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凯第二天在课上发现许禁言左手无名指上多了一枚戒指，当然除了他以外很多人都注意到了这一点，很快成了私下闲聊的一种热度。
“大哥，别磨了，再磨桌子都该坏了”陈鑫看着一脸低沉的邹凯，小声扯着邹凯衣角提醒他，他属实受不了那种刺刺的声音，邹凯再磨下去心脏病都该犯了，“算我求你了，大哥，饶过我的耳朵吧”邹凯停止了噪音。
下课后，许禁言在路上摘下戒指重新放回了背包里。
他刚走到楼底，听到身后的邹凯急切的声音“老师，我们可以换个地方谈谈吗？”邹凯呼吸急促，汗大颗大颗滴下，滴到眼里，酸涩难堪，之前猜测得以印证。
“可以，等你上午课程结束了吧，我在办公室等你，若是我临时有事会告知你的免得你白跑，记得查看手机啊”许禁言嘴角微微上扬，这是个好时机，在一切未发生前及早结束，否则罪孽愈发深重，没有侥幸心理可言，哪怕是错误猜想也罢。
“好，老师”邹凯看着许禁言远去的身影，心理只有一句“为什么？为什么”攥紧了拳头，一拳打在了栏杆上，痛觉从手面转移到心口。
“泽言，收发室有你的信”老黑在窗外喊了一声。
“好的，多谢”谁会给他寄信呢？毕竟现在通讯如此方便了，发个邮件或者打个电话也行
他从收发室老周手中接过信时，信上那三个字烫红了他的心。他没有立即打开放进了胸口，贴近胸口那刻确定没有做梦，一个男人哭什么，可就是红了眼眶。
所有今日见了李泽言的人都觉得他不太正常，笑不像笑，哭不像哭。
李泽言回到房内，锁上门窗，拿出信，慢慢打开生怕撕破了，一点一点足足搞了十几分钟。
信里是一枚戒指还有一本手绘的没有公章的结婚证，“欢迎你住进我的心里，无限期合约，可愿签署。许禁言敬上”他轻轻亲吻了信封上的寄信人名字“至死”
邹凯遵照时间约定去了许禁言办公室，以往都是轻快的，没有这般沉痛。办公室没有其他老师
“老师，您有带研究生的资格吗”换一种路子走，道路千万条，不，不能就此放弃。
“现在还没有”许禁言熟门熟路倒了一杯茶，推到邹凯面前。
邹凯眼神坚毅，他下定如此决心“老师，那三年后您一定会有的对吗？我会努力去成为您的第一个学生的”
“邹凯，谢谢你对我的高期待，三年的变数会很大，你的成绩非常优秀，不值得在我这里浪费时间，可以选择更好的老师去作为你的导师，比如陈教授，他主攻……我也会帮你写介绍信给他。”
“如果我非您不可呢？”一语单关，这句话他终于说出来了，也必须说出来，未来太多的不确定性，眼前却是真实的，邹凯需要抓住。
“那我会拒绝掉”许禁言剥开了第一层外壳，错误必须止住
“为什么，我连个机会都没有，您告诉我，是我不够优秀吗”邹凯声音提高了，他难以克制
“责任与底线，这是我所维护的”许禁言向他亮了下戒指。
原来他都知道，他攥紧了拳头，低下头犹如一盆凉水浇下。他试图将脸色保持了平静后抬起头“老师，您很爱她吗”
许禁言微笑着，略微思索想起李泽言可怜巴巴的眼神“生命里所不能或缺的，必由之路”他停顿了下，表情略微严肃“下次记得不要再去那种地方了，容易出事。你经历的这十几年其实也是明白道理的，要对自己负责，其他老师就不多言了”
“最后也希望你可以好好思索，找到属于自己的路，祝你幸福”邹凯是个好孩子，有光明的未来，许禁言给不了他任何东西，他已经选择了李泽言，那个赤诚的人。
邹凯失魂落魄离开了办公室，寂静空荡的楼道反射不出一道影子，许禁言没有说一个爱字，但那样坚定对方的眼神谁又可以轻易摧毁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