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暑假天气炎热,柳志,小满回到山里,小满像是重新放归山林自由自在的鸟儿。外面燥热一点也没有影响她,没有小伙伴的掣肘她踏遍山里的角角落落。韩玉枝心生羡慕有了闲暇也时不时的往山里去,急的她妈秦䪨医生连连催促,闺女二十多岁的人还没有处对象是她心头一件大事,可是玉枝却是没事人一样的自在悠闲,越催她越不回家,与小满做伴跑得更勤快了,陆方云可高兴了,厨子庆叔也使出看家的本领调剂大家的伙食,几个人一块游山玩水,看群山叠嶂观飞瀑劲流,草木丛生青翠欲滴,湖光山色令人乐不思蜀。
“怪不得师傅不愿意下山住,夏天呆在这里就是避暑山庄呀,自在逍遥似神仙,还是师父懂得享福。”晚上众人吃着西瓜围坐在一起闲话家常,玉枝含混不清的说。
“别吃着东西说话,我怎么教你的怎么不长记性。”陆方云说。
“这习惯我妈都没有给我掰过来,一心两用这有什么不好的。”师父是吹毛求疵鸡蛋里挑骨头,有紧急任务时玉枝干过囫囵吞枣的事。
“我这神仙府邸可容不下你这粗俗之人。”陆方云嫌弃说。
“哪一次不是你想我来着,一到夏天就让我长住,因为这个我妈正不乐意呢,你要是敢嫌弃,以后八抬大轿也抬不来了。”玉枝反驳。
“你不来我来,等我这丫头上了大学,我跟你师父做伴。”柳志说。
“爷爷还想让我上大学,别抱太大希望我怕到时候让你失望。”小满说。
“你爷爷为了你操碎了心,把我丢山上也不理,你可不要让他失望,他可盼着你有出息呢。”陆方云伸手抹了抹嘴角的西瓜汁说。
“也不是非让她上大学,我是不放心她的性子,让她多学知识思路开阔看事情更透彻,是为了以后平平安安和和顺顺的过日子打基础,能看到她长大成家我就安心啦,其它的都是锦上添花。”柳志说。
“心愿还真不少呢,还能剩下多少时间陪着我,全是哄我玩呐。”,陆方云也很孤独,听说他早年加入了共产党,带着杂技班子游走四方收集情报,有一次因为送情报,被敌人发现,妻子为了掩护他吸引敌人的视线,被捉住活活烧死在这山上。自从妻子死后,他拉扯着两个儿子长大成人,之后就孤身一人住在山里。
“听这话有酸味呢,难不成你老人家还吃小满的醋啦。”玉枝的一句话让厨子庆叔差点呛住,气得陆方云伸手打了她后脑勺,陆方云与玉枝的父亲是多年的好友,虽然是师徒玉枝在他面前信口开河随意惯了。
“怎么跟师傅说话的?”咳了两声的庆叔故意严肃对玉枝说:“你师傅哪会吃孩子的醋,只不过是他们走后唠叨唠叨而已。说你汉杰哥走的太远指不住了,你汉青哥太忙没时间顾他,你最没良心不关心他,你师叔最无情,好不容易哥俩团聚又撇下他,天天只念叨一个遍。”
天天还只念叨一遍,小满抿嘴轻笑。“师伯你的老习惯也该改改了,要不下山走动走动跟我们一齐住呗,我师父也天天心神不属的想着你,天天盼着你能改变心意下山陪着他,给您老留的房间一直空着,你总不成让我爷爷睹房思人吧,您老人家先下山住着等我大了,我师父他老人家有空闲了再陪着你到山上来住成不成,省得你们天天互相想念。汉青哥和玉枝姐也能常常见到你,这是三全齐美的事师伯你就答应呗。” 这些话说的合情合理,陆方云半晌没吱声。
这丫头的话真有点动摇军心了,庆叔也动心了,在眼前长大的孩子,一下子都走了他心里挺想念,孩子们肯定吃不惯别人做的饭,他想跟着他们做饭去。
“这可是个大问题不能草率作决定,得容我仔细想想。”陆方云慢吞吞说。
小满很认真地点头说:“说来说去还是因为我的缘故,我是罪魁祸首让是不是师父师伯的愿望不得实现,我做深刻的检查,我要快点长大,如果真的能拔苗助长我都乐意。嗯,这最后一块瓜,我借花献佛给师伯赔罪,希望师伯你早做决定早让我师父安心。”小满双手举起那块西瓜毕恭毕敬地递给陆方云。
“小丫头越来越贫嘴,我看你是吃不下才塞给师伯的。”陆方云被她话逗笑,斥了一声说:“什么不好学只跟玉枝学说嘴了。”
“我也想学好呀,可是她身上只有这点优点可学呀。”小满抿嘴笑说。
“师傅咋又扯到我身上来了,帮别人挤兑你徒弟,还是学学师叔吧,你看他们师徒是怎么相互维护的。”玉枝委屈又无辜的直瞪眼睛。
“难道不是吗你成天挤兑师傅的,你这样的徒弟可真有孝心,跟小满学学说话,一番花言巧语说的天花乱坠感人肺腑把我心都说动了,这个你能做到吗?”陆方云说。
“师伯,我觉得你这话不是夸我是损我呢?”小满撅起嘴巴不悦,原来她的脏腑之言都白啦。
正在这时,前院突然传来“嘭,嘭”的打门声。
“这么晚了,是谁呀?”几人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疑问,这么晚来人,肯定有重要的事?厨子庆叔想去看看究竟。
“庆叔别动,还是我去开门,省得我师父又挑毛病说我懒。”离门最近的玉枝从石凳上跳起走向前院。
吱呀的开门声,接着是玉枝的惊喜声,匆匆的脚步声疾奔而来。循声望去只见玉枝的身后跟着俩男人,这两个男人都是三十上下的年纪,穿着便服神情肃整。左边那人高鼻薄唇剑眉斜飞,紧抿的嘴唇显出了刚毅,右边的那人五官分明棱角俊美,眼睛里精光外露与陆汉青有五分神似,只是他身上有种凛冽的气质让人怯步,脸上都现出了疲惫的倦容,显然是从远方风尘仆仆赶来的。但是长期训练出来的标准军人站姿还是一丝不苟的执行,真挺拔呀!小满心中暗叹一声。
“汉杰,”陆方云看见来人脱口叫出名字。
陆汉杰这个名字小满早有耳闻,他是陆方云的大儿子陆汉青的哥哥,从十六岁入伍一直在部队里当兵。得益于自幼习练功再加他为人干练,当侦察兵干得是如鱼得水,据说早几年在部队就提升了。他是陆方云的骄傲,也是陆汉青和玉枝眼里的好大哥,好师兄,早就闻其名今天终于见其人。但是陆汉杰忽然回来似乎有些不对劲,半夜穿着便服悄然回来,怎么看也不像是回来探亲的,还有那严肃的表情更让人觉得有异,小满看向爷爷想求证自己的想法。这感觉柳志更甚,他暗自审视俩人神情,揣测着他们会遇到什么样的难为之事。
“这位是……”陆方云指着陆汉杰身后笔直站立的陌生人问道。
“这位是我的战友李占营,我们今天回来是有些不得已的事情要办。”陆汉青神情有点压抑沉重。
陆方云闪了闪眸子,以他对儿子的了解,知道碰到了棘手之事,他是经历过血与火一路走来的老革命,在峥嵘岁月见过生死的老者,恶劣的环境艰难的境地都遇到过,他平静的望着儿子说:"嗯,知道了,这事一会说,我给你引见一人,快来见见师叔,这是你柳师叔。”
“柳师叔,”陆汉杰发怔,把眼光投向父亲身边的老人,清瘦挺拔面露慈光,正笑眼望着自己。是柳师叔吗?他不是多年前故去了,怎么又出现在眼前让他迷茫不解。
陆方云看出他的疑惑就说道:“没错,这就是你柳志师叔,等你们洗漱好吃了饭再仔细聊。”
在省城一个不太显眼的招待所,住进了一老一少两个人。老者身穿青灰色的对襟汗衫蓝色的裤子,面色白净精神矍铄下巴上一把山羊胡须。小的是个女孩子,皮肤黑黑穿着的确良的花衣服,扎着两条辫子,十三四岁的模样娇俏可人。一双眼睛乌黑清澈笑起来亮晶晶的,是个讨喜招人喜欢的姑娘,住了大半天已经跟服务员熟悉了。听她自己说是跟爷爷来探亲的,投宿在这里的顺便拜访一下老友故人,老人忙自己的事情,这女孩就在服务台跟服务员姐姐们玩。因为这个招待所只接待出差公干或者是开会的领导干部,一般人没有介绍信是不能住在这里的,服务员们看这个女孩说话落落大方,天真活泼,嘴巴甜甜姐姐阿姨的叫,又是带着介绍信来的,对她也很友好。
“这孩子教育的真好,一点也不怯生真大方。“一个服务员阿姨说。
“嗯,这个小丫头是不错,”另一个年轻的女服务员也说。因为招待所接待规格比较高,里面的服务人员要求比较高,所以女服务员都很漂亮善言。她对女孩说:”你爷爷又出去故友让你一个人呆在这也放心呀。“
“有什么不放心的,爷爷说只要在这地方跟着姐姐们玩,比任何地方都安全让他找朋友叙完话就回来了。“女孩回答说道:”姐姐有活我也可以帮你干。“
“姐姐没事让你干,嘴可真会说话。”女服务员被她说得咯咯笑,就对她说:“那你怎么跟着爷爷去玩呀,时间长了不闷吗?”
“跟着爷爷才闷呢,他们说起话来没完没了的。“女孩的话刚落,正好另一个女服务员推着一个装了热水瓶手推的车子进来。一看就知道是装好了热水要送往各个客房的。
“姐姐,我帮你送吧。“女孩一看到她就很有眼力劲的说,她的神情和举动都是让人认为她对一切都感到新鲜好奇,因为有趣才抢着推手推车的。对于这样一个可爱又热情的跟屁虫服务员很自然的就认可了。
“慢点推别把瓶子推歪了,你小心点。“服务员在旁扶着小推车提醒她。
“好,我知道啦。“女孩子很爽快清脆的回答,二人一边说闲话一边给各个房间送水。这个招待所是一座以前官宦住所是个多进多出的私宅,经过改造后修建成现在的样子,虽然经过改动,也保持了基本原貌,大致的院落没有变动。当她们走到最后面东南角的一个院子时,女服务员阻止了女孩。
“你在这里等着别进去了,这里有暗岗他们不让人靠近这里。“她小声叮嘱女孩后自己进去换了热水瓶。
“姐姐,这里住大官需要保护吗?为什么不让进还放暗岗?姐姐,什么是暗岗呀?“出来后,女孩小心地问她说。她仰起脸,眼睛里求知若渴的愿望是多么的强烈。
“暗岗就是不让人看见的岗哨,他能看见你,你却看不见他。“女服务员的解释有点敷衍。
“那他的官职一定很大。”女孩一脸羡慕。
“不是大官,是有人犯了错被押在此处看管。“服务员脱口说。
“是不是杀人犯,那这里岂不是很危险,姐姐快走吧。“女孩说到此一下捂住自己的嘴巴,大大的黑眼睛望着女服务员一幅受了惊吓的模样。
“别怕,没有坏人,那些只是接受审查的人。唉,给你说你也不懂,反正是没事在这里很安全,只是不让闲杂人员靠近。“女服务员小声说。
“噢,知道了。“女孩明亮的眼睛里写着天真,对服务员姐姐的话信任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