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里南在梦中感觉地动山摇,以为地震了,睁眼一看,却是鲲迪在昏暗中一边慌张穿衣服,一边用脚踢他的床,喊道:“快!就剩咱俩了!”说完,就拿着衣服咕咚咕咚地往外跑了。
里南清醒过来,急忙起床穿衣,也向教室奔去,快到门口时,发现前边的鲲迪忽然停了下来,上前问是怎么回事。鲲迪说道:“太子在门口,咋办?”里南抬头一望,见战东果然站在门口守株待兔,想想也没啥大不了的,说道:“走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说完就走在鲲迪前边,径直往教室门口走去。”
战东远远看见库里南,心中不悦,再往后一看,全鲲迪也跟着,就想借着鲲迪敲打他一下,将他俩叫住问道:“咋回事儿啊?”两人低头不吭声。战东忽然对鲲迪吼道:“库里南是新来的,你也是新来的?几点起床都不知道啊?”
鲲迪见战东只批评他,心中暗骂,嘴上却不敢吭,只是低头听着。战东见他俩态度还算端正,说道:“快进去吧!”两人如蒙大赦,赶忙进教室。鲲迪刚坐下便就声骂道:“妈的!啥时候他犯到我手里,我要他好看!”
此时的教室早已是蛙声一片。里南忽然发现课桌上空无一物,这才想起早上走得太急,课本都还在宿舍。鲲迪的桌子上有两本书,一本是高一上册语文,一本是高二下册数学。里南没办法,只得向鲲迪借书。此时心中还窝着气的鲲迪,随便看了一下,就将数学书扔了过去。里南却并不在意,心想:“谁说早上就不能学数学!”拿过书俯下身子,开始在心中默推三角函数公式。忽然,听见有人以手轻敲他的桌子,抬头一看,却是一个女生站在过道里冷眼俯视着他,细看其形容,晶眸闪耀,红唇妖娆。
里南忽然觉得这女生有点儿眼熟,想了一会儿,才想起她就是昨儿早上在行政楼前和战东说话的人。看了一会儿,她忽然冷冷地说道:“你的语文不用学了?”见此情此景,里南早已猜到她就是传说中的“空补幽兰”——语文老师尤兰,自知理亏,低头不敢言声。尤兰见他既不说话也不换书,更加生气,怒道:“你站起来!你叫啥名字?”里南缓缓起身,小声说道:“库里南。”尤兰惊道:“你就是库里南?”里南抬头看了看她,点点头。尤兰没再说话,转身离去。里南感到莫名其妙,低头见鲲迪在捂嘴偷笑,也不敢坐下,就这样郁闷地一直站到早自习下课。鲲迪下课后跟着他来到教室外边,轻拍他说道:“兄弟,你可真是艳福不浅,第一天就被美女老师批评。走吧,吃饭了!”
里南无语以答,只是叹气一声,跟着鲲迪,穿过广场时,问他道:“这广场这么大?”鲲迪说道:“这个广场以前叫红专广场,意思是要培养出又红又专的人才,我们私下里都叫‘红场’。后来吕校长来了,觉得这个名字太没有文化底蕴,于是就起名叫胜利广场,寓意是高考一定要胜利。”里南听了,点点头,跟着他来到位于学校最后边的食堂。一见食堂,里南恍若回到了桩辕高中,回头看看身后高大的教学楼,又看看身边的鲲迪,这才确认这里是商兴中学。鲲迪见他头像拨浪鼓一样扭来扭去,笑道:“看啥呢?看见美女了?”里南又看了看前边,只见这破旧的食堂大院,四周都是蓝瓦旧房,中间却是用青石板架起来围成了一个大的长方形台子,师傅们在中间拿勺动铲,挥舞卖饭,同学们则在四周胡乱拥挤,争抢买餐。里南看了一会儿,叹道:“食堂咋这么破?”鲲迪笑道:“好好珍惜现在吧!据说明年一开学这个破食堂就要被拆了。听说吕校长专项资金都准备好了,要建一个新的大餐厅。”
里南一路跟着鲲迪,先去拿了现成的碗碟,见有的上面还有残存的油渍,买饭时,发现食堂四周墙外边堆得全部是液化石油气罐子,心中感慨道:“还是比桩高先进的!”因为桩辕高中食堂的燃料都是煤,秋冬季节,被风一吹,煤灰遮天,同学们都戏称其为“大风起兮眉(煤)飞扬”。
里南鲲迪各买了一份稀粥并两个包子,找了一个角落,蹲在地上吃了起来。里南吃完要去刷碗,却被鲲迪告知学校为了节约学生的时间,请的有专门的刷碗工,便碗筷放进餐厅角落里设置的塑料筐里,跟着他出来,到水池旁边洗手了。
鲲迪过来在水龙头下稍一沾水就匆匆离去,而里南却是一边细细地洗,一边瞅着一个身着黄色衣服的女生在旁边的热水龙头下往暖水瓶里注水,忍不住好奇地问她说道:“同学,这水能喝吗?”那女生杜鹃花一般的笑脸,听见他这样问,顿时露出疑惑的表情,半晌才缓缓说道:“你要是不怕烫,就喝吧!”说完提着暖水瓶就走了。里南想了一会儿,才明白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原来桩辕高中的热水房里的水经常烧不开,不能喝,只能洗脚或洗头,此时他看到这里也有热水房,就想知道这水是不是烧开了,可不可以喝,而那女生却当成了他要直接就着那水龙头喝开水,不烫着才怪。想通后,自觉可笑,就站着傻笑起来。鲲迪在那边路上等他,回头见他站在原地傻笑,走过来推他吼道:“你这是咋了?神经了?”里南这才惊醒,赶紧跟着他去了寝室。
回寝室拿上课本,来到教室一看,同学们的书桌上都已经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参考书,有什么《笑傲高考》、《揭秘高考》、《高考圣经》、《七十二套题》等,这样一比,里南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一个原生态的学生。在座位上呆坐一会儿,感觉睡意上涌,想趁着还没上课小憩一会儿,谁知刚趴下,就听见旁边有人说道:“一大早就睡觉啊?”里南抬头一看,竟是马斌义提了一个小音箱他旁边,笑道:“斌义哥,这是干啥?”斌义道:“咱这个班有108号人,号称‘亚洲第一大班’,教室也是由实验室改造的加长型教室,老师在前边讲课,后边的学生有可能会听不清,所以必须加配扩音器。”
斌义刚说完,就听见里南前桌的那个女生扭过来头吼道:“马斌义,为啥不将这大喇叭挂在别的地方啊!挂在这儿,得病了你赔啊?”斌义瞅了她一眼,笑道:“大小姐,你没看见整个教室只有这一个能挂的地方?况且我只是执行你姐夫的命令,你有意见去找你姐夫说去啊!”那女孩一听,竖起墨画一般的眉毛,骂道:“你姐夫!”说完就扭头不再理他了。
里南抬头一看,果见头顶正上方有一个大钉,赶紧起身,将凳子让给斌义踩着,将音响挂在了上面。
斌义刚走,上课铃声就响了,鲲迪飞奔着跑进来。尤兰老师也应声而至,站在讲台上笑道:“同学们,今年我和大家一起备战高考语文。今天咱们先说说这一年的的复习计划!”说着这里,尤兰加重了语气说道:“我在这里警告某些同学,不要以为我的脾气好,就可以为所欲为,也不要以为语文拉不开分你们就不重视,将来有你们后悔的时候。”
鲲迪听到这儿,对里南坏笑道:“你马上就要被美女点名儿了!”里南信以为真,吓得赶紧把头埋在书后。但尤兰只说到这里就开始讲课了,并不深究早上的事,这让鲲迪大为意外。下课和里南一起到教室外边透气的时候,鲲迪疑惑地说道:“尤老师最讨厌别人占用她的语文时间,况且你还是早自习背数学,她竟然没批评你,真是怪事儿!”说到这里,忽然看见那边走来一个人,腰板挺直,步履稳健,手中拿了一叠纸,嘴上叼着一支烟,不是别人,正是吕战东,赶紧回头对里南说道:“太子来了,快走!”
战东来到教室外,并不着急着进去,等铃声一响,扔掉烟头,快步走进教室将手里的那一叠纸,交给第二排中间靠过道的一个女生。据鲲迪介绍,她就是副班长兼历史科代表李晓楠。只见她身着蓝色T恤,头顶梨花发型,脚步轻盈,东奔西跑,将那一摞纸分发给了第一排的人,让其往后传。里南不知此为何物,传到跟前才发现是一张《高考目标责任书》,里边有几个栏目,分别是自己的姓名、目标大学、优点和不足,还有自己准备采取什么措施扬长避短。里南拿起笔开始填写,目标大学写了“北京大学”,优点想了一会儿,动笔写了“记忆力好,能灵活掌握学习方法”这样一行字,至于不足,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索性填写了一个“无”。
鲲迪看了一下,想起早上战东批评他,不屑地说道:“弄这么花里胡哨干嘛?还不如发张草纸呢!”但说归说,他也不敢不填,扭头看去,见里南在“目标大学”一栏内填写的是“北京大学”,觉得自己也不能丢份儿,但写清华大学又怕别人笑话,想了想就填了一个“青花大学”。
战东又叫马斌义站在椅子上将西北角上边吊着的的电视和DVD打开,放进去一张光碟,没过一会儿,里面就枪声大作,炮火连天。里南坐在后边,尽管看不清楚,却也能隐隐猜到这是展现诺曼底登陆战况的电影。正当同学们聚精会神观看时,战东却按动遥控器,将电视关了,然后走上讲台说道:“这部电影叫《拯救大兵瑞恩》,它的前20分钟真实地再现了1944年6月6日发生在法国诺曼底的那场极其惨烈的登陆战。同学们,我们的高考是在明年的6月7号,和这次登陆战只差一天,但是其竞争的惨烈程度却丝毫亚于这场战斗。从今往后这一年,每一天、每一个小时、每一分钟、每一秒钟,我都希望你们能认真对待!我也不要求你以命相搏,但是你至少得给我拿出你的半条命来,从而让你的人生无怨无悔!”听到这里,大家沉默一片,整个教室针落有声。战东继续说道:“当初你们选择文科,不管是因为喜欢文科还是惧怕理科,我都要告诉你,文科不但不是高考的避风港湾,而且风浪会更大,竞争更加激烈!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战局决定着人类的命运,明年这一战的成败,决定着你们自己的命运。既然已经坐到了这里,你们就要像蒋委员长说的那样:‘战端一开,地不分南北,人不分老幼,皆有抗战守土之责。’就要像罗斯福总统说的那样:‘联合国家将继续进军,直至抵达柏林,而且他们的唯一条件就是无条件投降。’如果不努力,你们最后的结局就会和战败的德国一样悲惨。希特勒曾经说过:‘如果德国人民在这次战斗中毁灭,我将不会为他们流一滴眼泪!’如果你们在高考中失败了,我也不会为你们流一滴眼泪。所以要像丘吉尔说的那样:‘我们要在海滩上战斗,在陆地上战斗,在战场上、在大街上战斗,在山坡上战斗,我们决不会屈服。’直至战到最后,响应毛主席的号召:“对日寇最后一战。”把红旗插上柏林议会大厦,把密苏里号开进东京湾,把理想的录取通知书拿到自己手中,到那时候,才算是真正取得了伟大胜利!我现在问你们,这一战你们有没有信心打赢?”大家这时都沉浸在悲壮中没反应过来,战东这样突然一问,没多少人响应。战东大叫一声:“都傻了?回答我,有没有信心?”大家齐声高喊:“有!”
战东继续说道:“咱们今年的作战计划是以英语和数学两个拉分大项为开路先锋,以文科综合为得分主力,最后,要保证语文这个殿后的学科不能拉分,并且能拉别人的分。希望大家今年都拿出拼命三郎的精神,因为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无愧于自己的人生。人生成败,在此一举,我班同学务必全力奋战!”
吕战东一直自诩为“沙漠之狐隆美尔”,还说这文(7)班就是他率领的德国闪击先锋——第七装甲师,此时讲起战争,兴致高涨,演讲起来竟颇有些希特勒的架势,一时刹不住车,听见下课铃声,愣了一下,发现还有许多东西没讲,赶紧转换话题,说道:“还有一点,我知道你们现在正值青春少年,情窦初开,也知道你们中有人已经开始跃跃欲试了,但我还是得劝你们,希望你们能将这一份美好的感情保留在高考之后,因为此时的爱带来的只有伤害。”
见战东说到这儿停了,大家以为终于要下课了,赶紧热烈鼓掌。战东却佯怒笑道:“干嘛呢?催我呢!”大家一听,又赶紧停止了鼓掌。战东继续说道:“最后一点,我现在将咱班今年的政体说一下。为了更好的实现咱班同学的民主决策和民主管理,咱们班的政体本来分为‘军政’,‘训政’和‘宪政’三个阶段。今天正式进入‘训政’阶段,班干部我来任命,下次就进入了‘宪政’阶段,所有的班级干部都要通过选举产生。现在我宣布一下班干部名单,分别是:班长李功成,团支书周慧雨,副班长李晓楠,学习委员郑玲燕,生活委员马斌义…………。既然已经是‘训政’,第五节开班会我就不过来了,在班委的主持下,你们自己制定班级的相关纪律规章和政策制度,到时候报给我批一下就行了。好了,下课!”
战东一走,很多同学立刻将目光转移到坐在第五排中间靠北路边的马斌义身上,不知道这马班长到底做错了什么,只干了一天就被班主任“下课”了。里南听见斌义的职务由班长降成了生活委员,扭头问鲲迪道:“吕老师咋能这样?我觉得班长干得挺好的!”鲲迪此时还有点幸灾乐祸,笑道:“可能是因为昨晚上他没有得到批准,就擅自给咱们放了假!”里南不解道:“吕老师咋会知道?”鲲迪奸笑一声,说道:“这家伙和他爹一样,阴险得很,可能早就在咱班设立了什么‘东厂西厂锦衣卫’。”里南更加疑惑,问道:“你的意思是有人打小报告?班长这样也都是为了大家好,咋还会有人告他呢?”说完就郁闷地趴到了桌子上。鲲迪凑过来小声说道:“你看这次调整谁得利最大,谁就是那告密的人!”
里南听了这话,顺着他的手,认出了坐在教室门口处的李功成,只见那他正在和他同桌说着些什么,表面上虽装得很平静,但兴奋之状却难以掩饰。里南知道斌义此时肯定不好受,起身来到他身边。斌义的周围此时已经聚集了好多人,里南站在一旁插不上话。坐在斌义隔路对面的高个子男生,名叫卢建光,外号“剑圣”的,低声对斌义说道:“这家伙还是你们寝室的,这样干也太不地道了?要不晚上咱捶他一顿?”斌义笑道:“捶啥啊?这是吕老师定的,谁也没办法!”
离斌义不远的一个小个子听了他的话,愤怒地说道:“小马哥,你就是太善良了!这样的家伙不修理,以后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所以说,该出手的时候还是得出手啊!”斌义一听,瞪眼说道:“都高三了,不该干的事儿别干。”
这时,鲲迪挤进去说道:“小马哥,这事儿要不给虎哥说一声吧!”斌义一听,脸色大变,小声吼道:“你傻啊?这点事儿有必要惊动他吗?”鲲迪听了,立刻低头不语。
众人见斌义无所作为,也觉得没意思,渐渐地散了。斌义见里南还在,对他笑道:“你就别乱掺和了,回去好好学习吧!”里南无言以对,点点头返身回去。
经过讲台的时候,里南回头偷偷看了一眼田英素,只见她坐在教室的西北角落里仿佛是一块石雕一般,盯着书一动不动,心中疑惑道:“她不会是聋哑人吧?咋就不说话呢?”刚想到这儿,忽然听到上课铃响起,赶紧扭头往回跑,却“扑通”一下,与人撞了一个满怀。听见“哎呦”一声,里南摸着头抬眼一看,见撞的竟是老师,还将她手中的教学资料撞得散落一地,只见那老师一边捡书一边抱怨道:“你咋搞的?慢点不行啊!”
里南听着教室下边爆出的哄堂大笑,不知所措,连声说对不起。那老师见他吓成这样,说道:“赶紧下去吧!”
回到座位上惊魂未定,又听鲲迪调侃他道:“便宜咋都让你占了?”里南也不理会,抬头一看,只见那老师站在讲台上说道:“我叫梅影,今年教大家数学,我的教学风格相信很多同学都是知道的,不多说了。下面我给大家说说今年我们的复习计划,首先我们将课本的知识点串讲一遍,再讲一些类似空间向量这样的课外知识,最后以那64套题为依托,进行反复模拟训练…………”
里南可能是昨晚上胡思乱想太多了,不知不觉间竟有些恍惚,听着听着,讲台上梅老师甜美的声音变成了一个男人细慢的声音,抬头一看,梅老师早已远去,讲台上是一个带着金丝眼镜,满脸汗水却嘴角带笑的高大男人,在讲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
第四节政治课也很快结束,上课铃声再次响起了,里南看着一边呼呼大睡的鲲迪,忽然感到一丝茫然,想道:“爸妈那么辛苦让我转学到这里,我却在这里虚度年华,真是对不起他们。是时候制订一个学习计划了。”想到这里,他拿出自己仅有的一个笔记本,找了一张干净页面,刚写下“学习计划”四个字,就听见有人在讲台上大声说道:“大家好,我是咱们班的新班长李功成,占用大家一点时间简单开个班会。”里南听他在“班长”前竟然加了一个“新”字,觉得格外刺耳,抬头一看,只见他好似志得意满,拿着稿子正准备发言,但再看一眼下边,同学们都没人抬头看他。
功成在讲台讲了半天,见众人毫无响应,看书的继续看书,聊天的继续聊天,大吼道:“我们新班委是为大家服务的,为大家的高考保驾护航的,希望大家给我点儿面子,听我将话说完好不好?”
众人听了他这一声吼,都吓了一跳,顿时安静了下来。一直在呼呼大睡的全鲲迪,忽然感到教室异常安静,赶紧爬起来,却不敢抬头,低声问里南道:“老师来了?”里南也小声说道:“不是老师,是新班长发飙了!”鲲迪抬起头往讲台上一望,见李功成脸上颇有怒色。
功成见自己一句话震住了全班,颇为得意,继续说道:“我们班委今年的计划是这样的!”刚说完这句,听见后边响起了热烈的掌声,还以为谁在为他的精彩演讲喝彩,笑着抬起双手压了压,见掌声停住,又继续讲话,刚说了一个字,下边又发出了一阵“啪啪啪”的掌声。功成细听那掌声有些不对,仔细一看,竟然是后边有人在用手背喝倒彩,顿时怒火中烧,大声喊道:“对我们新班委有啥不满可以说出来,没必要用这种方法在这里找事吧?”
听了这话,大家都不吭声,但刚安静了半分钟,忽然后边传来一个声音,冷笑着说道:“吕老师三令五申要讲班级民主学生自治,但新班长却不搞民主搞专制,这就是我们的不满!”
里南扭头一看,正是坐在斌义不远的那个小个子,便问鲲迪道:“这人谁啊?”鲲迪笑着对里南道:“他叫侯晓兵,我们兄弟中有名的‘单挑王’。”里南不解问道:“不是马斌义才是‘单挑王’吗?咋又多出一个来?”鲲迪笑道:“我们兄弟中,有两个‘单挑王’。马斌义是打架的‘单挑王’,侯晓兵是骂架的‘单挑王’。你知道晓兵的名言是啥吗?——‘我是一个兵,来自老百姓,骂走了日本狗强盗,骂死了蒋匪军。’”听着他那走调的歌儿,里南也笑了起来。
功成听了晓兵的质疑,气得眼睛发绿,问道:“你说清楚,我咋搞专制了?”
侯晓兵不慌不忙地说道:“新班长上来就把我们鼓掌的权力都剥夺了,还说不专制啊!鼓掌权都没有了,以后还有啥民主自治可言啊!大家说是不是啊?”
后边的一群男生一听,顿时高声喊道:“说的对!顶晓兵!要民主,反专制!”喊完又爆发出了一阵热烈的掌声。
李功成无言以对,尴尬地站在讲台上,心中一腔怒火无法发泄,急得眼泪想往下掉。但侯晓兵却好像并没有就此罢兵的意思,继续说道:“作为同学们的公仆,心里有同学,为大家服务,大家都会顶你的;心中没同学,光会耍阴招告黑状,大家肯定是会倒你的。”
见李功成哑口无言,晓兵十分得意,还想继续羞辱他,忽然听见一声大喝:“够了!坐下!”晓兵一看,竟是斌义起身对他怒吼,见他真有些动怒了,不敢再坚持,坐下闭口不言了。
功成见此状况,更觉得没面子,再无心讲下去,低头走了下来。
鲲迪看到李功成黯然离场的样子,笑着对里南说道:“这个新班长估计过不了多久,就得自动下台!那句话是咋说的?就是一个俗语,和陶瓷有关的!”里南想了一想,笑着说道:“是不是…………”
欲知里南猜的是什么,明日请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