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高喆先生，您，知道凶手是谁呢？但我很好奇，为什么您要选择包庇，是在等什么？还是在寻找？嗯……您发现了某种东西，对吗？”
他发现了什么？这种东西一定是需要江宣配合寻找并给他线索的。
“什么，什么东西？你到底在找什么？！”
江宣的愤愤不平不像在附和侦探，更像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要抢占先机寻到这玩意儿。
当然，高喆即便真在寻找什么东西，在此时他也会装傻充愣：“哦，我的天。侦探，您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说写我听不懂的话。”
实际上连郑潇潇也对尚末的推理马不实在。她能理解他说高喆恐怕知道院长之一死亡背后隐藏的真凶，但不理解究竟能从什么角度知道高喆包庇凶手，是因为要寻找某样东西。
江宣在一旁很是兴奋。话题总算是扯到和他任务相关的内容了，粗重的呼吸让侦探在短时间内接连投来好几个异样眼光。
“对，你肯定在找东西，对吧！”他说话时喘息过于大了。
尚末点点脑袋。不管江宣这个蠢蛋富二代究竟在打什么注意，但好歹是站在自己这边的：“因为要见鬼。”
要见鬼。
轻描淡写。
“对！啊哈，因为你要见鬼！唉？不对！”江宣难以置信盯着助手身边，趾高气昂的少年。
他的表情很臭屁显然是喜欢江宣的一系列反应的，“高喆先生，您很在意孤儿院内的怨灵。”
“是的，当然。毕竟对孩子们的身心健康会有影响。我不觉得这样有问题或因为这种事情让我产生了可笑且不重要的嫌疑，侦探。您刚才起就在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不不不高喆先生，您搞错了。”尚末听他狡辩了几句话，终究还是忍不住打断：“孤儿院有问题，但您完全没有上报给检察院不是吗？况且，目前最重要，最优先该处理的应该是处理厂的气味，而不是根本不知究竟是否存在的怨灵。”
“难道您觉得这些气味不是问题？它们不会影响孩子们的成长，更不会影响领养人？恕我冒昧了，刚才就有领养人来吧。他们是领养人对吗？”
高喆稀里糊涂的：“哦……他们是，他们是来领养孩子的，侦探。孤儿院周围的气味当然是问题之一，这我肯定会解决会处理，您不能揪着这种无所谓的事情不放……”
“您接手这么久了，还没有解决气味问题？”尚末的声音拔高了，“或者说，是认为不需要解决。”
‘认为不需要解决’背后的含义，或许在说‘你根本不会在这种地方长期待下去。孤儿院的孩子究竟会不会因这种气味影响成长，或让领养人止步，对你而言都不重要。’
郑潇潇结合现在所有的线索去思考。只有脑洞大开，才能跟上侦探跳跃的思维。
大树上被称为‘自由’的气球究竟有什么含义。为何是‘气球’，而不是风筝？当真是因为风筝的另一头始终被人捏着吗？
要紧随他的思路不亚于去理解一个神经病患者的世界。
如果人们能如此轻易、简单通透其想法，也不会给这类人冠上‘疯子’一词。
高喆的表现从头到尾都很优秀。如果没有江宣的任务和尚末的质问，郑潇潇绝不会怀疑上这个看上去文质彬彬的男人。
他说担忧孩子们的身心健康，所以一定要抓到怨灵并封印消除。虽承认有怨灵一直都是他一人在肯定。
唯一能让郑潇潇发现蹊跷的，也就是他在表示自己没来过旧址后，轻车熟路到地下室，摸着黑，在弯弯绕绕阴暗潮湿的地下室拉开了电闸。
等等！问题或许就在这里。
高喆说自己不知道孤儿院一直在进行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那他则没必要隐瞒自己知道的一切。
既然如此，为何要回避自己来过旧址的事实？
单纯忘记？不像。如果说是因为坠楼的前任院长呢？
不对不对。
郑潇潇摇头否认自己这个想法：前任院长坠亡后，另一位院长才表示要转让孤儿院。
那么问题就又绕回来了。另一位院长究竟为何要转让？是有什么东西威胁了他吗？
“呵、”
高喆的鼻腔发出短暂闷笑。他的眉骨很高，在灯光下阴影将眼睛几乎要完全罩住。
那双被困在阴影下的眼，就这样用模糊不清的神情直勾勾看着尚末：“侦探，如果当真像您说那样，我包庇凶手的目的是寻找东西，那这种东西是什么呢？而这个凶手又和孤儿院的院长们究竟多大仇多大怨，把他们都杀害呢？”
尚末眨巴下眼，回应高喆暗藏戾气的神情：“哈哈，您这是接受我的推理并向我套话啦？”
……
这位将自己表情藏匿与阴影中的男人似乎有些绷不住了。他微微转头看着被控制的小满，嘴角抽搐，用力保持微笑：“不……您这是在强词夺理。”
声音响亮，强词夺理这四个字震耳欲聋，十分笃定！
“比起未破解的命案，您更加在意怨灵。
有命案就有凶手，更何况案发在孤儿院门口，您完全不担心凶手会对孩子下手。
是因为孩子不重要，还是凶手不重要，或者你知道凶手是谁，所以不担心他会对孩子下手。”
“你……！”
“无头尸的身份究竟是谁？凶手是谁？您恐怕比谁都清楚。”
“老天，虽然我知道在这种时候打断很不礼貌，”江宣发出嘘嘘的声音，他知道此时不该打断精彩对峙，于是拖着聚精会神的助手发牢骚，“说到底无头尸案对他不重要？那为什么还要写在委托里？”
“……我想应该是为了吸引侦探。”郑潇潇仔细回想档案上的内容，“要吸引这种风评傲慢的侦探出马，就得用不一样的饵料。”
“哦哦，”他似懂非懂点头，“无头尸案对高喆来说不重要，他在意的实际上是怨灵。那确实很古怪。古怪到像，像，额，那词怎么说来着？像知道怨灵有其他用途似的。但我们都知道怨灵这种东西实际上对人没有杀伤力。”
“对，所以侦探现在要逼问他，他的真实目的，再结合你的任务，我猜还有一个可能是通过怨灵得到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