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承宇上任市场部经理后,整个人像上了发条的钟,每天早出晚归,眼底的疲惫藏都藏不住。他不再像从前那样,会和谭小媛分享工作里的趣事,睡前的拥抱少了温柔,就连吃饭时,也常常对着手机发呆,眉头紧锁。
谭小媛起初只当他是新官上任压力大,每天早起给他做养胃的小米粥,晚上等他回家时,总会留一盏暖灯,温着热乎的饭菜。可渐渐地,她发现不对劲——陆承宇的手机总是调成静音,微信聊天记录里有刻意删除的痕迹,偶尔接电话时,还会刻意避开她,语气小心翼翼。
更让她不安的是,上周同事聚餐,茶水间里传来的窃窃私语像针一样扎进她的耳朵:“听说陆经理是靠‘承诺结婚稳形象’才被提拔的,张总都把话挑明了。”“怪不得他最近魂不守舍的,估计是在逼他女朋友结婚吧。”
“结婚”两个字,瞬间勾起了谭小媛深埋心底的恐惧。她想起十七岁那年,父母把她锁在柴房里,骂她“不孝”“冷血”,逼她嫁给大她十五岁的富商,只为给弟弟凑买房钱。那时她哭着哀求,却只换来母亲的一巴掌:“你是姐姐,养你就是为了帮你弟弟!”
这些年,是陆承宇一点点治愈她的创伤,告诉她“你值得被爱,不用为任何人妥协”。她以为,他是全世界最懂她的人,可如今,同事的议论、陆承宇的反常,让她心底的不安像藤蔓一样疯长——难道,连他也开始觉得,婚姻是必须完成的“任务”吗?
这天晚上,陆承宇又是凌晨才回家。他轻手轻脚地走进卧室,看到谭小媛睁着眼睛躺在床上,心里咯噔一下:“怎么还没睡?是不是等我太久了?”
谭小媛转过身,看着他眼底的红血丝,喉咙发紧,终究还是问出了口:“承宇,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陆承宇的身体僵了一瞬,眼神闪过一丝慌乱,随即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语气刻意放软:“没有,就是刚上任事情多,有点累。别多想,快睡吧。”他刻意避开她的目光,不敢直视她眼底的不安——他怕自己一开口,就会露馅,就会击碎她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安全感。
谭小媛没有再追问,只是默默转过身,背对着他。黑暗中,她的眼泪无声滑落,浸湿了枕巾。她不敢想,若是连陆承宇也逼她结婚,她还有哪里可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