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是大自然赐予人类天然的颜料，将原本只有黑黄绿三种颜色的大自然变得犹如一幅无与伦比的水墨丹青，总是能够不知不觉间惊艳世人。
但人们一联想到雪，不但还会想到这些美好的东西，还会想到很多唯物主义的东西，就比如说降温丶寒冷丶潮湿丶泥泞丶出行不变。
可即便如此，但人们还是很喜欢它，它是富有诗意的产物。很多作家总喜欢描写下雪的场面，越发的让人感觉蔚为壮观。和作家不同，法医和痕检的人员对雪的降临似乎没有一丝一毫的好感，甚至还平添了一丝前所未有的厌恶。
在这里雪显得格外不受待见，因为勘察雪天的现场总是一项富有挑战性的工作，无论是室内室外都是一种考验。相比那些晴天的现场，雪天的现场痕迹往往更难勘察，更容易被破坏，甚至在室外，一场大雪足以把所有的罪证和痕迹清扫的无影无踪。
同样，寒冷的雪天，穿着白大褂在现场勘察现场，忍受寒冷的生理折磨和心理的考验，对于法医和痕检何尝不是一种折磨呢？
寒秋突降，气温骤降，空气中弥漫着寒冬的气息。金水市这场雪一直下个不停，似乎完全没有一丝一毫停止的气息。
这场雪已经完全不能用大雪来形容，说是暴雪也不为过。虽然下的并没有暴雪那么厉害，但是就是连续不停，好似一个顽皮的孩子，不下个尽不休似的。
学校里到处都是满地的积雪，学生会很快便组织了志愿者进行铲雪活动。不用说我们的主角顾秋有也在参加，他总是最勤劳和肯干的一个，他拿着一个铁铲子和陈常念在铲雪，劳动了不久便累的满头是汗。
因为不怎么做农活的缘故，他使用铲子并不是那么得心应手，热的满头大汗不说还没有铲干净一块雪地，而旁边的老大则是已经乐开了花，笑着铲开一大块积雪。
“查案子，你小子行，但是干起活来，你这个家伙还真不如我。”老大笑了笑，从兜里掏出一包劣质香烟，悠悠地点燃。还没吸一口就被呛得止不住地咳嗽了起来，吐出一口寒痰，坐在旁边的一个公共座椅上，悠悠地抽烟。
顾秋也笑了笑，看了老大抽烟不成还被烟呛得模样，是感觉又好气又好笑。说别人身体素质不好，自己的身体素质也没有多么厉害。
只不过他真的感觉自己的身体素质很差，如果说自己选择做警察的话，估计也只能去弄弄文职。依靠这样身体素质的一个人去抓捕嫌犯和凶手，简直就是一种搞笑的事情。
他摆了摆头，坐到老大的旁边，点燃一根芙蓉王香烟，思考着自己的未来和前途。忽得梦里那种自己置身与长江西路一辆汽车上，身边都是来来往往汽车的感觉再度扑面而来。
他不知道自己这辆车会行驶到哪里，也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未知的事情总是一如既往的扑朔迷 离，让人想要一探究竟。
而人生就犹如一条永无止境的马路，每个人都是一辆汽车，在这条道路上朝着同一个方向行走，你在何处停下，或者是何处消失，没有人知道，这就是一个无法一探究竟的谜。
就和吴俊案一样，也许你从未想过死亡这件事，但它还就是真的发生在你的生活里，你无法避免任何一个人从你的生活中消失，也无法避免任何一个身边的车辆突然发生意外。
顾秋戴上了耳机，悲伤的英文乐曲开始充斥着他的全身，他微微地吸了口烟，吐出嘴里的烟雾。任凭肺里充斥着这种污浊的空气，也只是叹了一口气，继续刚才的劳动。
不知怎的，这场雪越发的让人感觉到一种莫名其妙的焦虑，仿佛预示着一件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刚巧不巧与惊恐这对兄弟一起弥漫在政大B舍学生们的心头，让他们久久不能忘怀。
因为劳动了一下午的缘故，顾秋今天睡得很香，在寝室里和几个舍友一起点燃今天最后一根烟后便倒在床上睡了过去。他们倒也不忌讳吸二手烟，反而感觉这样很酷。反正管他空气是好是坏，到点了便开始了休息。
直到早上5点，顾秋由于昨天晚上血压偏高，口干舌燥喝了太多的矿泉水，冷不丁被一泡尿憋醒，慌里慌张地穿起鞋子提着裤子起来上厕所。一分钟过去后，他从厕所里出来这才发现不对劲：
周围的几间床上，居然撞了邪一样一个人也没有，“人都死哪里去了？”他嘀咕了一声，随后看了看手表，现在时间起床也不太可能。
仔细一看才发现，老大老三老四他们三个都穿着衣服站在外面的栏杆上。更蹊跷的是，整个B舍灯火通明，好似如那天晚上一样，几乎所有的学生都围在栏杆上，满脸惊恐的表情看着一楼的厕所，似乎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
怎么了，难不成又死人了？顾秋穿上鞋子推开枣红色的木制大门，随后美美地伸了个懒腰，小心翼翼地走到栏杆上上没人的地方，就这样趴在201和202室中间的栏杆上，睡眼朦胧地看着外面发生的一切。冷不丁感觉到一种疲倦，随后随手点燃一根芙蓉王香烟，悠悠地吸了起来，随后朝着楼下的空地上抖了抖烟灰。
“怎么了？”顾秋眯着眼问道，语气中满是不耐烦，“这才5点，你们一个个都当夜猫子，大早上不睡觉去上自习还是去吃饭啊！”
老三老四一声接着一声地叹气，眼眶中还有泪花在闪烁，听到顾秋的话，忽的满脸的惊恐地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顾秋循着他们的目光看过去，这一次，这群孩子看的方向已经不是楼下的空地，而是一楼的公共厕所，几个胆大的站在厕所外面头朝里面张望着什么。
“到底发生什么了。”顾秋边说边剥开一个橘子，塞入嘴里，随后吸了一口烟，抖了抖烟灰后看了看旁边神色怪异的众人。
他通过对方的行为和神态分析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于是就一脸平静地发出了心中的疑问，“难不成有人死厕所里了？”他把橘子皮扔到门口的垃圾桶里，“谁啊，这么倒霉，死哪儿不行，非要死在厕所里，难不成是屎王（史扬）？”
楼下的小个子听到顾秋的话，一脸惊恐地看了顾秋一眼，随后仰着头看着顾秋，喊了一声：“猴子（顾秋），好像是你们202的老李（李观南）死了！”
顾秋没说话，手中的烟头一下子掉落在地，刚才玩笑似的话语一下子变成事实，让他脸上的表情一下子从平静变得越发的复杂起来。这表情既有无语，也有奇怪，更多的还是纳闷：怎么又死人了？他再度吸了一根烟，开始思考着……
中国高校发生杀人案的案子在近几年不在少数，大学生校园安全问题已经成为了人们不可忽视的问题。虽然我们的社会不像美国那样严重，但随着新的犯罪浪潮的来临，犯罪已经成为了当前社会不可避免的现象和问题。
1998年，静海一中女孩杀害7名舍友并与其共度一夜，起作案原因则是因为自己的感情问题心生嫉妒和不满。某大学男生毒杀其余几名室友，也只是因为个人的感情纠纷。这样的案子一直以来都不在少数，也将校园安全推向一个重要的话题。
而在政大保卫处工作这么久，赵阳却是第一次见到一个月死两个人的。他在睡梦中被寝室管理员李凯的电话惊醒，他不耐烦地接通电话，骂骂咧咧地询问李凯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而李凯那边则是满脸的惊慌，支支吾吾一句话都没说出来，最后就吐出一句话：“死人了，你快过来。”
赵阳刚才的怒气冲冲一下子一扫而光，现在的他心理满是纳闷和疑惑，再三确定后他慌里慌张地穿好衣服，从被窝里起来。
忙活了一早上，先是接待公安局法医科和痕检科的勘察现场，又是安慰惊魂未定的学生，最后是向学校校长汇报这一次的情况。
由于休息不好加上身体太差，他的脸色变得惨白。屁股刚坐在板凳，还没来得及去学校小卖部买几个面包啃啃，李凯的电话又再度打来，刑侦大队队长顾阳此时此刻的又在值班室等着他。
赵阳一脸的无奈，却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点燃一根烟悠悠地吸了一口，看着前面已经不远的小卖部，感觉又好气又好笑，但他只能迷迷糊糊地走向了值班室，接受顾阳的闻讯。
值班室内已经是嘈杂和沉重。几个模样不过30多岁的侦查员正在和顾阳仔细汇报现场初步勘察的结果，白玉明和李致远的表情要多难看有多难看，而一旁的顾阳则是坐在取暖器旁取暖，看得出他的表情也是一脸的不耐烦。在一个高校一个月发生了两起凶杀案，对于任何一个地区的刑侦队长来说都不是一件好消息，顾阳也不例外。
接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半夜时分，他在在办公室值班，因为没有什么事情的缘故所以睡了一觉。结果还没等他睡暖和，就被指挥中心的电话吵醒。又开了一路的车，虽然开了暖气，但是来到学校的时候，顾阳的手脚还是冰凉的。
从车上下来，感觉双脚双手已经没有一点儿知觉，只能坐在取暖器旁，烘烤着已经被雪水浸湿的手套和裤子，听着这几个侦查员的汇报。旁边站着点头哈腰的李凯则是陪着笑脸地说着什么，看到警察过来，像是心理的石头一下子有了落处一样，也不知是喝了点酒的缘故还是怎么的，脸色微红，话也多了起来。
赵阳把烟头丢到外面，一声不吭地打开门，看到面前坐着的顾队长和一些领导，脸上的表情一下子严肃了起来。他刚想和顾阳握手，迎面而来的是顾阳那严肃的表情，最后还是没有伸出。而顾阳看到他后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一个招呼。
赵阳随后坐在顾阳的对面，李凯慌里慌张地又倒了一杯热茶。由于再次进来一个人的缘故，狭小的办公室显得格外的拥挤。除了紧张的汇报声以外，便是一声接着一声沉重的呼吸声。
每一个在场的人心理都清楚事情的严重性。在扫黑除恶高压时，一场凶杀案已经是一件不得了的事情，何况这起案件发生的地点还是一所高校。这一次再度发生一起，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很难看，不必说本就对案件十分敏感的顾阳。
侦查员细细汇报了情况，等到他们保持安静后，赵阳立刻陪着笑脸笑着对这位老领导老同事说着那一套官话：“再度发生这样的事情，学校也很伤心，都是学校管理方面的失职，学校会尽力配合刑侦大队的工作，早日破获案件……”
“嗯，好。”顾阳全然没有一点再听的样子，抽着烟很快便打断了赵阳的话，而是看向了一旁的李致远和白玉明，示意两个人说一说自己的看法。于是这两个人便一五一十地说明了这一糟糕的情况。
顾阳听完，一脸的不爽，对于现场痕迹基本被清理这样的一个事实他感觉到很恼火，随后看向一旁喋喋不休的赵阳，示意现在他可以继续说话了。
“这个是新任B舍的管理员李凯，昨天晚上就是他值班，之前的那个陈怡已经换掉了。”赵阳陪着笑脸介绍道，“考虑到陈怡是女同志么，也没有什么经验，学校将比较容易管理的C舍给了陈怡。为了安保起见，我们临时更换了一下新的寝室管理员，加强了一段时间的管理。”
“顾队长好，赵处长好。”李凯点了点头，脸上满是笑意，穿着一声深蓝色制服的他显得很老成，已经五十多岁的他点头哈腰，动作颇为熟练，秃顶，肥胖，慵懒，像一个农村老大爷。
长的是一个劲的憨态可掬，一脸慈祥的模样，比陈怡好说话很多，很多学生迟到都是他偷偷放进来的，所以这些学生私下里都喊他“李叔”。他伸出手想和顾阳握手，顾阳却没有理他，而是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一个招呼，李凯则是苦笑了一下，坐在赵阳的旁边。
“你现在有空吗，我想了解了解案件的情况。”顾阳喝了一口热茶，随后说道。旁边的一个侦查员也拿起记录本和笔，开始记录笔录。赵阳示意了一下李凯，李凯立马点头哈腰，随后一脸恭恭敬敬地看着顾阳。
“最近一个月情况怎么样，学生好管理吗？”顾阳的脸色十分的严肃，打了一个哈欠随后说道，“不要紧张，就是简单了解一下情况，有什么说什么，不要隐瞒，你也知道瞒是瞒不住我们的。”
“好多了。”李凯苦笑了一下，“发生了那一起案子之后，学校管理明显加强了，校长责令我们要加强学校的管理工作，晚上关寝的时间也提前了，早上也滞后了，总体来说都还好，并没有学生晚上迟到，早起的倒还是又不少。”
他挠了挠头，不知道该不该说那些参加运动会篮球赛学生的事情，之后还是选择了不说，装作不知道的模样。
“熄灯后，你在哪儿？”顾阳点了一根烟，抖了抖烟灰，终于回归正题。
“昨天晚上10点熄灯后，我挨个儿一间一间查了一下，确定一切正常，差不多11点不到就睡了。”
“怎么睡这么早？”赵阳猛地拍了拍桌子，一屁股站了起来，指着李凯喊道，“学校规定你们休息时间是11点吗？”他一脸严肃地反问道。看到旁边的人把目光都投向自己，他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尴尬地喝了一口热茶，随后坐下。
“赵队，学校规定说12点之后才能休息，我看差不多学生都睡了，也寻思这么多天了一直都没有事情，毕竟这大冷天，谁没事起夜啊，于是也就在床上刷了一会儿手机，也就睡了。”李凯的声音支支吾吾，一时半会才吐出来这几个字。
“你看看你看看，这才一个月，就松懈下来，就出了事情吧。”赵阳的脾气上来，嗓门一下子变得很高，一脸不耐烦地喊道，“你说你能不能长点心啊，凶手还没抓到就这么早睡觉。”
“我当时喝了一口水后便感觉到困意，随后便昏昏沉沉地睡下了。”李凯狡辩道。
“水杯在吗？”顾阳立刻反应过来了，“物证科的在不在，给我拿回去好好化验一下。”他对身边的一个侦查员说，“看看里面有没有安 眠药成分，如果有的话，看看和上次的安 眠药成分是不是同一种。”
“好。”那个侦查员点了点头，随后戴上手套，把杯子放入物证袋中。
“之后呢？”顾阳把目光看向李凯，随后继续询问道，“之后发生了什么？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我们需要越详细越好。”
“4点多的时候，就被201的史扬喊起来了，然后你们就来了。”李凯支支吾吾地说，“我说的都是实话，我也只能想到这些了，我中间一直在睡觉，啥也没干。”
“第一个发现尸体的是哪个？”顾阳吸了一根烟，悠悠地把烟雾吐出，然后一脸平静地说道。
“是我。”旁边的一个高个子男孩说道，“我最先发现尸体的。”他站了起来，一脸紧张的模样。“我就是史扬。”
顾阳点点头，上次来这里问李小峰的时候就已经见过这个男孩了，好像就是吴俊的室友。他示意男孩不要太过紧张，吸了一根烟然后继续问道：“昨天晚上你又在哪里？”
“我昨天……”男孩支支吾吾地挠了挠头，好似在回忆昨天晚上的情况，一时半会说不出话来，只能干愣着看着几个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叫你说，你就说。”赵阳余怒未消，看到男孩这副模样更是气的不轻，“说实话，老实交代。”
“哦。”男孩摇了摇牙，脸上的表情既是惊恐，也是愤怒。他点了点头，看着左下角的方向，好似在回忆事情般。
“昨天晚上我在自己的寝室睡觉，这个李叔可以作证，当时他进来查房的时候我都已经上床了。”男孩一句话脱口而出，随后众人一起看向旁边站着的李凯。
“他说的是真的嘛！”
“嗯。”李凯点了点头，“201的确查岗的时候人已经睡着了，我看了一下，一切正常。”
“那你是怎么发现尸体的呢？”顾阳继续询问男孩，“难不成做噩梦梦到的？”
“不，不是。”男孩的脸憋得通红，他用手紧紧地拉着自己的衣角，表情略微有些难看，他思考了一会儿，仿佛在思考那件事应不应该告诉警察，良久了他继续说道：
“我4点左右上厕所，刚去卫生间，发现被冻着了，于是便去一楼，结果就看到他蹲在厕所最里面的位置，我当时还喊了一声，没人回答，随后走过去，发现他一动不动的，打开手电筒一看就看到他脖子上的刀痕，当时我就吓傻了，慌里慌张地跑出去喊了李叔。”
“具体时间是什么时候？”顾阳问道，又转头看向李凯，“他说的是实话吗？”
李凯止不住地点着头，随后点燃了一根软中华，“我报案的时候已经四点一刻了。”他咳嗽了一声，吐出一口寒痰在垃圾桶里，随后补充道，“我进去的时候也吓傻了，也就没有敢碰尸体，随后就安排人保护好现场。”
“行，去现场看看吧。”顾阳把烟头按在烟灰缸里熄灭，把桌子上自己的烟盒放到口袋里，起身准备去勘察现场。
他们穿过长长的警戒线走进去，几个穿着白大褂的法医和痕检人员已经进行了收尾工作。现场位于男生宿舍B舍一楼走廊东边的厕所，这是一个公共卫生间，旁边一间是浴室，面积大概在30平方米左右，比较宽敞。
一边是小便池，两边是厕所，共有蹲坑10个，中间用1M高的白色塑料挡板遮住。李致远指了指最里面的那个挡板，示意死者是在那里发现的。
顾阳走过去，捂住口鼻，蹲在地上，用手电筒照了照，映入眼帘的是清晰的血迹。这个1.5平方米的蹲坑似乎被血迹洗过一般，墙上都还有流下来的血痕，只不过看样子被人用水冲刷过一次，不那么明显，现场也没有很浓的血腥味。
“死因是机械性窒息，血液灌注导致呼吸道受阻缺氧而死，说白了就是切颈，现场勘察报告和尸检差不多晚上能出来，今天是周末，局里人手不多。”
顾阳没说话，点了点头，李致远随后说道：“发现尸体的时候，尸体蹲在那里，背靠着背后的白色挡板，裤子被脱到膝盖以下，手机放在口袋里，展示出正在排便的模样，应该是排便时被杀死的。”
“一击毙命。”顾阳点了点头，开始了自己的分析，“割脖子，完全不给求生的机会，看样子这个凶手主观意识上就是要他死，体现了凶手作案的直接性。”
“嗯，我觉得是同一个人作案，如果是同一个人作案的话，作案手段已经升级了，这种手段更加保险，作案方式隐蔽了，这次死了人一时半会也发现不了，他也不担心又什么目击者，毕竟大雪天，谁没事出来上厕所？”
白玉明补充道：“可能是同一个人做的案子，符合连环杀人案的特征，现在就看那个保温杯里面有没有和第一起案件一模一样的麻醉药，如果有的话，那么可以确定是同一个人做的案子了。”
“嗯，我看八成是一个人做的案子，我有这种直觉，作案工具找到了吗？”顾阳若有所思地思考着，“这次还在现场吗？”
“没找到，我们在门口这里看到了一个袖珍手电筒，当时已经关闭了，在手电筒旁边，我们看到了一滩血水混合物，估计凶手把刀洗干净了带走了。”
“估计作案凶器是什么？”
“折叠刀丶水果刀都可以，反正来说比较锋利，尸体我看了一下，脖子上的伤创缘整齐，无擦伤，创腔深，气管完全断裂，断端整齐，应该是他杀。”
“谁没事会在厕所里切颈自杀。”顾阳走出卫生间，吐了一口痰，随后走进值班室。
“死者确定了没？”他问李凯，“哪一间寝室的，叫什么？”
“李观南，202寝室的，就我们隔壁。”史扬一句话脱口而出，“和你弟弟一个寝室的。”他补充了一声。
“嗯。”顾阳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对了，你昨天晚上有没有听到什么异动？”他吸了根烟，“比如说脚步声什么的。”
“没有。”史扬和李凯头摇的像拨浪鼓，随后补充道，“大雪天，安静的要死，完全听不到什么事情，我当时睡着了，什么声音都没听到。”
“走，去202寝室看看。”顾阳点了一根烟，“问问他们有什么情况。”顾阳示意李凯带路，李凯点点头，慌忙起身，做了个请的手势，众人让出一条道来。
走到202门口，门虚掩着没有关闭，顾阳看到门上面贴着的202三个阿拉伯字母，点了一根烟，没敲门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
202宿舍差不多也就20平方米左右大小，左右两边都是3张双层床，门口则是一个2X3的一个保险柜和一个差不多2平方米的厕所，而两张床中间则放着6张和教室一样的蓝色课桌，上面放着一摞摞摆放整齐的课本。
刚进去，就看到里面几个人都坐在床上抽烟，还有一个小个子男孩正在往嘴里塞着一碗红烧牛肉面的面条。
那小个子穿着一条红色裤头，看到警察过来，动作立刻愣在了原地，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把牛肉面放在桌子上，随后喝了一口茶，漱了漱嘴，把水吐到垃圾桶里。
“找谁啊？”老三一脸恐惧的模样，看样子吓得不轻，双手都在不停的抖动，既像是冷，也像是被吓得。
“刑侦大队的，来了解了解情况。”顾阳吸了一口烟，“都别怕，我是顾秋的哥哥，哪个是李观南的床。”
“就在那儿，你弟弟那边。”老三吐出一口寒痰，“最靠门那个位置，平时都他关门。”
顾秋坐到自己弟弟的床头，点了一根烟，老大看了旁边站着的赵阳一眼，倒了三杯隔夜的热水，随后回到自己的床上。
“昨天晚上他什么时候不见的？”顾阳询问道，“你们最后一次看到他，是什么时候。”
“昨天晚上11点，他还在吃泡面，我们都睡了，他在那整个韩剧看着，吃着个红烧牛肉面，和我这个一个牌子的，还是我买的，之后我们都睡了，醒来的时候都一具尸体了。”
顾阳的眼神扫视了这几个男孩，最后又扫视了一眼自己的弟弟，顾秋正坐在床上，表示肯定地点了点头。
“那他最近一周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顾阳追问道，“比如……”
“没啥，就是我们最近开玩笑。”老三边吃边说，由于嘴里有东西，他说话一时半会有些听不清楚。
“什么玩笑？”顾阳吸了一根烟，“说来听听。”
“也没啥，就是说捉鬼的事情，我们几个说，遇到男鬼就干他，遇到女鬼就上他。”
众人都笑了。
顾阳没有笑，而是一脸严肃地看着那个说话的孩子，“还有别的吗？”他追问道。
“没啥了，还是那样子，平时看上去挺好的，估计泌尿系统有问题呗，大晚上跑去上厕所，撞见男鬼了打不过被杀死了。”老三脸一红，继续说道，“让他挂个平安符辟邪，就是不听，这下好了，被鬼杀死了吧！”
“为什么你们都说闹鬼了？”顾阳看了看旁边的弟弟，拿出一根香烟，挂在嘴边却不着急把它点燃。
“也没啥。”老四不耐烦地说了一声，“B舍都知道，一楼的说是晚上闹鬼了，总是晚上能听到什么诡异的声音，我们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于是都认为闹鬼了，是鬼杀的吴俊。”
“都高等教育了，还信这些牛鬼蛇神的。”保卫处的赵阳显然有些不高兴，“警方询问时别说一些有的没的，说情况知道吗，不能影响他们办案。”
“没影响你们一个月都还没破案么。”老四不耐烦地说道，“吴俊案子都死一个月了，一点进展都没有，天天提心吊胆的，生怕又死个人。”
“你他妈还顶嘴。”赵阳点了一根烟，本来就有点恼火，听到老四这样说气不打一出来。
顾阳让他闭嘴，听了一会儿老四所说的鬼神之后，又点燃了一根烟，沉默了许久，又看了他们几个人一眼，确定都没什么要交代的了，便起身要走，刚走出房门，又推门进来，看向顾秋：
“晚上来我办公室一趟，差不多6点左右这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