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武虎在连续挨了几脚后,终于慢悠悠地转醒。刚睁开眼,便对上了铁骨巨蟒冰冷的竖瞳,吓得他怪叫一声,本能地想掉头逃跑。
可脚下一空,整个人猛地往水下沉去,呛了几口冷水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在水里,连忙手脚并用地划动,同时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情况,当看到不远处的铁骨巨蟒时,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兄弟俩自小在白水河长大,水性本就娴熟。罗武虎在水中划动数下,便瞧见不远处的罗文龙,当即惊喜地高呼:“哥!你没死啊!”
罗文龙带着几分不满回道:“你咒我呢?我活着你不乐意?”
“哪能啊!”罗武虎在水里嘿嘿笑了两声,连忙追问:“哥,现在啥情况?”
“不清楚,我醒来就在水里了。”罗文龙一边活动着僵硬的四肢,一边急声道:“你先把身子舒展开,咱们得赶紧想办法上岸。总泡在水里,迟早要被冻死。对了,这水里有元气,你赶紧运功吸收,先把体力恢复过来再说。”
罗武虎像是没听见后半句,满脑子都是方才见到的巨大蟒蛇。“哥,岸边有铁骨巨蟒守着,咱们怎么上去啊!”
他也认得这条蟒蛇,小时候在私塾外偷听,先生常讲山里的猛兽习性。在靠山吃山的白水镇,这些是孩子们的必修课,先生不仅会说猛兽,还会教辨认草药的法子。只是罗武虎记性差,大多知识转头就忘,先前见到血角紫雕时,也是这副模样。
罗文龙早看清了眼下的困境,当机立断地道:“咱们分开游,让它拿不准该攻击谁!谁先找到机会就先上岸,上去了就往那有亮的地方跑,那应该就是洞口。”
水里元气确实能助他们恢复,可水温冷得刺骨,待久了,冻僵是迟早的事。
罗武虎划水时,终于察觉到水中的异样,又惊又喜地喊道:“哥!这水里真有元气!能帮咱们恢复体力!还能治伤。”
罗文龙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他方才明明说过这话,这小子压根没听进去。他没好气地斥道:“我刚才跟你说了!现在别管元气了,先想办法上岸,不然非冻死在这儿!”
“知道了,哥!”罗武虎笑着应下,目光扫过水面时,瞥见一颗紫雕蛋。他灵机一动,抬脚将雕蛋朝铁骨巨蟒的方向踢去,借着反作用力,自己朝着相反方向的岸边冲去。
偏偏事有凑巧,那颗被踢飞的紫雕蛋,竟朝着罗文龙的方向漂了过去。
铁骨巨蟒见雕蛋动了,顿时嘶鸣一声,庞大的身躯猛地窜出,张嘴就朝雕蛋咬去。
罗文龙在水中全神贯注地盯着巨蟒,没留意到漂来的雕蛋,只瞧见巨蟒朝自己这边扑来,那速度快得让他根本来不及躲避。
情急之下,罗文龙咬紧牙关,运起全身力气,从水中窜出半截身子,一拳朝着巨蟒丑陋的脑袋砸去。
挥拳的瞬间,他的手臂覆上一层白霜,一股冰冷的元气顺着手臂蔓延开来,拳头上的力道竟比往日强了数倍。他来不及细想这变化,拳头已重重地砸在铁骨巨蟒的下颚上。
“蓬!”一声闷响,巨蟒脑袋一歪,痛得嘶叫出声,脑袋往上弹了弹,可转眼又像闪电般朝罗文龙射来。
罗文龙这才想起,铁骨巨蟒的脑袋虽硬,却特指头顶部分,下颚本就是它的薄弱处。这一拳虽没造成重伤,却彻底激怒了它。
巨大的反作用力将罗文龙震回水底,他没再贸然上冲,而是横向朝着池边游去。眼看巨蟒快如利箭般追来,他心里清楚,自己这一拳没伤到对方分毫,反而自己的拳头隐隐作痛,指骨竟似有开裂的迹象。这铁骨巨蟒的骨头之硬,远超他的想象。
这山洞本是巨蟒的洞府,它在这儿从未吃过亏,如今被罗文龙击伤,更是将他视作死敌。巨蟒将脑袋扎进水里,张开血盆大口,朝着罗文龙猛咬过去。
它庞大的头颅入水时,激起层层巨浪,恰好将刚从水池另一侧冒头的罗文龙,直接冲上了岸。
罗文龙踉跄着从地上爬起,抬头便见铁骨巨蟒正趴在池边,吐着分叉的信子,一双竖瞳里满是愤怒与不解,死死盯着他。
另一边,罗武虎也从水里窜了出来,回头瞧见水池时,突然急喊:“我的蛋!”
罗文龙眼角一扫,见一颗紫雕蛋被浪冲到了池边,罗武虎正弯腰去捡。他盯着巨蟒,又气又急地骂道:“猴子!不要命了?这时候还惦记着蛋!”情急之下,他又喊出了罗武虎的外号。
“为啥不要?”罗武虎抱着雕蛋,满不在乎地说:“我可不想做饿死鬼!”
“谁说咱们要死了?”罗文龙又气又恼地道:“我们还没给兄弟们报仇呢!我们要好好地活着。”
“可没吃的,就算躲过巨蟒,也得饿死啊!”罗武虎抱着雕蛋不肯撒手。
罗文龙一听,倒也得在理。这些年他们靠乞讨为生,早就明白吃饱是活下去的根本。今天能不能从巨蟒嘴里逃出去还不好说,就算要逃,也得有体力支撑,这么看来,这雕蛋确实不能丢。
直到这时,罗武虎才顾得上打量周围的环境,看着眼前的巨蟒,惊得咋舌道:“这么大的蟒蛇?这不是要人命吗?这到底是啥地方?怎么东西都比别处大一圈?”
这话倒是提醒了罗文龙。他也觉得不对劲,目光不自觉地落在那池清水上。水里的元气浓度,比外面高出好几倍,问题多半出在这里。
他暗自琢磨,水底说不定藏着什么宝贝,就像之前见过的冰晶暖玉那样,能让周围的元气变得浓郁,连血角紫雕和铁骨巨蟒都能从中获益,所以才长得比寻常同类大。
正想着,他瞥见另一颗紫雕蛋正漂在池边,离自己不过一步之遥。刚才罗武虎捡蛋时,巨蟒没什么反应,想来自己去捡,应该也不会有问题。
念头刚落,罗文龙便迈出脚步,伸手去抓雕蛋。可他忘了,巨蟒早已将他视作对手,方才挨的那一拳,让巨蟒认定他是最大的威胁。
在罗文龙的手刚碰到雕蛋时,耳边突然传来罗武虎的惊呼道:“当心!”
他稍微抬头,就见铁骨巨蟒已朝自己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