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铭为了早日启程去洛阳,这几日连夜处理寨中事由。
武林大会间隔十载举办一回,魁首便是下一届的武林盟主,武林盟主可凭借玉牌调动各门派的弟子……
思绪被叩门声打断,叶铭回过神来,见尉迟希站在门外,欲言又止。
“尉迟姑娘深夜造访,所为何事?”
“听闻近日武林大会在即,各门派都会参与,我想与叶大哥一同前去,兴许……兴许能打听到爹娘的下落。”尉迟希期待地望着叶铭。
“武林大会高手如云,危机四伏,恐怕……”叶铭有些迟疑。
“有阿左阿右护我周全,叶大哥!”
面对着她期待的眼神,叶铭心想,武林大会群聚四海英雄豪杰,说不定真能打探到她爹娘的消息,便妥协了:“好吧,倘若真要去了,切莫四处走动,大会鱼龙混杂,容易走失。”
“好,希儿全听叶大哥的!”
她娇羞地看着叶铭:“那……叶大哥早点休息,希儿先告退了。”说完,她便迈着欢快的步子离去。
叶铭嘴角一弯,脑海不禁浮现那颗洁白的小虎牙,她的倩影似乎就在眼前,俏皮地绽放了一个楚楚动人的微笑。心头像被按了开关,思念如同潮水般一发不可收拾……
她的发香,她的小虎牙,她清澈的双眼,一时间占据了他的整个思绪。
自从沙漠归来,已一月有余,那日去打探消息的弟兄无功而返,也不知现如今她身在何处,叶铭抬头遥望那一轮明月。
“啊嚏!”泡在木桶浴里的寒莜冷不丁地打了个喷嚏。可不能染了风寒,她如是想着,从温热的水中站起身来,擦干身子换上亵衣。
她瞥到桌上的腰牌,便想起叶铭眉目如画的双眼,痴痴地笑了出来,疲惫的她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次日清晨,一缕曙光照进纸窗,屋内渐渐亮堂起来。
寒莜四仰八叉地睡在床上,舒服地打了个滚……滚到了地上。
她摸摸后脑勺,迟缓地爬起身来。
望着铜镜中的自己,想到不久便可见到叶铭,她不禁雀跃起来,脸上升起的两抹红晕如同抹了胭脂一般。
终南山下,一名梳着垂鬟分肖髻的少女,著一袭薄荷绿长裙,腰间被白色织锦束起,外罩一件浅色碎花短衫,现正双手叉腰,大口地喘着粗气。
赶了几天的路,终于到了!寒莜提着疲惫的步子向山上走去。
两个下山的樵夫你一句我一句地闲聊着。
“听说清风寨寨主去武林大会了?”
“那可不是,请帖都送到了,哪有不去的道理?”
“叶寨主武功高强为人又仗义,若他得了武林盟主,也算是不负众望了。”
“两位大哥请留步!二位所言是否当真?叶铭真去了武林大会?”
樵夫看了寒莜一眼:“当真,前几日就出发了,这会快到洛阳了吧!”
寒莜一听差点当场晕厥过去,呆呆地怔在原地消化这个事实,两个樵夫有说有笑的走了。
她身上的银两,经过这几日衣食住行早已见了底,本想着今晚可以投奔叶铭,现如今只好去山上采些草药卖了。
“武林大会,该死的武林大会!整天就知道打打杀杀,打打…杀杀……”寒莜嘟囔着,忽然灵光一闪。
比武势必要舞刀弄枪,到时定会有伤残,那倒不如调制些跌打药酒,说不定还能小赚一笔!想到这里,寒莜加快了上山的步子。
终南山气候宜人,植木种类繁多,令人眼花缭乱,寒莜大喜,一时入了迷。
直到暮色昏沉她才醒觉,林间树木丛生,天色暗得很快。
她虽打小草行露宿,可这山间的夜晚却甚是瘆人,寂静得听不见一丝声响,她收拾好行囊,顺着来时的标记穿梭在林间。
夕阳已经完全落下,黑暗铺天盖地地袭来,林间的猿鸣此起彼伏,衬得山林更加可怖。寒莜强作镇定,脚下的步子却不经意加快了,裙角被荆棘勾住了,她奋力一拉,撕扯坏了,顾不得心疼,继续赶路。
匆忙之中迎面撞上一人,那人骂骂咧咧:“有没有长眼!?”
寒莜踉跄地摔倒在地,胸间的腰牌滑落。
那人亮起火折子朝着她脸上照去,寒莜遇了人便不再怕,抓起腰牌倔强地看向那人。
关烨见她一脸倔强,‘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你撞了我还理直气壮的,夜深了,你一个姑娘家在这做什么?“她手中紧握着什么,极为眼熟。
“唉?你手里握着啥?好生眼熟!”
寒莜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刚买的衣裳又被划了好几道口子,她大大方方地亮出腰牌:“这儿是有个清风寨吧!你若带我去,我便赏你一两银子。”身上仅剩那一枚叶铭给的银子,她一直舍不得花。
关烨一瞧便将腰牌抢了过来:“这不是我们寨主的腰牌吗?怎么会在你手里?”他瞪大了眼:“莫非你就是那个女神医?”
“前面带路!”寒莜一脸的趾高气昂。
关烨看了看腰牌又看了看寒莜,这女子既然有铭哥的腰牌,自然是认识他的,如今天色已晚,若留她一人在这林间也确实不妥,便领着她回了清风寨。
到了清风寨,寒莜便将沙漠中的事与寨中弟兄和盘托出……
她特别隐瞒了叶铭有龙阳的癖好,要是传出去多不好听。
众人炸开了锅,见到了传说中让黑狼窝改邪归正的女神医,大伙都对寒莜崇拜的不得了,好酒好肉地招待着。一听她要去找寨主又身无分文,便合伙出了路上的盘缠。关烨还死皮赖脸地说要护送她,寒莜盛情难却,想着路上有个照应,便答应下来。
第二天,天还蒙蒙亮的时候,关烨便兴奋地捶响了寒莜的房门,她顶着两个黑眼圈就被他拖上了去往洛阳的路。
寒莜靠在摇摇晃晃的马车里,打着哈欠隔着车帘问:“阿烨,你竟这般想念你家寨主吗?如此迫不及待……”说完又打了一个。
关烨想起尉迟希的笑颜,红着脸违心地应道:“啊,是啊!”
寒莜困得不行,丝毫没有察觉,很快便在马车中沉沉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