“对门都半年多没回来了,他们走之前把钥匙丢给我,委托我处理,这不前两天我孙女刚帮我在网上把房子租出去。里面的卫生还是上周我孙女找人打扫的。”
小纪想了想:“不对啊,我昨天听到里面有动静。”
赵奶奶一脸诧异道:“小纪你是不是太累了,没睡好啊,两把钥匙都在我这里,没钥匙人怎么进去。”
小纪转念一想可能是自己听错了,也不好再说什么万一吓到老人就不好了,于是挥挥手就去上班了。
夜晚,一阵雷雨让原本跳闸没电的老弄堂里显得有些阴森。
坐在屋里的小纪躺在床上玩手机,玩着玩着有些困倦的他就睡着了。
半夜里,他又在熟睡中被木板上嘎吱作响的走路声给吵醒了。想起白天赵奶奶的那些话,怀有好奇心的他还是打开门,这一次他直接走到对门贴上耳朵去听,他现在无比确定,声音就是从里面传出来的,他拿出手机轻轻地贴在门上,按了录音键。没一会儿,走路的声音就消失了。
次日,小纪拿着录音本来想去找赵奶奶,但又怕吓着她,碰巧赵奶奶的孙女小周来了,他拿着录音和她说了这两个晚上的事,还给她放了声音。对于对门的事情小周心里也是有疑惑的,她上周找人打扫卫生时,原想空置了半年的房间应该灰尘会很多,可是打开进去的一瞬间与她的预想有点不同。最多也就像是闲置了一周的样子,她还为此还告知奶奶别去自己打扫,闪了腰怎么办,可是奶奶告诉她,自从房东7个月前走了之后,她就没有进去过。
听到小周讲完这些后,小纪和小周两人不由地面面相觑。
“你看要不这样吧,我今天送奶奶去爸妈那,晚上我把我表弟叫过来,他是片警,还当过兵,胆子挺大,到时候我们一起探个究竟。”说完小周就在微信里联系了弟弟。
小纪笑了笑,然后问:“对了,你知道阁楼里那只黑猫吗?”
“那只黑猫就是你对门那户养的。”小周说道:“听说本来想带走,可是他们搬家那天怎么也找不到它,谁知道他们走后这只猫竟然出现了。你是不是想到什么?”
“不,还没有。那我们晚上就这么定了。”小纪说完摆摆手就从弄堂里走出去了。
此时,就在他背后不远处的阁楼里有一双眼睛躲在窗帘后面在盯着他。
夜幕降临,小周拉着自己表弟小王敲了小纪的房门。三个人简短寒暄几句后,小周主张先去房间看看,并从口袋里掏出了钥匙。小王则表示还是等等,等到深夜屋里传出了声音再过去,以免打草惊蛇了。小纪表示赞同,于是小周和小王回到二楼奶奶家里。
嘎吱作响的走路声又出现了,睡着的小周和小王醒了,看了看手机,已经00:45了,小王打开门,拿着警棍轻轻地在楼梯上走着。小周跟在弟弟后面,此时,小纪也听到动静打开了门,就着月光他看到二人从楼梯上来。小王从姐姐手里接过钥匙,慢慢地插进去,一扭,门一开,小王先走了进去。他听到声音是从里屋传出来的,便示意大家进去让姐姐在外面把着门。当他和小纪接近里屋时,听到有人拉抽屉的声音,他打开手机打出“在我点头后开灯”。小纪接受到他的用意后,将手放在灯的开关上。
在小王点头后按下开关,而小王就在那瞬间一脚把里屋的门踹开了。只见一个40来岁的中年人正在翻着抽屉,小王这一踹给他给吓到了,他本能地拿起抽屉里的相册和笔记本用力地向小王砸过去。小王闪躲后,冲过去一个过肩摔就搞定了对方,之后顺势从口袋里拿出手铐给对方拷上。
一番简单盘问后,三人得知这个中年人是附近的小偷,因为烂赌被人追债。无意间发现这屋没人住,于是每天晚上到了12点,他就偷偷入门行窃。小王正准备带着小偷出门,却发现那只黑猫出现在厨房,一边叫着一边在抓厨灶旁下方的墙壁。小纪想把它抱走,可是黑猫忽然叫得更凶了,还用爪子抓了小纪。
小王看着小偷,问道:“这墙壁后面有什么?”
小偷显然并不知情,摇摇头道:“警官我不知道。”
四个人就看到黑猫越抓越快,发觉有点不对劲。小王赶紧呼叫派出所的同事带着工具过来。
十几分钟后,小王的三名同事过来了,还带了榔头和铲子。
小王的两名同事压着小偷离开了现场。
另一名民警小吴问道:“小王,你真打算把这墙敲开吗?这不合规矩。”
小王看了眼姐姐,小周点头说:“敲吧,如果没什么问题,我们就重新弄下,反正这房子已经委托给奶奶了,大不了我们就当免费帮人家刷新下厨房呗。”
于是小王和小吴于是拿着榔头对着黑猫抓的位置敲了下去,几次用力敲击后,墙外面的水泥被敲开了,露出了里面的砖头。
又是一阵敲击后,小王和小吴开始拿着铲子,一点点的把敲开的碎砖渣铲干净,小吴用手电筒照了照,发现里面有个麻袋,他拉着打着绳结的麻袋口,试图用力拉出来。但发现袋子有点大,于是众人又把墙敲击的面积拓宽了一点。
小吴害怕里面有什么贵重物品,就慢慢地拉出来,当袋子完全拉出来后他下意识地摸了下袋子,突然他瞪大了双眼,看着小王,赶紧解开麻袋,就在麻袋解开的一瞬间,一个骷髅头骨出现在众人眼前。小周吓得赶紧捂住自己嘴巴,小王和小吴明白这是起杀人藏尸的刑事案件,不是他们派出所能解决的事情,赶紧报告给刑侦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