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突变倘若不发生眼前,那是谁也不信。
柳清风不住哀嚎:“骨头骨头!俺的骨头!”痛心疾首。
白听雨心道果然狗贼好骨头,又震惊的张嘴结舌。
多少万年,无不以为罗刹类同死物傀儡,从不见活,今日见到,忧心忡忡,转念一想此事发生在柳清风身上,心呼造孽:“果然柳兄身边尽都稀奇古怪之事!断然无常理。”
黑衣众自然更为震惊,见识又要更多,冥徒也是打过的,虽说不能杀,但百多人围狩,打退常事,嗷呼大胜。
可如今见了柳清风身后罗刹,似乎命又捡了好几条,其中心绪,欣喜惶恐茫然懵懂,无措中五味杂瓶。
众人皆不言语,唯柳清风哀嚎,召罗刹一只又一只,却都不合心意,都没有骨头哥们儿那种感觉。
周围人人麻木无神,这都第几个了!!!
忽奇响。
从林中传来一声急哨,刺耳特色,清神醒脑,众黑衣听入耳中,骤然神回,捡刀摄印,好几个连忙掰回脱臼下巴,神情复杂看了一眼那还在哀嚎的身影,飞身急退,呼吸间隐林去踪。
柳清风正与罗刹较劲,白听雨见人都走,心下一松,只想快快离开。
“柳兄快走,此处不安生!”收完骑马疾驰。
柳清风只好作罢,跟着飞枝踏叶,速远此地,心中懊悔错失稀有老铁。
他方才又召五个罗刹,灵性半点也无,最后一个还要缺胳膊断条腿,捅一剑都心生不忍,就这般一路挂在背后,可怜兮兮。 白听雨每每总要瞧这残废罗刹几眼,一是好奇,罗刹威名盛大,也从不听闻这般断臂残腿!
二是惶惶,深怕这位也是活,那骨手狰狞,虽只一手,却也能一起捏碎七八个他。新奇过后就只劝柳兄,快快收回可好?它不可怜,在下担惊受怕才可怜。
于是劝说一路,乃至霞彩,终是怏怏肯消,此时行程,正好一涧山谷,潭清碧林,戏水白鱼肥美呆萌,对马吐泡,遂架火烤。
悠悠烧烤香,滋滋冒油,串上白鱼瞪大鱼目,似不解,似焦急,世上竟有怪物吃鱼?还要烤着吃???
白听雨笑道:“此鱼捉来容易,不想如此香味!”闻香不可奈,一串到手,尝之不可置信,连呼仙来不换,一条不够,吃完也不够,终把潭中大鱼祸祸个完。
其中闲聊,二人总算有遇难而救情义,问及情殇缘由,絮絮道来。
原来关乎武功,白家血功有一神奇,若有小成,便在脊骨渐生出一血剑,随功力深厚越加强横,江湖称之血骨剑,属实奇功绝技。
然而武功一说,总不能十全十美,血功如此诡异,自当隐患重重,便说白家人二十娶妻生子,大都妻寿不过三四十载,活不过四十大限。 起初江湖皆说白家祖宗邪魔,得了诅咒。
可白家事自有老祖宗教训,其中缘由不过是血骨剑令练功者汲血吸阴阳,又实属微薄,于房中人伦最易得逞,适才令妻寿减。
柳清风听完毛骨悚然,啧啧摇头,心想这白家人好凶残,竟然吉尔……转念愣住,想到自己也学,跳脚大骂:“我了个妈,你个蛋蛋,你害死我了,你教的什么吉尔武功!”
白听雨吃鱼笑道:“柳兄莫急莫急,不过学敛气和轻功,算不得真正白家血功,自当无碍。再说你要学全,也是困难,一首要入赘,二要好大功劳。”
又道:“不过柳兄千万注意,若是到了我白家地界,当别用白家功法,叫我族人看见,多要找你麻烦,哎,他们诸多凶横。”
柳清风只管自己吉尔无碍,松一口气道:“我去你家干啥,我要寻仙的。”他早已按耐不住要寻仙女妹妹,只是应了白听雨事情,当然言而有信。
白听雨困窘道:“这……这……哎,柳兄,有个不情之请……”
柳清风心说你又出幺蛾子,可白听雨总算交情,只道:“说吧说吧,你累死我得了!”
白听雨抱拳郑重:“柳兄大恩,永生不忘!”
柳清风摆弄烤鱼,没好气哼哼。
白听雨立马凑近:“本来愁困,不过柳兄如今武功高绝,便想烦劳去个地方。”
柳清风想了想,正好一路风俗,这个跑腿的活可以干,问道:“去哪?”
白听雨哈哈:“去白家,帮在下带血骨剑回去……”
柳清风:“……”
哇啦啦!这货早想好的让柳兄送快递!
就问白听雨:“你这家伙早想好的对不对?不过……你有血骨剑?不要啦?”
白听雨愁苦道:“早该不要,便不会多生事端,如今想来岂止糊涂,武功罢了,不要也罢,岂有蓝儿重要!“
柳清风奇道:“这玩意儿离身,会武功尽失?”
白听雨惆怅道:“尚不会尽失,离的越久,气血萎靡,终要消去九成多,打个水,伐个木,当无要紧。”他竟然越说眼睛越亮,似将来美好,都在眼睛中。
柳清风一时很多佩服,深情至此,白兄不亏是白兄,神经病啊!
很多担忧,直言道:“老白,武功要没了,这江湖忒凶险,要遇到凶恶残忍的,到时又会悔恨没了武功。”
“咦。”
白听雨讶然:“好似的确不曾说。”豪气顿生:“柳兄放心,蓝儿武功极好,在下常输,打不过二十招,护住在下与八个孩子,当该毫无问题!”
Tui!
柳清风唾气之,难怪你俩抢!可还有妹妹姐姐!
遂聊起这蓝儿,才知道姓姜,姜蓝儿,千里外有座英豪城,城中大族,姐妹十多,顿时心花怒放。
这会儿鱼剩刺骨,再也没有,便继续赶路,摘食山果,鲜甜可口,丢给白听雨一二三,喂马又来四五六,漫谈江湖,咂咂惊奇。
方知这江湖之大,有人探索,东走三万年不尽头,西行五万年海无边,南北各三千,冥域和万山。
好问,谁能活三万年?五万年?
白听雨吐出果核,随手一抓,手来七八个果,边吃边道:“大都家族大业,以此为生,每到一处,记载风俗人物,或成书读,或制留影,颇受喜爱。”
又问留影。
白听雨知无不言:“留影作晶透圆状,据闻产自玉仙城,独有留影矿,照与日光,辅以手法,留存当时影像,可增可减可消。”
柳清风兴奋嗷嗷,问:“可有连续剧?来一段电影也成,不是吧?小电影也没有!”
白听雨疑惑:“留影做甚?留影颇贵,又易损毁,倒有沸血者拿来做打斗记录,似柳兄所说大可不必,江湖自该走一遭,看它做甚。”
柳清风一时愣住,左右看瞧,奇魅山林,妖娆怪丰,一路所见,奇树异花从不多作重复,这两日少说见它千变万种。
又何况眺远望去。
山峦层叠,无边无际。
一块块色彩斑斓林木,笼罩彩霞毒雾,或探出个硕大古怪头颅,或盘踞身躯张牙舞爪若影若现,只此一处便有无穷好奇,更何况说这江湖万年走不尽头,啧啧啧啧,心想:“是时候抓匹马了!”这江湖,这滋味,骑着马,哼着调,躺着游,嘿!才是玩!
于是一路讨教,如何抓马喂马养马,感情此处尤要重要,万万不能活埋主人。
白听雨:“……”这教不了!
二人哈哈大笑,竟不觉时间过的飞快,行一夜一晨,有笑有愁有彩,竟比原先估计更快,途经一处天险峡谷,观远处破毁婚辇,残颅血场,当时色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