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院长回来了,时局终能见些新起色,蒋记的门帐总算能歇了?
西战趋热,特洛斯基那样的物件也开始活跃。马匪家的败类似已到了江南,于是此下,比杨于、甘陕的野心家更急迫的正是绥远事态。日本的帝国梦里,必有辽壮的蒙古与雄浑的中原,仅仅是女真遗墟与燕赵一隅是喂不饱他们的。
今天的课听得甚细,但知识已没有了热量。学生们议论纷纷,教授们缄默不语。先生们只知道互相讨借书本,或者去还未回去的季鸾先生那蹭蹭饮食。东北大学的国立预备也未掀染半丝波纹。北平人是活在历史的另一极中吗?
三叔已来了函,要我毕业后便到南京,去替闽侯人填把新火。三叔总是极信我的,我也不应负了这信任。只是学业上努力的空间总很有一些,但时局的为难却已扭曲到了快要断裂的地步。若是任凭不知日本人心灵世界、只知做军政大员的新士绅们继续玩弄游戏,国家终是要亡灭于东或西的怒风里。
不。要么令自己成为世界的暴风,以最博爱的凶狠,去驯顺一切;要么,深入暴风的心魂,倾听它的感怀与暗伤。强与弱,残与全,暗与光。我们都应学,都应认识,都应懂理,都应遵循。
晚上的夕最美了。真希望这样的时光,成为唯见的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