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梦虽然只穿肚兜,双剑攻势依然快狠,一剑直刺我心脏,另一剑横斩腰间。我侧身避开直刺,断血剑迎上横砍,紧接着蹲身踢她下盘。
她轻跃后翻,单剑支地,借空翻回旋之力,另一剑直刺而来。断血剑身硬接,火星飞溅。
她双剑配合毫无破绽,我难以近身。趁她立足一刻,我捡起狼牙棒。窃梦左右大跨步突进,双剑齐出。我挥棒横扫,她弯腰借惯性贴地旋身,一剑从下往上向我胯间挑斩。
我急忙用断血剑格挡,她另一剑接着袭来。我顺着狼牙棒惯性狼狈翻躲,半边衣衫被削。
我丢弃狼牙棒,一手抓住她脚踝猛力一抡,借倒地之势,将她重重砸向墙壁。木墙“咚”一声爆裂。
我急忙起身疾步上前,捡起狼牙棒高举过顶,趁她受创要她命,砸向瘫坐的窃梦。
她双剑借力卸开重击,地板被砸爆裂。她连续翻跃到大厅主座,按下机关。
“嘣——”下层死亡回廊传来震耳爆炸声。
我一手一个腰抱彩花和另一个肚兜女,快跑向阳台纵身跳下。回望二楼,在爆炸之中,窃梦手抚心胸,面具下滴着血与泪。她俯视着我,直至被烈火浓烟吞噬。
山寨接连爆炸,残石断木横飞,我们快步退到几十米外,我将背着的行囊递还给彩花。
彩花从行囊里取出一套衣服,给肚兜女穿。
我问:“我杀了山寨头目,有没有赏金领?”
彩花说:“应该会有的,要把人头带回去。”她转向肚兜女,问:“你叫什么名字?家在哪里?”
“小蝶……我家没了。”话音刚落,她大哭起来。
彩花沉默片刻说:“那就跟我回逍魂院吧。”
小蝶猛的皱眉,“哇哇……”哭得更大声了。
“你一个女孩子无家可归,流落街头只会更惨。”彩花话音刚落,转向我,问:“在这里等什么?”
我望着燃烧的山寨说:“等火熄灭,看看有没有值钱的。”说着,我开始收集周围散落的木板,搭建临时遮身之处。
没过多久,一个简陋木棚搭成。我们三个抱膝挤坐在简陋木床上,静静等待。
彩花从行囊里掏出莲藕叶包裹的绿豆糕,说:“昨晚看你追着窃梦打,害我还以为你很厉害,原来人家逃出来,只是没带武器。”
我解释:“胜负本就是一念之间的结果。”
彩花同情道:“她是为了满足父亲,才去做采花贼的。你打得她这么狠,怪可怜的。”
我回应:“愚昧顺从去害人,也是罪。”
彩花不以为然,解辩:“女孩子乖巧听话,不是很正常吗?”
我反问:“扭曲的乖巧,还算正常吗?”
一旁的小蝶怯生生地问:“我们今晚真要睡在这吗?万一有坏人来了怎么办?”
我安抚:“我睡在顶上,有人来了,我会知道。”
彩花担忧:“如果你打不过怎么办?我还这么年轻……”
我说:“如果担心的话,只能先离开。”
彩花皱起眉头,说:“我们两个女孩子独自在荒山野岭,不是更危险吗?”
我解释:“窃梦和她父亲的人头很值钱,总不能不要吧。山寨里可能还藏有金银珠宝。”
彩花立刻回应:“那……谁捡到就归谁。”
星空下,我在简陋木棚顶上休息。燃烧的焦糊味驱走蚊虫,我缓缓闭上眼睛。
梦中,父亲的灵位前,姨妈一边上香,一边用粤语念叨:
“你个死鬼老豆,都傻傻哋!好嘅唔学,学人搞乜锄强扶弱!死唔死,而家副骨縱挂咗喺人哋个城楼上面,连累成个家族都要走佬。
“唉——!含家冇个男人靠得住嘅……当初知你妈生个仔,我真系失望死。你生生性性啊,千祈唔好学你老豆今傻叉。
“如果第日揾到本《玉女腐心剑》,一定要烧咗佢,系本邪嘢嚟㗎。死仔,真系唔好学呀!最好连嗰本《玉女逍遥剑》都烧埋区。
“都唔知边个今鬼变态,写三本今嘅邪嘢。
“过嚟,同你老豆上支香。”
我了上了三支香,问:“我爸是怎么死的。”
姨妈粤语回应:“等你大个仔,生性啦,我先话你知。”
晨光渐亮,山寨大火已蔓延成山火,燃烧炭烬,焦土冒烟。
我们在山寨废墟里翻找,我指着一堆烧剩的残骸问:“这山寨头目……还能不能领赏金啊?”
彩花看了眼说:“不能,都烧剩一堆,认不出是谁。”
没找到值钱的,也没找到窃梦的遗体。
只翻出几罐糯米酒,几罐用姜、盐分别腌制的肉和菜,都被大火烤熟了,咸香味扑面而来。
没赚到钱,还把血剑弄断了。
我们用树叶包了几块熟腌肉、腌菜后继续上路,朝京城方向走。
我们乘船渡海,又翻山越岭。
三天后,踏入京城。
我们路过衙门时,人群的喧闹声传来。彩花拽住我们的衣袖,说:“看看再走。”
公堂之上正在审案。堂侧坐着一位衣着体面的公子,正静静旁观,身后立着两名带刀护卫。
知府一拍惊堂木,高声大喝:“竟敢在京城贩卖淫秽书籍,你可知罪!”
跪在堂下的商贩抬头,怯声应答:“那是外国的生物图册,讲的是生育和交配的知识。”
知府大怒:“交配这等低俗内容,就是淫秽!你还敢狡辩?”
我觉得这话刺耳,便向知府质问:“照你这么说,你父母也是通过低俗的行为才生下你的吗?”
知府眉头一拧,厉声道:“好个狂妄之徒,辱骂朝廷命官,可是重罪!”
我平静解释:“说交配低俗的是你,不是我。生育本是神圣美好的,怎么到了你嘴里,就成了低俗?你的意思是,全天下都是低俗行为孕育出来的吗?这不是在侮辱天下人吗?”
衙门外围观的人群顿时笑出猪叫,纷纷鼓掌。
知府气得站起来,指着我大吼:“来人!把这搅乱公堂的刁民拖下去,重打十大板!”
我上前一步,直视着他,问:“我没有犯法,你凭什么……”
话音未落,一柄飞刀倏然划过,正中知府咽喉。他当场倒地抽搐。我猛的回头,只见一道人影从屋顶掠过,迅速消失。
我拔腿就追,身后传来衙差的大吼:“大胆凶徒,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