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时的宫城,寿康宫前灯火如昼,丝竹之声与宾客的笑语交织,掩盖着剑拔弩张的杀机。肃王赵宗晖目光如炬,死死盯着李羽白藏身的廊柱后,嘴角的阴狠笑容愈发浓烈:“既然藏不住,便出来与本王正面较量一番!”
李羽白缓步走出,身后跟着林薇、沈砚,秦绣娘抱着那半幅 “九龙献瑞锦”,柳云锦与苏绣紧随其后。“肃王殿下,” 李羽白声音清朗,穿透喧闹的庆典,“太后寿辰,百官齐聚,你竟敢在此刻发动兵变,就不怕身败名裂,遗臭万年?”
肃王大笑,声音震得廊下宫灯摇曳:“身败名裂?只要本王今日登上皇位,史书便由本王书写!荣王不过是本王的棋子,秦织云、苏老匠之流,敢挡本王的路,唯有死路一条!”
这话恰好被前来祝寿的几位宗室亲王和御史大夫包拯听到,众人面色骤变。包拯上前一步,厉声道:“肃王,你好大的胆子!陛下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勾结虎翼营,图谋不轨?”
“待我不薄?” 肃王眼神猩红,“先帝偏心,传位于他这个懦弱无能的弟弟,本王自幼文武双全,皇位本就该是我的!” 他抬手一挥,“亥时已到,宫城西门的虎翼营,想必已经攻入皇宫了!”
然而,话音刚落,宫外传来的并非厮杀声,而是禁军的呐喊:“虎翼营谋反,已被包围,降者免死!”
肃王脸色骤变:“不可能!本王与魏承业计划周密,宫城西门的守卫早已被收买,虎翼营怎会被包围?”
“你以为你收买的守卫,真的会帮你?” 包拯冷笑,“早在三日之前,李大人便已识破你‘玄龙’的身份,我们早已将你的谋逆计划禀报陛下,陛下暗中调遣禁军,替换了宫城西门的守卫,就等你自投罗网!”
这是第一层反转 —— 李羽白早已预判肃王的行动,联合包拯与皇帝布下天罗地网。肃王惊怒交加,却仍不死心:“即便虎翼营被围,本王在宫中也有内应!” 他猛地拍了三下手,寿康宫的侧门突然打开,数十名身着宫女、太监服饰的杀手冲了出来,手持利刃,直奔皇帝与太后所在的主位!
“保护陛下!保护太后!” 禁军统领大喊,与杀手展开激战。寿康宫内一片混乱,宾客尖叫着四散奔逃,丝竹之声戛然而止,只剩下兵刃碰撞的铿锵声。
这是肃王的后手,也是第二层反转 —— 他早在宫中安插了死士,即便虎翼营失败,也要拼死刺杀皇帝,夺取皇位。林薇拔刀出鞘,迎向为首的杀手:“这些人都是江湖死士,招式狠辣,大家小心!”
柳云锦从怀中掏出数十根织锦用的钢针,手腕一抖,钢针如流星般射出,精准命中几名杀手的手腕,兵器纷纷落地。“织锦人的针,既能绣花,也能制敌!” 他左臂的刀伤虽痛,却眼神坚毅,“秦师兄,我今日便用你教我的手艺,为你报仇!”
沈砚则护在秦绣娘身旁,将检验工具中的放大镜递给她:“秦姑娘,快展示真锦,让众人看清肃王的罪证!”
秦绣娘深吸一口气,将半幅 “九龙献瑞锦” 高高举起,对着宫灯的光芒:“诸位亲王、大臣请看!这是我爹秦织云留下的真锦,第九条龙的朱红龙目,藏着肃王谋逆的铁证!”
众人聚拢过来,沈砚用放大镜对准朱红龙目,金色丝线刻着的 “肃” 字清晰可见。“这是‘肃’字!” 一位老亲王惊呼,“是肃王的字号!”
“不仅如此!” 李羽白接过话头,指着锦缎上的九龙鳞爪,“九龙的爪数组合,既是禁军暗号,也是肃王与虎翼营约定的兵变路线图!假锦中的‘寿辰亥时,宫城西门’暗号,正是肃王所刻!”
肃王见状,知道阴谋即将败露,嘶吼着冲向秦绣娘:“妖女,敢坏本王的大事,拿命来!” 他手中的龙纹匕首寒光闪烁,直刺秦绣娘的胸口。
“小心!” 苏绣猛地推开秦绣娘,自己却被匕首划伤了手臂,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袖。“肃王,你这个凶手!” 苏绣目眦欲裂,“三年前,你杀害我爹,就是因为他发现了你用御锦传递暗号的阴谋!今日,我要为我爹报仇!”
苏绣捡起地上的一根断剑,不顾伤痛,冲向肃王。肃王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冷笑:“苏老匠?不过是个不知死活的工匠,死不足惜!”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柳云锦:“你这个畜生!秦师兄和苏老匠一生坚守手艺,从未害过人,你却为了皇位,滥杀无辜!” 他飞身而上,织锦钢针如暴雨般射向肃王,逼得肃王连连后退。
林薇趁机绕到肃王身后,长刀劈向他的貂皮大衣,大衣领口的月牙形疤痕暴露无遗。“大家看!” 林薇大喊,“秦织云指甲缝中的貂毛,就是来自这件大衣!肃王就是当晚闯入密室,补下断肠草的真凶!”
铁证如山,在场的大臣和宗室亲王无不哗然。肃王陷入重围,却仍负隅顽抗:“本王是皇室宗亲,谁敢伤我?” 他挥舞着龙纹匕首,划伤了几名禁军士兵,想要突围。
“肃王谋反,罪该万死,人人得而诛之!” 包拯厉声道,“拿下他!”
禁军一拥而上,将肃王团团围住。肃王虽武功高强,但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柳云锦的钢针专找要害,林薇的长刀步步紧逼,沈砚还不时用检验工具中的铁钳、铜尺偷袭。激战中,柳云锦的钢针射中肃王的膝盖,肃王踉跄倒地,龙纹匕首脱手飞出,被李羽白稳稳接住。
“肃王,你还不认罪?” 李羽白手持龙纹匕首,指着他的咽喉,“这把匕首,刀柄内侧刻着你的‘赵’字,刃上还残留着秦织云的血迹,你还有何话可说?”
肃王趴在地上,面色惨白,却仍不服气:“本王不甘心!若不是秦织云多管闲事,若不是你们坏了我的计划,皇位早已是我的!”
就在此时,宫中太监来报:“陛下驾到!”
皇帝带着禁军亲卫赶来,看到眼前的景象,面色凝重:“赵宗晖,朕一直念及兄弟之情,对你百般容忍,你却勾结外敌,图谋篡位,杀害忠良,真是罪无可赦!”
魏承业被押了上来,跪在皇帝面前:“陛下,臣罪该万死!臣一时糊涂,被肃王蛊惑,参与谋逆,还杀害了秦织云、李公公等人,求陛下饶命!” 他指着肃王,“所有阴谋,都是肃王一手策划,臣只是奉命行事!”
肃王见状,彻底绝望,大笑起来:“好一个‘奉命行事’!魏承业,你以为你能活下来?本王若死,你也别想好过!”
皇帝冷哼一声:“朕自有公断!” 他下令将肃王和魏承业打入天牢,其余参与谋逆的杀手、虎翼营士兵,全部依法处置。
庆典的混乱渐渐平息,寿康宫前,秦绣娘抱着父亲的真锦,泪水潸然而下:“爹,你看到了吗?肃王伏法了,你的冤屈昭雪了,云锦中的秘密,终于大白于天下了!”
苏绣捂着受伤的手臂,也流下了泪水:“爹,我为你报仇了,你可以安息了。”
柳云锦看着半幅云锦,感慨道:“秦师兄,你用生命守护的手艺和正义,今日终于有了回报。以后,我会带着苏绣和秦姑娘,将云锦手艺传承下去,再也不让它成为阴谋的工具。”
李羽白将龙纹匕首交给包拯,作为肃王谋逆的罪证:“这场锦坊命案,始于工匠的坚守,终于正义的胜利。手艺无错,错的是人心;权力无罪,罪的是贪婪。”
皇帝看着那半幅 “九龙献瑞锦”,赞叹道:“秦织云真是忠良之才,不仅手艺精湛,更有一颗爱国之心。朕决定,追封秦织云为‘云锦伯’,赏赐其家人,并重修云绣阁,让云锦手艺发扬光大。”
当晚,京城的夜空格外明亮,宫城西门的禁军仍在清理战场,虎翼营的残余势力被悉数剿灭。李羽白一行人回到御史府,疲惫却欣慰。沈砚整理着案卷,将这场从江宁锦坊延伸到京城宫廷的谋逆案,详细记录下来,命名为 “九龙献瑞锦谋逆案”,纳入《洗冤集录・百工分册》。
秦绣娘看着父亲留下的织锦工具,眼神坚定:“我会继承爹的手艺,织出最纯正的云锦,让世人知道,云锦不仅是精美的织物,更是正义与坚守的象征。”
苏绣跪在秦绣娘面前:“秦姑娘,以前我隐瞒真相,险些误了大事,求你原谅我。以后,我愿意留在云绣阁,跟着你学手艺,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秦绣娘扶起她:“苏姐姐,过去的事都过去了,我们一起把爹的手艺传承下去,不辜负他的期望。”
柳云锦看着两人,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云绣阁有你们,秦师兄的在天之灵,也会感到欣慰。”
李羽白站在窗前,望着京城的万家灯火,心中感慨万千。这场跨越江宁与京城的命案,牵扯出宫廷谋逆的惊天阴谋,无数人为之牺牲,最终正义得以伸张。他知道,这世间的阴谋诡计从未断绝,但只要有坚守正义的人,有明辨是非的智慧,有证据至上的初心,黑暗就永远无法战胜光明。
“接下来,我们该回临安了。” 林薇说道。
李羽白点头:“是啊,临安还有很多案子等着我们,但江宁的这场风波,会永远提醒我们,手艺与人心,正义与贪婪,从来都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次日清晨,李羽白一行人辞别包拯,踏上返回临安的路途。阳光洒在京城的街道上,温暖而明亮,仿佛在为这场正义的胜利喝彩。秦绣娘、柳云锦和苏绣留在了江宁,重建云绣阁,传承云锦手艺。而李羽白、沈砚和林薇,则继续带着《洗冤集录・百工分册》,奔赴下一个案发现场,守护着大宋的安宁与正义。
这场 “九龙献瑞锦谋逆案”,最终以肃王伏法、忠良昭雪告终,成为《洗冤集录》中一段波澜壮阔的传奇,也让 “龙目昭雪” 的故事,在民间广为流传,警示着世人:人心不足蛇吞象,贪婪终将自食恶果;坚守正义,不忘初心,方能行稳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