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悦的情绪非常平静镇定,无论这场仗是胜利还是惨败,她都没有想要反对班斌的行动,并且她反而还是抱着支持班斌的态度。这样一来,倒是节省了班斌一些精力去安抚俞悦。俞悦也知道她现在能做的唯有在太子府里等待着班斌凯旋归来,只可惜她都还没有等到班斌回来,肚子内的孩子就已经等不及了。
俞瑜顿时慌乱得不知所措,愣神间还是俞悦提醒了她:“别傻愣着了,赶紧去喊人啊,快去请事先提前安排好的大夫还有稳婆过来。”
俞瑜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吱呀一声打开了房门冲着外面大喊:“来人,太子妃殿下羊水破了要生产了,赶紧去把大夫与稳婆找过来。”
外面有人应声,立即跑了出去,整个院子一时之间兵荒马乱,
俞瑜喊完了那句就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去做些什么了,颇为无助地看向俞悦询问道:“姑母,接下来究竟应该去做些什么啊?”
肚子疼得厉害的俞悦哭笑不得,忍着痛咬牙回答:“赶紧去通知我哥哥抱……抱着我去产房。”
俞瑜这才找回了几分理智,极为赞同地点了点头:“哦对,我这就跑去叫我爹爹。”
早从俞悦搬回来住下开始,班斌就已经派人给她安置好了产房,所幸距离俞悦居住的地方并不算是很远,步行二十多步就到了。
俞愉慌乱地赶来抱起俞悦想要大跨步地跑过去,可是却又害怕他的动作幅度太大会颠簸倾覆到俞悦和她肚子里面的孩子,于是他不得不按捺住自己放缓步伐,可是却又害怕太慢会耽误事情,一时之间几乎都不知道应该如何走路了。他的脚下犹如踩着刀尖,短短的二十多步,每一步都极为艰难。
“哎呦,哥哥,你还在磨磨蹭蹭地干什么呢?赶紧把我抱入进产房里面啊!”俞悦气得要命,捶着俞愉的胳膊催促。兄妹二人的额头皆冒出了很多的虚汗,脊背的衣服也都被汗水给浸湿了。俞愉连忙点头回应俞悦,这才加快了脚步将俞悦送入进产房,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了屋内的床榻上。
俞愉刚刚将俞悦给放下,接生婆就带着婢女冲入进来将帷幔放下将俞愉赶了出去:“里面太乱了,还请站在外面等着吧,你在这里耽误我们做事。”
啪的一声,房门差点甩到了俞愉的脸上,他几乎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人推搡出了房门。
俞愉摸了摸鼻子退后一步,眼底满是担忧地背着手在廊檐下不停地徘徊走动来回踱步,下一刻经络就提着药箱跑了过来。
俞愉不由得眼眶一红,一把抓住了经络的胳膊:“悦儿和孩子就全部都交给你了,请你务必尽全力,一定要让他们平安。”
看着俞愉那一张煞白的脸庞,经络难得耐心地低声安抚:“别担心,放心吧,有我在呢,肯定会顺利生产不会有事的。”
俞愉叹息一声,声音都不自觉地染上了几分嘶哑哽咽,他死死盯着经络一字一顿地嘱咐道:“生孩子是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很疼痛难忍的,也不知道悦儿能不能够承受得住。倘若在生产的过程中出现了什么危险的意外,请你一定要先保住悦儿。”
“你这张臭嘴巴可真是有够贱的,你妹妹这才刚刚准备生产,你就开始唱衰。你怎么就不知道盼着点好的?你很想你妹妹生产的时候会出现什么危险的意外吗?我不和你说了,多说一句,我都气得肚子疼。”经络极为无语地看着俞愉,直接甩开俞愉推开房门走入进去。
俞愉的眼眶里闪烁着泪光,透过门缝,他的眼底泛着担忧,望眼欲穿地看着屋内,想要看看俞悦现在的情况,可谁知下一刻房门就又啪的一声再一次被关上了。俞愉的眼底仍旧泛着担忧,凝视着紧闭的房门。他的心里顿时空落落的,耷拉着脑袋依靠在了房门旁边。
自古以来,女人生孩子都是一只脚踏入进鬼门关。俞悦又是怀了双胎,可想而知这是又多了很大的风险。
“经络呢?”俞悦忍着肚腹处传来的疼痛抬头看向接生婆。
接生婆看了一眼经络站在屏风处的身影:“他就在屏风那里,太子妃殿下不用担心,一切都肯定会顺利的。”
俞悦咬着牙齿缓缓地点头,接生婆开始为俞悦把脉并检查她肚腹的情况,然后再将检查出来的情况一一叙述给了经络。
根据接生婆的检查,经络很快便得出结论:“脉搏正常,胎位正常。虽然羊水提前几日破了,但却也在预产期之内……这一切都是好现象,我们现在就等着宫口扩大,准备开始生产——太子妃殿下,先让你吃一些用来补充体力的食物。随着宫口的一点点扩大,疼痛的剧烈程度肯定会慢慢增加的,切记一定不要大声喊叫,一定要保存体力才是。”
俞悦连忙点头应了,丫鬟当即便立刻将准备好的食物端过来伺候着俞悦用膳。俞悦忍受着阵痛喝了一碗鸡汤又吃了一碗米饭,然后又扶着腰在屋内走了半个时辰。随着阵痛越来越剧烈,俞悦几乎已经直不起腰来了,经络这才让接生婆扶着俞悦躺在了床榻上正式开始生产事宜。
俞悦肚子疼痛得忍不住开始呻吟出声,接生婆又检查了一下她的宫口,眼底满是激动:“太子妃殿下的宫口已经差不多全开了,可以开始生产了。”
经络顿时精神抖擞:“好,准备好热水,毛巾,还有参汤……接下来你就按照我所说的穴位开始给太子妃殿下扎针。”
接生婆连忙点头应了,她这些日子每日都在苦练针法,扎针的技巧比之以往自然是更加精准。她还时常去到民间免费进行义诊,很多身染疑难杂症的病人都是经过她的针灸而渐渐康复痊愈的。她知道自己的医术已经渐渐大成,而针灸就是她最大的本事与依靠。
在扎针之前,接生婆提醒俞悦:“太子妃殿下,这针扎下去可能会有一些疼,你稍微忍一忍可好?”
俞悦冲着接生婆抿唇笑了笑:“你放心,我能忍住的,我们一起加油。”
“好,我们一起加油!”接生婆的喉头满是哽咽,缓缓颔首,当即便立刻按照经络的吩咐拿出了银针开始给俞悦扎针,动作极为迅速精准地将银针扎入进了俞悦的穴道之中。俞悦只觉得有一股痛意夹杂着力量涌向了她的四肢百骸,让她终于还是忍不住痛苦地大声痛叫……她后悔了,她真的后悔了,她后悔自己贪吃不忌口导致将胎养得太大造成了现如今的难产大出血。
俞愉先前从来没有都觉得这一天是这么难熬过,他在外面来来回回地走着等待着,脸上露出的满是焦急。还未缓过沉重的情绪,突然又传来一阵俞悦痛苦嘶吼的声音,俞愉呼吸一窒,连忙走到了房门前大声询问屋内的经络:“怎么样了?应该没有什么危险吧?”
经络并没有立即回复俞愉,而是隔了一盏茶的功夫才声音染着疲惫地回答他道:“不好,难产大出血了,情况很是不好。”
俞愉几乎都不敢想象,班斌都没有能够赶回来再见到俞悦一面,俞悦又有了什么三长两短时日不多难产大出血死了,班斌得知这件事情该有多么痛苦多么难受?妻子、孩子,这些可都是班斌最重要的家人啊!班斌临走的时候,他向他保证过的,一定会保护好他的家人,可是现如今他却没有能够做到,所有的这一切事情似乎全部都已经搞砸陷入死局了……一想到这些,俞愉的心头就忍不住隐隐作痛,他有些失魂落魄地倚靠在墙壁处,整个人彷徨无措到了极点,低下头颇为苦恼地握着拳头狠狠锤了一下额头。
在屋内为俞悦接生的经络同样心里焦急得不行,俞悦的血是止住了,可是孩子一直都生不出来。无论他让接生婆使用了什么样的手势进行按摩,孩子就是卡在那里一动不动。经络额头冒着汗,不停地出声鼓励着俞悦,让她深呼吸跟随着他的节奏来。孩子迟迟生不出来,俞悦的体力又在一点点地耗尽,这不是一个好的征兆,他还从来没有碰到过这样棘手的情况。
“啊……啊……啊……阿……阿……阿斌……夫君……你在哪里?”俞悦痛苦地吼叫着,最后终于没有了力气闭上了眼睛昏迷了过去。倘若不是察觉到昏迷着的她还有呼吸,简直就彷佛是死掉了一般。
无论经络塞入进了多少补身体的药丸,俞悦却自始至终都没有醒转的迹象,似乎已经无力回天了。这一刻,经络的眼底闪过几分无力。毕竟什么方法都已经尝试过了,如果到最后真的仍旧没有任何的转机,恐怕就必须要剖腹取子了。倘若真的走到了那一步,俞悦恐怕必死无疑。经络只觉得心力交瘁,忍不住抹了一把脸庞上的汗与泪。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经络又从怀里掏出一粒药丸塞入进了俞悦的嘴里,俞悦居然就真的清醒了。清醒过来的俞悦气息极为薄弱,可却撑起了力气继续分娩。
俞愉这一等就足足等了两个时辰,俞悦凄惨的叫声不间断地从屋内传了出来。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开始还在惨叫的俞悦后来就渐渐没有了力气,喊叫声慢慢消弭,声音断断续续地从里面传出。
俞悦喘着粗气躺在床榻上,气息孱弱地看向经络:“我……我没力气了,我恐怕撑不下去了。”
“没关系,没力气了就先歇息一下。你流了很多的血,身体没力气是很正常的事。”经络抬起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扯着嘴角冲着俞悦笑道,又从怀里掏出一颗药丸塞入进了俞悦的嘴里:“这颗药丸是滋补身体的,你吃了就会有力气了。待会,你听我的,我让你用力,你再用力。无论如何,你都得坚持住。你若撑不下去了,你肚子里的孩子可怎么办呢?”
提起孩子,俞悦原本黯淡的目光渐渐亮了起来,乖乖地将药丸吞服下去,低声呜咽哭泣起来,一滴滴晶莹的泪珠缓缓地从她眼角的滑落:“你说得对,就当是为了孩子,我也不能放弃。我听你的,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我还要等阿斌回来呢,他离开一个多月了,我真的想他了,我从来没有哪一刻如现在这样想他。”
经络忍着鼻头的酸涩,继续鼓励俞悦:“太子妃殿下,你可千万要坚持住,我刚刚听说,敌方的军队好像已经全数歼灭了,太子殿下很快就要回来了,他很快就要回来看你和孩子了。”
俞悦攥着拳头,眼底闪烁着坚毅的目光:“好,我会坚持住的。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让自己和孩子出事。倘若我们都走了,阿斌他一个人该怎么撑下去?我不能让他伤心,不能让他难过,不能再让他尝到失去至亲家人的痛苦滋味。”
“你是一个好女人,老天爷不会那么残忍的,上苍会看到你的勇气与坚韧的。”经络的眼眶全部都被泪水给覆盖住了,他眼底含着敬佩冲着俞悦笑了笑,拿出帕子给她擦拭着她眼角的湿润和脸上的汗水,有条不紊地让丫鬟换热水,又交给接生婆一些手法让她按摩俞悦的肚子——只要有他在,他就绝对不会让俞悦出事的。他费了那么大的精力好不容易给俞悦止住了血,没有经过他的允许,就算是阎王爷都无法拿走她和她孩子的命!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院子的门口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俞愉的眼底掠过了几分惊愕与忐忑,难以置信不可思议地看向了院子的门口。下一刻,班斌那熟悉的身影就从院子外面冲了进来。
俞悦的一声惨叫响彻四周,听到这一声惨叫的班斌身子一僵,彷徨无措地看向了用作产房的偏房:“悦儿……这是悦儿的声音,她……她怎么样了,遭遇了什么危险吗?谁能告诉孤,到底发生了什么?”
“经络与接生婆正在里面替她接生,可她难产大出血了。”俞愉的脑袋有些懵,怎么都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到如今这样一种场面混乱的地步。
“怎么会这样?悦儿……”班斌的脸色一白双腿一软,直接跌跪在了地上。他怔愣地看着房门,脸色煞白无比。眼眶里的泪水再也忍不住,纷纷从眼角处滑落下来。
“妹夫,你没事吧?”俞愉吓了一跳,连忙蹲在班斌的身边搀扶住了他的胳膊。
“悦儿她……她现在是不是很痛?你……你去告诉经络与接生婆,就说我们不生了,我们不要生孩子了,孤不想让悦儿她这样痛苦。”班斌极为迷惘无助地看向俞愉,他的心痛如刀绞,恨不得以他自身来代替俞悦受这生产之痛。
“妹夫,你别这样,别激动,放平一下情绪,冷静冷静可好?”俞愉无奈地叹息一声,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安抚宽慰班斌。“悦儿她吉人自有天相,会没事的。”
班斌抬手抹了一把自己的脸庞,他也觉得自己刚刚的话语确实是有些幼稚失了分寸。可关心则乱,当听见俞悦的惨痛叫声后,他所有的理智与冷静全部都荡然无存了,一门心思就只想要减轻俞悦的痛苦。他也不想要让俞悦陷入进这样一种不能预知未来的危险境遇内,他在心里暗暗发誓,他以后再也不会让俞悦经受这样的危险和痛苦,等到他们的孩子满月后,他就偷偷去找经络配一剂绝育的汤药给俞悦喝……班斌看都不看俞愉一眼,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犹如一道闪电速度极快地朝着屋内冲入进去。
俞愉几乎都懵了,所有人都后知后觉没来得及阻拦,没想到班斌竟然会突然就这样冲入进去。
班斌踉跄着脚步跑向偏房将房门狠狠地推开冲入进了屋内直直地朝着床榻那边跑去,正在继续为俞悦扎针的接生婆看见突然有人闯入进来吓了一大跳,下手不稳,针头刺痛了俞悦,俞悦忍不住又喊了一声。接生婆蹙眉抬头看向来人,当看清楚是风尘仆仆的班斌时,她的眼睛不由得一亮:“太子殿下,你回来了?快,你快点过来!太子妃殿下先前苏醒了又陷入昏迷,一直都在喊着你的名字,现在已经神志不清意识模糊了。倘若她知道你人已经回来了,说不定就会有精力继续分娩了。”
经络却与接生婆持不同的观点和态度,他手疾眼快,连忙伸手拉住了班斌的胳膊:“哎呦,太子爷,太子妃正在生产,你瞎捣乱什么呢?出去,赶紧出去,你在这里会影响到我们所有人的!”
“孤不放心,孤的心里担心得厉害。悦儿怀着身孕的时候就很是辛苦,孤身为她的丈夫,必须守在她的身边陪伴她生产才是。孤求你,就让孤看一眼可好?就让孤看一眼就好!”班斌泛红的眼睛里带着哀求看向经络。
经络只觉得头疼无比,这个恋爱脑可真是够了,他可真是要气死了,握着拳头就想往班斌的脑壳上敲。都说了有他坐镇保管不会让俞悦出任何的事情,结果班斌却想要冲入屋内冲到床榻边整这些幺蛾子。他只得松开了班斌,抬手遮住了眼睛无奈地放行。
班斌眼底满是欣喜地疾步冲到了床榻前,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传来,看着躺在床榻上的俞悦憔悴惨白没有一丝血色的面容,班斌几乎都不敢去看她身下的情况,刚刚止住的眼泪再也不停歇地纷纷滑落下来,紧紧握住了她的手嘶吼起来:“悦儿,你快别睡了,你快点清醒过来吧!孤回来了,孤回到你的身边了,孤不能够没有你,孤不能够失去你,孤以后再也不会离开你了,孤会日日夜夜都守在你和孩子的身边,哪里也不去了。对不起,自从你嫁给了孤,孤让你吃了很多的苦头,孤就是一个蠢货一个浑蛋,孤欠了你好多好多都还没有偿还呢,你给孤一个机会可好?悦儿,拜托你醒过来,好不好?孤求你了,求你别离开孤!”
班斌满眼都是祈求,如果俞悦和孩子出了什么事情,他不知道到底还有什么能够支撑他继续活下去。如果能挽回俞悦和孩子的命,他宁愿用自己的命去换。
是班斌回来了吗?俞悦正睡得迷迷糊糊间突然听见班斌痛哭流涕的声音,她该不会是在做梦吧?他怎么会知道她在生孩子?他怎么会知道此时此刻的她特别需要他?她真的好累,她真的好想他,她以为她这辈子都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他了……她不能继续再睡下去,她要见他,她要把他们的孩子平安生下来,她不忍心将他一个人留在这个世界上,她不忍心看他这样痛苦绝望。她爱他,真的很爱很爱他。
俞悦的身体里涌现出巨大的力量,她呻吟一声,拼命地用力睁开眼睛撑起了眼皮。班斌那一张泪流满面的脸庞映入了她的眼帘,她的眼眶顿时被泪水糊住,颤抖着手臂触摸到了他的脸:“阿……阿斌,是你回来了吗?”
看着苏醒过来的俞悦,班斌欣喜若狂,满眼都是激动地紧紧将她的手放在他的唇边亲吻,哽咽着声音回道:“是,是孤回来了。悦儿,你再坚持一下,你和孩子都留下来,继续陪孤可好?”
俞悦勾唇低声笑了,眼底闪烁的皆是对班斌浓烈的爱:“好,我和孩子皆不走,都留下来陪你。我舍不得离开你,阿斌,我爱你,我真的很爱你。”
班斌呜咽哭着连忙回应:“孤也爱你,所以悦儿,为了孤,你别走。”
“我爱阿斌,我不想死,我不想离开阿斌。我求你再想想法子,帮帮我和孩子好不好?”俞悦红着眼睛看向经络,主动哀求。她像是看到了生的希望,原本已经耗尽的精神与力气也渐渐地恢复了。经络对此感慨无比,感动得红了眼睛——这可真是一个奇迹,谁能想到,当她所爱之人握着她的手后居然会给了她那么大的能量?或许,这就是爱的力量吧!爱,让她整个人焕然新生,让她更有勇气,更有毅力,去对抗死神,超越生死!
“这是女人生产必经的过程,只要你醒了,最大的危机也就度过去了……没事了,我一定会让你们的孩子平平安安地出生的。”经络连忙将滋补的药丸塞入进了俞悦的嘴里,让俞悦调整呼吸,然后再顺着那阵痛一点点地用力。
俞悦攥着拳头冲着经络点头,咬着唇瓣开始一点点地调整呼吸,肚子里开始传来剧烈的疼痛,俞悦忍着这剧烈的疼痛低声嘤咛了几句,班斌紧紧地握着她的手给她加油鼓劲。俞悦的脑子里再也没有了其他任何的杂念,一心一意就只想着要将孩子给生下来,要留下来陪着班斌。宫口早就已经开到了最大程度,孩子到这时候也开始一点点地往下滑动,屋内就快要有一个新的生命诞生了。
“孩子开始往下移动了,孩子开始往下移动了!”班斌满眼都是喜色,其他人自然也是欣喜若狂。
下一刻,只听屋内传来哇的一道婴儿洪亮的哭泣声,一个婴孩就这样呱呱落地了。
班斌仍旧紧紧握着俞悦的手,虽然眼见为实亲自见证但整个人还是犹如傻了一般不敢相信地侧耳倾听着屋内婴孩传出来的啼哭声,眼底满是欣喜:“生了啊?生了,真是太好了……”
接生婆红着眼睛抱着襁褓里的孩子走到了班斌的面前:“恭喜太子爷喜获麟儿。”
“悦儿,你流了好多的血,孤看着心慌得厉害。你现在觉得怎么样,是不是很痛?”班斌怔愣地仰头看着接生婆襁褓里怀抱着的孩子,如梦初醒,流转在眼眶里的泪水刹那间滑落下来。他刚刚可是看见一盆盆的血水从里面端了出去,才不过生相一个孩子而已,俞悦就流了这么多的血,倘若生完第二个孩子,她身上的血岂不是要流干了?班斌极为没出息地呜咽哭出声来,脸色憔悴的俞悦撑着眼皮看了一眼班斌。她不由得觉得好笑,认识他这么久,她还是第一次看他这样崩溃哭得像一个孩子一般无助。虽然是夫妻,但她的年纪比他大,她喘着粗气,用虚弱的声音像一个大人温柔至极低声安抚着他这个幼稚的孩童:“傻子,我没事,女人生孩子哪有不流血的?率先生出来的是一个儿子,你看了我们的儿子吗?我觉得他长得挺像你的,我很想抱抱他,你能出去帮我抱抱我们的孩子吗?”
俞悦就像是在哄孩子似地极为有耐心地哄着班斌,班斌的思绪由刚刚的混乱渐渐转为了清醒,愧疚至极地低头吻了吻俞悦的手心:“抱歉,是孤反应过激了,让你在这种时刻还要分出心神安慰孤,孤……孤就是太心疼你了。”
“我已经不会再觉得痛苦了,迎接新生命,这对我来说,乃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阿斌,我们要一起迎接两个小生命的到来,他们可是我们爱情与生命的延续。”俞悦的眉眼间满是笑意,眼眸泛红却很明亮,璀璨夺目至极,凝视着班斌红肿的眼睛。
“确实是幸福的事情,悦儿,孤爱你,谢谢你来到孤的身边陪孤风雨同舟并肩前行,踏过这一路的艰险与荆棘。”班斌的眼底满是如海深情,他从未对俞悦说过爱她,可这一刻,唯有这三个字才能表达出他对她的感情。
“阿斌,我也爱你,我永生永世都会一直深爱着你。不管你在哪里,我都会跟随,永生永世都不会离开你。”俞悦的鼻子酸涩得厉害,泪眼朦胧地望着班斌。
班斌单膝跪地,俯身凑近俞悦,在她满是汗水的额头上轻轻地落下一吻:“孤听经络的,孤和孩子在外面等待着你们。”
说罢这句,班斌便站起身来离开。他跨出房门踏出去的每一步都特别艰难,可也充满了坚定与无所畏惧。
俞悦在经络的安排下开始进行第二次的生产,大概半个时辰后,俞悦非常顺利地又生下了第二个儿子,速度还是挺快的,屋内响起了一片惊喜的欢呼声。俞悦在众人的欢呼声中看着依偎在她身边的孩子的面容,幸福地勾唇笑了。由于太过疲累,俞悦不知不觉地昏睡了过去。经络让所有人都不要打扰俞悦休息,他蹑手蹑脚地收拾了屋内的东西,然后抱着孩子离开了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