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冻、果冻和灰灰的铲屎官早上就离开我的地盘。作为东道主,我向灰灰介绍我领地内的东西。
首先是我的大沙发。
“这三张大沙发都是我的,我特别喜欢那张小的和中的,你可以随便使用那张最大的沙发。”
我将最大的沙发暂时让给灰灰,我的待客之道还是不错的。
但灰灰却不领情:“我的铲屎官不喜欢我爬上沙发。”
“什么?”我非常吃惊,“沙发是第一个最容易占领的领地,你怎么可能错过?”
“你错了,沙发是最容易暴露行踪的地方。”灰灰提出不同的见解,“而且,我的地盘内还有两只巨大无毛怪,其中一个女无毛怪异常凶悍,我完全不是它的对手。”
“嗯?”我很疑惑,灰灰的地盘内究竟有什么神奇的生物?
“当它拿着武器追击我的时候,我只能躲藏起来,所以在我的地盘内,它才是真正的主人,它还控制着我和其他无毛怪的食物,我们谁也不敢冒犯它。”灰灰在说着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但它的表情却很轻松自在。
我困惑地问:“你居然允许这样凶残的无毛怪在你的地盘内生活,你的想法实在太让我费解了。”
“你知道吗?”灰灰轻轻摇着尾白,“我和铲屎官来到这里的原因,就是因为开罪了那只女无毛怪。你可以想象出来吗?连我的铲屎官都害怕的生物,那是多么可怕的存在啊。”
“它会比奶冻的厉害吗?”奶冻在我的眼中是最厉害的无毛怪。
灰灰哈哈大笑。
“有什么可笑?”我很不满,谁都不可以质疑奶冻的实力。
“我笑的是你。”灰灰的回复总让我感到防不胜防,“奶冻不是你的铲屎官,你才是奶冻。”
“不对,我是咪咪,不是奶冻,我的新妈妈才是奶冻。”我斩钉截铁地说。
“随便你。”灰灰不想和我争辩,“你的奶冻在那只女无毛怪面前,乖巧得像一个小孩子。”
“不可能。”我竭斯底里地咆哮,“奶冻的实力很强大,它不会输给其他无毛怪。”
灰灰反驳不了,用爪子拍打我的脑袋。
“干什么?吵架输了就动手打人啊。”我跃起,躲过灰灰的攻击。
灰灰没有追击,接着说:“我是想帮你清理脑袋里的垃圾,你的脑海中就只有力量,你根本不知道无毛怪的社会结构。”
“什么意思?”我的脑袋完全追不上灰灰变换话题的速度。
“就好像我和你,”灰灰试图解释,“我的实力比你强,但在你的奶冻面前,你的地位一定比我高。同样地,在我的铲屎官面前,我的地位会比你高,但这种地位不是由于我们之间的实力而决定。”
我沉默了,灰灰说了不少歪理,但我居然无法反驳。
“咪咪。”灰灰突然呼喊我的名字,“我和你一样,自小就失去母亲的照顾,我曾经也把我的铲屎官作为母亲看待,我也曾经认为我是霸主,可以一统天下,但渐渐地,我发现我是错的。”
我静静聆听灰灰的人生感悟,原来灰灰和我一样,小时候就没有妈妈了。
“当我到达某个年纪,我才明白,我和无毛怪是互相照顾的关系,有了这个觉悟后,我才认真地观察无毛怪之间的关系,它们和我们完全不同,我们用武力争夺地盘,用力量碾压对方,有了地盘才会有食物,但无毛怪不是,它们的食物不是依靠武力获得,也不是在地盘内狩猎回来。”
“嗯,奶冻和果冻经常外出狩猎,很晚才回来。”我随便插了句话。
灰灰继续以轻描淡写的语气说:“它们是外出狩猎,但狩猎的方式似乎和武力没有关系,我一度以为,我的铲屎官提着我的便便,外出回来后就会有食物。我还特意多拉一些便便给它,但后来我又错了。”
“你如何知道自己错了?”我好奇地追问。
“有时候,我会多拉一些,有时候会少一些,但铲屎官带回来的食物数量似乎不会因为我便便的数量而改变。”
“嗯,奶冻会把我的便便投喂给水塘怪物,所以便便和奶冻的狩猎没有关系。”我从另一个角度支持灰灰的结论。
“这就对了。”灰灰难得地惊呼,“所以你要学会如何和无毛怪相处。”
娜娜说过相同的话,但娜娜的方法和灰灰却大相径庭。
“我会在这里暂住几天,我可以传授你一些生活经验,虽然我的经验不一定对,但你可以试图聆听和理解,也许你会有另一番领悟。”
“嗯,好的。”我答应了,但我心底希望,灰灰不会像娜娜一样,把我卖了,上次我被坑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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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龙正在开会,迪林的短信袭来:“李孝文已经去了M国,方幸盈仍然人间蒸发。”
月龙:“收到,那四个袭击我的人呢?”
迪林:“故意伤人罪,但案情不严重,加上你的谅解,不会有什么大事,那个被捅的就比较惨,刺伤人的那个就比较麻烦,不过有我在,都是小菜一碟。”
月龙:“那我要恭喜你,赚了一笔大生意。”
迪林:“这件事本来就是您要帮忙嘛,那张二十万的支票,今晚小人会给您送过来。”
月龙:“谢谢您,迪大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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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妹下班的时间比姬桩和月龙的早,回到家惊见灰灰和奶冻抱在一起睡觉,不禁感叹道:“这个发展也太快了吧。”
灰灰伸了伸懒腰,走到小妹身旁,喵喵几声。
小妹轻轻抱一下灰灰:“肥猪,你没有欺负奶冻吧?”
灰灰的别名是猪,因为灰灰曾经很肥,热爱冻干,直到患有血尿,小妹不得不改变灰灰的饮食习惯。
那段时间的灰灰特别黏小妹,灰灰怀疑自己要死了,后来医好了,灰灰就不那么黏人了。
小妹给灰灰开了一罐鸡肉,灰灰喜欢吃鸡,不喜欢吃鱼。
奶冻眯着眼睛走过去,小妹怎么可以偏心呢?于是给了奶冻一些罐头鸡肉。
奶冻现在吃的生肉越来越少,因为天气炎热,生肉在常温下很容易变坏,散发出恶臭。
吃不到生肉的奶冻只好转向猫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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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灰真的很博学多闻,对无毛怪有很深厚的认知。
他很喜欢吃青草,他说那个围着青草转圈的仪式是真实存在的。
但仪式次数不能过量,太多的话,青草就会死亡。
我骄傲地说:“我地盘内的青草是吃不完的,而且还有几个品种。”
灰灰吃了几口后:“确实不错,这种青草的味道很特别。”
我跃到花架的第二层:“草顶端的毛毛不但可以吃,还可以玩。”
灰灰感叹:“你这个地盘比我的好,我那个有一种草,有极强的攻击性。”
“嗯?青草也会攻击?”我尝试幻想柔弱的青草举起爪子,会是如何的样子?
“它是这样的。它有一个圆圆的身躯,上边长满尖锐的刺,一不小心就会被扎痛。”灰灰的形容有点抽象,一时之间我不太明白,“所以我想了一个方法。”
“什么方法?”我的视线在寻找不明弹跳物体。
灰灰伸出爪子,轻轻摩擦青草:“每天我都会在那棵青草身上,这样抚摸,把长出尖刺的地方磨平。如果它长出尖刺,我就用爪子把它挖下来,久而久之,它就不具攻击性了。”
“哇,你太厉害了。”我报以仰慕的眼神。
灰灰不好意思地道:“哪里?办法总比问题多。”
我找来不明弹跳物体:“你说的青草是不是就像这个物体上插一些刺?”
灰灰大喊:“这个是好东西。”
灰灰毫不客气,扑向不明弹跳物体。
“哼哼,我的实力可是很强的!”我追上灰灰,拍打不明弹跳物体。
不知道玩了多久,我和灰灰一起睡着了。
醒来后,灰灰的铲屎官给了我一些食物。
灰灰说:“这个鸡肉的味道好极了。”
“鸡肉?”我一直以为这是鸟肉。
“无毛怪叫它做鸡肉。”灰灰解释。
我舔了舔,味道真的不错,比我的生肉更有味道。
我一直不明白,我明明就把我吃不完的肉肉埋藏起来,但过了一会,肉肉的气味会变差,我就不想吃了。
几个小时后,那些肉肉就奇臭无比,无法入口,我很难相信有人能吃得下这些臭臭的肉肉。
幸好在天堂,我拥有无穷无尽的肉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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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灰不愧为成年人,很快就把鸡肉清光了,而我只是吃了一点点。
在我知道这里的肉肉是无限供应后,我就不需要在身体内储存粮食,我的食量也降低了。
但我仍然会把剩余的食物埋藏起来。
我在碟子的旁边铲起砂子,心满意足地离开。
灰灰惊讶问:“你刚刚在做什么?”
“把食物藏起来,妈妈教我的。”
“但这里没有砂子啊,你确定你埋起来了?”灰灰的问题总是那么出其不意。
“当然埋好了。”我自信满满地回答。
灰灰调侃:“那你一定是用空气把食物埋起来,我不但看到你的鸡肉,连气味也没有被掩盖。”
“怎么可能?”我走回到碟子的旁边,认真观察,“咦?好像真的没有埋起来?”
每一次铲砂子,我都是用前爪把砂子往后拨,但之后我没有回头观察,下意识地认为已经埋好了。
“这里只有空气砂子。”灰灰再次强调,“不过我们有铲屎官,不需要埋藏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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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后,当然就是便便。
灰灰的砂盘是在阳台上,而我的是在小房间里,互不相干。
但灰灰似乎对我的砂盘很有意见:“怎么你的砂盘会在厕所内,你不觉得臭气熏天吗?”
“还好,平日我也很少过去。”拉完便便后,我都要舔舔爪子。
“但你拉在砂盘外呢,你也太……人才了吧?”灰灰已经找不到更合适的语词来形容了。
我骄傲地说:“奶冻喜欢我的便便,所以我要拉在最明显的地方。”
“你的奶冻不是喜欢你的便便,是受不了你的便便,所以才立即去清理。”灰灰当头棒喝,“你的脑子真的不好使,怎么老是想歪?”
“但奶冻每次都很兴奋呢。”我反驳。
“我曾经也以为是,但后来我发现不是这样的。”灰灰又开始说他的故事,“你下次可以把便便拉在砂盘内,如果你的奶冻不去清理,不就证明它只是去清理便便?”
“那是因为奶冻没有看到我的便便。”我才不相信灰灰的瞎扯。
“但你的奶冻能闻到啊,无毛怪的鼻子虽然不太灵敏,但不可能闻不到你的便便呢。”
灰灰的反驳异常有力,铿锵的语词敲在我的脑海中,宛如巨石入水,溅起四射的水花。
“那……”尽管我反驳不了,但我仍然未能说服自己,“不是这样的,你看,奶冻又去清理了。”
“随便你吧。”灰灰打了一个呵欠,起身离开,“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