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王舰舰务憩室。舰母躺在机舱里,头盔泛着微黄色电磁光,似眠非睡。摇动的机轴旋律打断她的思考。一睁眼间,目光如炬,机械瞳孔充满顾虑。
舰母挣脱机眠舱,奔向室门处,门口智灵警卫徘徊左右,簇拥着她来到主舰桥。舰桥操纵空间,不见阿普切,只留下空空的黑色指挥主位,指挥副位则由统 战官代理执行。
舰母勃然大怒道:“眼下形势困顿,你们的主帅不坚守岗位?”
金徽级别统 战官凑到舰母跟前,“主帅处理重要军务。”
“军务?智灵人也学会撒谎?”舰母半信半疑,走到黑色指挥椅前,黄色瞳孔连接母舰云端,调取追踪视频,投射浮光屏上,视频中阿普切正赶往大兰城,“统 战官,你是怎么协助主帅,任他为所欲为。”
统 战官哑口无言。舰母纤细臀落坐黑色指挥椅位,戴起深黑多波段头盔,实时呼叫旗星号驱逐舰队阿普切,“我的主帅,紧急时刻,擅离职守。”
阿普切面对主屏,稍有思索,“游说智王魁札尔,共同抗敌。”
“不要痴心妄想,他的所做所为,已然证明并非我类。”舰母极力劝阻道,“此一行,凶恶不吉,请立刻调头,回守冥王母舰。”
阿普切欲要关闭视听,遭到主机系统拒绝,“舰母,你没必要劝我。”
舰母摆出一副冷傲面孔,叹息道:“你的思想已经脱离政 治和军事职权,心里惦念着那个该死的小情人。”
阿普切发了疯似地喊道:“阿娥,是我的合法妻子。”
"政 治婚姻不能持久。"
“我受够了你,无时无刻监视着我,每时每刻以傲慢眼光审视我,我讨厌你的霸道,痛恨你滥用职权,憎恨你的机械心凌驾于我。”
听到这里,舰母并不吃惊,反而阵阵心痛,光谱仪头盔惊魂般缩回黑色椅靠上,欲泪无哭,自认一副机械身躯,常怀人肉心,“你是我的养子,你的生命就是我的生命延续,我生而为人的希望就寄托在你身上,你知道吗?”
“抱歉,养母,我做不到。”阿普切自知言语间冲撞舰母,停顿片刻,接着说道,“我不在是你的婴幼孩童,我是主帅,我有我的思想,不是你手心待哺、羽翼未丰的傻小子。”
“践行你养父乌纳布的遗志,他即是我的丈夫,也是我长期合作伙伴,你要追寻他的足迹,永不停止。”
阿普切摘下头盔,丢在甲板上,“他的死,与您脱不了干系,甚至在他死之前,你未曾见过他一面。”
阿普切掐断信源,空气投屏显示雪花影像。舰母手撑冰冷面甲前额,陷入沉思,对着旁边的统 战官说道:“我做错了什么?”
统 战官回道:“智灵世界理解人类世界,永远无法替代人类世界,包括他们的心灵窗户,自由思维意志,主母或能通晓万事万物。”
“主母。”舰母冷冷地思索着,“我要见见我的老朋友。”
舰母透过远程视频,打开通往核心区域的甬道,这条长长的道幽明灰暗,复合激光谱线扑朔迷离。她在心里念想过往事迹,五味杂陈。她伸展自如的机壳手指轻碰着通道的浮光屏,颤抖不已。
浮光屏内,一名智灵警卫引起她的注意。这名警卫如入无人之境,自由穿梭于每一扇封闭门之间,他正走进缧绁舱通道。
舰母疲倦目光充满激情兴致,直盯神秘人物,“统 战官,调取这名警卫所有信息,及岗位资料,并控制他。”
统 战官回守副指挥位,连接光谱头盔,操控主机,“这名机警已失去主舰的操控。”
舰母指着屏幕,“我看不见他真实的模样。”
“实时信息截取资料显示,他头戴着灵性水晶装置。”
“水晶。”舰母恍然大悟,“一定是他,他来了。”
舰母眼看着神秘人物走进机关重重缧绁舱,视频中激光门被轻而易举地打开。舰母戴起黑色头盔,坐镇指挥,指令警卫走向船体壁墙穿梭车通道,快穿至缧绁舱。
缧绁舱里的“囚徒”,安然无羔地锁在壁墙内。机警的士兵们不断地巡逻,寻找着隐蔽的地方。
神秘黑影一闪即逝,舰母嘴角轻扬,“别躲猫猫了,朱厌,我知道是你。”
“你制定的游戏规则,漏洞百出,我来打破规则。”朱厌的声音在舰桥内回荡。
舰母惊诧地问,“你运用什么高能产品,入侵舰桥主机处理器?”
“你猜。”朱厌接着说道,“有劳您,为我打开核心区主母通道。”
“糟糕,中计了。”舰母不由自主地颤抖着,“统 战官,马上关闭主母通道。”
统 战官戴着光谱仪头盔,异彩纷呈,“未知病毒感染,智灵系统失去对主母灵性掌控。”
“猫抓老鼠的游戏,我喜欢。”舰母靠着黑色指挥椅,戴着黑色多波段头盔,卷起机械装置,连接太阳穴。
舰母的意识体游进巡逻智灵警卫身上,操纵警卫队向核心区走去。一小队警卫到达核心区通道时,领衔意识体舰母,瞧顾灰暗通道,停下脚步,“朱厌,别躲,你就在附近。”
警卫队中一名智灵人撩开人群,跑向核心通道,在连环门深处回瞅舰母,“我是朱厌。”
舰母眼观连环门处的“机警”,傲然一笑,“小儿科,学我操纵警卫。”
舰母手一挥,令警卫擒捕“意识体”朱厌。一队警卫如潮水般滚进核心通道,突然间舱壁射出无数条激光线,割裂着机警。看着满地机警残肢,舰母冷冷地喊话,“这里是禁区,没有得到阿普切和大司命特行令,任何人不得进入,你是怎么做到的?”
意识体朱厌指着水晶头盔,“灵性和精神控制头盔。”
舰母“意识体”不敢迈一步,站在原地,“水晶头盔,迷惑视线,近在身旁,我却不自知。”
大副位统 战官打断舰母思绪,“缧绁舱警报器响应,犯人越狱。”
舰母气急败坏,操纵意识体机警,朝着灰暗通道走去,周围激光刀片滚滚而来,撕裂成粉。舰母抽离意识体,回落舰桥本尊,操纵缧绁舱守卫。守卫举枪跳进监牢时,这里“犯人”安然无事,她回首展望铁牢门里的小昵,阴笑离去。“朱厌,你又骗我。”
“自己设计游戏,让您深刻体会,沉溺于自己游戏陷阱泥沼之中,不能自拔。”
“我所定的游戏规则,无人能打破,包括主母。”舰母哼道,“告诉我,你的真身在哪里?”
舰桥传来朱厌的声音,“你再猜猜。”
舰母意识体连接主处理器,分析并追踪源头,“不久,我一定找到你,到时你哭笑不得。”
“我在兵工厂。”主屏幕上播放着朱厌的录像,操纵着一名机械师,向舰母招手。
“小孩子的游戏。”舰母嘴角一撇,意识体操控兵工厂智灵工程师,“逮住你。”
整个战争工厂响起红色警报,红色灯光充斥着整个流水线车间。舰母在红色灯光照耀下,四下张望,嘶心裂肺地吼道,“你在哪儿?”
朱厌又传来视频,“我在指挥室。”
“舰桥指挥室?”舰母仔细思量,意识体迅速抽回本身,撂开机械头盔,只见统 战官站在眼前。
舰母惨叫一声,“统 战官,你……”
金徽统 战官手持激光刀刃,割下舰母的机械头颅,扔在地上,“我就是朱厌。”
舰母身首分离,地上的机械头嘴角张翕着,“朱厌,你逃不掉我的手掌心。”
朱厌拾起舰母头颅,扫视舰桥,“驾驶员们都在休眠。”
舰母机械身抓住朱厌手背,争抢头颅,被朱厌甩向一边,倒入黑色指挥椅,“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精神控制头盔。”朱厌指着头顶水晶头盔,显现本来面目,携带舰母头颅,投入穿梭车通道,逃离舰桥。
舰母头颅微言细语地问道,“朱厌,你要带我去哪里?”
朱厌安放舰母头颅于侧坐,“去见你想见却不敢见的人。”
舰母嘶吼道:“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