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暗流涌动窥草原
巴图尔与额尔敦、阿勒泰等人留在后山，站在向阳坡的边缘，俯瞰着下方的部落，也眺望着远方一望无际的草原。寒风掠过，吹动他们的兽皮袍，猎猎作响，衣摆翻飞间，露出腰间锋利的兵器，三人的神情都格外凝重，眉头微蹙，显然在思索着部落后续的发展与潜在的危机。
“首领，昨日赤勒发现塔塔尔部的人窥探我们部落，那些人躲在远处的黑松坡上，穿着灰褐色的兽皮袍，趴在雪地里看了许久才离开，看样子是在打探我们的虚实，还记下了我们部落的大致布局。”额尔敦长老拄着拐杖，沉声道，眼神里满是警惕，语气中带着几分担忧，“今日祭祀的动静这么大，血腥味飘得极远，几里外都能闻到，他们定然已经知晓我们的手段，知道我们部落战力强悍，手段狠厉，怕是会有所动作，联合其他部落对付我们，我们不得不防啊。”
巴图尔点点头，目光望向西北方向，那里是塔塔尔部与蔑儿乞部的领地，远山隐在薄薄的晨雾中，轮廓模糊不清，却透着几分神秘与危险，仿佛藏着无数的杀机。“塔塔尔部与蔑儿乞部向来与完颜部交好，三者之间常有往来，互通粮食、兵器，甚至多次联合起来掠夺草原东部的小部落，势力不容小觑。昨日我们大败完颜部，杀了他们的首领完颜虎，灭了他们的精锐战力，剩下的残部也都逃散了，他们定然心怀忌惮，既想打探我们的虚实，看看我们的战力到底如何，损失了多少人手，又想坐收渔翁之利，等着我们与其他部落两败俱伤，若是我们稍有松懈，他们怕是会联合完颜部的残余势力，趁着我们休整的时候前来偷袭我们的部落，抢占我们的土地、牛羊与资源。”
阿勒泰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握紧了腰间的弯刀，刀鞘被握得微微发白，他咬牙道：“首领，不如我们主动出击，先攻打塔塔尔部！我们刚打了胜仗，士气正盛，族人们个个斗志昂扬，兵器也比他们精良，我们的铁制兵器远胜他们的青铜兵器，砍在他们的甲片上能轻易劈成两半，若是主动出击，杀他们个措手不及，定然能大胜而归，抢占他们的土地、牛羊与奴隶，还能震慑一下草原上其他蠢蠢欲动的部落，让他们不敢轻易招惹我们通古斯部落！”
一旁的赤勒也快步走上前来，他刚安排好部落外围的哨岗人手，听闻几人的对话，立刻附和道：“是啊首领，阿勒泰说得对！我们现在兵强马壮，士气高昂，根本不用怕他们！塔塔尔部与蔑儿乞部虽然势力不弱，可他们平日里安逸惯了，除了掠夺小部落，很少经历大规模的厮杀，战力远不如我们，族人们也大多贪生怕死，若是我们主动出击，定能将他们一举拿下，烧了他们的部落，抢了他们的财物，让他们尝尝我们通古斯部落的厉害，也让其他部落看看，与我们为敌的下场！”赤勒身材瘦小，却格外灵活，眼神锐利，透着几分狡黠，他常年在草原上狩猎、打探消息，对各个部落的情况都比较了解。
巴图尔沉思片刻，缓缓摇了摇头，眼神依旧清明，没有被眼前的胜利冲昏头脑，也没有被复仇的怒火蒙蔽心智：“不可急于求成。我们刚经历战事，部落里的青壮虽然士气高昂，却也耗费了不少体力，很多人身上都带着伤，需要时间休整养伤；归顺的俘虏们还未完全驯服，心中仍有怨恨，若是贸然出击，留下少量人手看守，万一后方不稳，俘虏们趁机作乱，烧毁我们的粮仓、工坊，我们反而会陷入被动，腹背受敌，到时候得不偿失。况且，我们不清楚塔塔尔部与蔑儿乞部的虚实，不知道他们的青壮数量、兵器储备有多少，也不知道他们是否已经联合，更不知道完颜部的残余势力藏在何处，有多少人手，是否还能东山再起，盲目出兵，风险太大，稍有不慎，便会损失惨重，甚至危及整个部落的安危。”
额尔敦长老赞同地点点头，捋了捋下巴上花白的胡须，道：“首领考虑周全，奴才也觉得，眼下不宜主动出击，稳扎稳打才是上策。眼下最重要的是做好三件事：一是加固部落防御，将部落的木栅栏再加高、加厚，换成更坚硬的黑桦木，在围栏外挖好三道陷阱，陷阱里插满锋利的尖木，再铺上伪装的树枝、积雪，同时在部落四周布置好哨岗，白天用狼烟传递消息，晚上用篝火警示，防止敌人偷袭；二是发展炼铁手艺，尽快重建炼铁工坊，多招募些有经验的铁匠，哪怕是俘虏也无妨，只要他们肯干活，打造更多的铁制兵器、铁镐、铁铲，提升部落的战力与生产能力；三是驯服俘虏，让他们拼命干活，多囤积粮食、草料，为日后的征战做充足的准备。待部落实力进一步提升，摸清了塔塔尔部与蔑儿乞部的虚实，再找机会出击不迟。”
巴图尔颔首，眼中闪过一丝赞许，额尔敦长老果然经验丰富，考虑问题全面周到，总能在关键时刻给出合理的建议：“所言极是，就按你说的办。不过，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被动防守永远不是长久之计，只会让敌人觉得我们胆怯，得派些人手，密切关注塔塔尔部与蔑儿乞部的动静，一旦他们有异动，我们也好提前准备，抢占先机，不至于被打个措手不及。”
说罢，巴图尔看向赤勒，沉声道：“赤勒，你挑选几个身手敏捷、熟悉草原地形、心思缜密的青壮，比如那几个叫苏赫、巴特尔、呼和的小子，他们常年在草原上狩猎，熟悉各个部落的领地边界，知道哪里有隐蔽的小路，也擅长隐藏行踪，不易被发现。你们乔装成草原商人，带着少量的兽皮、药材，暗中潜入塔塔尔部与蔑儿乞部的领地，打探他们的动向，看看他们是否在召集青壮、囤积粮食与兵器，部落里的士气如何，首领是否有联合其他部落的打算，是否与完颜部的残余势力有联系，若是发现他们有联合的迹象，或是有偷袭我们的打算，立刻回来禀报，不得延误。切记，不可暴露行踪，言行举止要谨慎，若是被发现，直接杀了灭口，不留痕迹，绝不能让他们知晓我们的探查计划，否则我们会陷入被动。”
赤勒挺直腰板，高声应道：“首领放心，保证完成任务！奴才今日便挑选人手，准备好干粮、水囊与兵器，将兽皮、药材打包好，明日一早就出发，定能打探到准确的消息，绝不让首领失望，也不会让部落陷入危险之中！”他语气坚定，眼神锐利，透着几分自信，对于打探消息这类事，他向来得心应手。
巴图尔满意地点点头，又看向阿勒泰，语气沉稳道：“阿勒泰，炼铁工坊的重建与加固围栏的事，就交给你了，要加快进度，不能耽误。归顺的俘虏们有的是力气，不用给他们太多休息的时间，白天让他们砍树、搬运木料、搭建工坊、修补围栏，晚上就锁在潮湿阴暗的木屋里，只给少量的粗粮和冷水，饿不死、冻不死就行，不用对他们心软。若是有人敢偷懒耍滑、抱怨反抗，便狠狠教训，鞭子抽、烙铁烫都可以，不用手下留情，让他们知道不听话的下场，务必尽快将工坊建好，将围栏加固好，同时打造更多的铁制兵器、铁具，提升部落的战力与生产能力，为后续的征战做好准备。”
阿勒泰躬身应道：“首领放心，奴才已经安排好了，让呼和带着几名青壮专门盯着俘虏们干活，谁要是敢偷懒，直接往死里抽，保管让他们不敢有半分懈怠，乖乖听话干活。炼铁工坊的木料、矿石都已准备齐全，就堆在部落东侧的空地上，俘虏们日夜不停干活，不出十日，工坊便能重建完成，围栏也能加固好，比之前还要坚固。兵器打造的事，奴才也会亲自盯着，挑选几个手艺好的铁匠俘虏，让他们传授炼铁、打铁的手艺，同时督促他们打造兵器，保证打造出足够多、足够锋利的铁制弯刀、长矛、箭头，绝不耽误部落的事，定能提升部落的战力！”阿勒泰语气铿锵有力，眼神里满是狠厉，对于驯服俘虏、推进部落建设，他向来手段强硬，效率极高。
巴图尔微微颔首，目光转向不远处赶来的萨仁，她刚安排好女人们的活计，便立刻赶来后山，听候巴图尔的吩咐，脸上带着几分疲惫，却依旧透着干练。巴图尔看着她，沉声道：“萨仁，粮食储备与女俘虏的看管，就交给你了，这两件事关乎部落的安稳，不能出任何差错。你让女人们抓紧时间开垦土地，将部落周边的荒地清理出来，除去杂草、石头，翻耕土地，整理好黍米、豆子、青稞的种子，挑选颗粒饱满的留着，待开春雪化，土地解冻，便立刻播种，多种些粮食，储备足够的粮草，为日后的征战与部落的日常开销做准备，避免遇到灾年或是战事时粮食短缺。同时，也要看好那些女俘虏，让她们干最脏最累的活，比如淘洗粗粮、清理兽皮、烧火做饭、缝补衣物，给她们分配足够多的活计，不让她们有时间胡思乱想，若是有人敢作乱、偷懒，直接处置，不用请示我，绝不能让她们生出异心，影响部落的安稳。”
萨仁躬身应道：“首领放心，奴才定会安排好一切，亲自带着女人们开垦土地、整理种子，监督她们干活，保证不耽误播种；也会好好看管女俘虏，制定严格的规矩，谁要是敢违反规矩，绝不轻饶，会根据她们的过错给予鞭打、饿肚子的惩罚，绝不允许她们作乱，保证不会出任何差错，为部落的发展尽一份力，不辜负首领的信任。”萨仁语气坚定，眼神里满是认真，对于自己负责的事，她向来尽心尽力，从不出错。
众人各司其职，领命而去，部落里的各项事务都在有条不紊地推进着。归顺的俘虏们在鞭子的驱赶下，拼尽全力干活，不敢有半分懈怠，他们的脸上满是屈辱与恐惧，眼神里透着麻木，却也藏着一丝不甘与怨恨，只是在通古斯族人的铁血统治下，他们无力反抗，只能认命，在日复一日的劳作中，艰难求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何时才能结束。
日子一天天过去，草原上的积雪渐渐融化，露出了黝黑肥沃的土地，春风掠过草原，带来了几分暖意，也带来了新的生机，远处的草地上开始冒出嫩绿的草芽，几只早归的候鸟在天空中盘旋鸣叫。炼铁工坊顺利重建完成，高大的木屋矗立在部落东侧，屋顶覆盖着厚厚的茅草，里面炉火熊熊，浓烟滚滚，顺着烟囱冒出，在天空中汇聚成一片黑云，阿勒泰带着几名青壮与归顺的铁匠俘虏，日夜不停地打造铁制兵器、铁镐、铁铲，一件件锋利的铁制兵器被打造出来，堆放在工坊角落，闪着冷硬的光，部落的战力不断提升。部落的围栏也已加固完成，比之前高出了许多，也厚实了不少，围栏外的三道陷阱布置妥当，哨岗也安排到位，日夜有人值守，部落的防御愈发坚固，如同铜墙铁壁一般，难以攻破。女人们开垦了大片荒地，整理好了种子，只待土地完全解冻，便可以播种，粮食储备的计划也在稳步推进。
几日后，赤勒领着苏赫、巴特尔等几名青壮回来了，他们身上沾着不少泥土与草屑，兽皮袍上还有几道划痕，显然在打探消息的过程中遇到了不少麻烦，脸色带着几分疲惫，眼底满是红血丝，却难掩眼中的凝重，显然打探到了重要的消息。几人刚回到部落，便立刻快步走到巴图尔的木屋前，躬身行礼，语气急促道：“首领，奴才们回来了，打探到消息了！”
巴图尔正在木屋里与额尔敦长老商议事务，木桌上摆放着一张简单的草原地图，上面用木炭标注着各个部落的领地范围，听闻赤勒的声音，立刻道：“进来。”
赤勒等人推门走进木屋，木屋不大，却收拾得干净整洁，里面摆放着一张简陋的木桌、几把木椅，墙壁上挂着几张兽皮与几柄锋利的兵器，角落里堆着一些干粮与水囊。赤勒走到木桌前，躬身道：“首领，塔塔尔部与蔑儿乞部果然已经暗中勾结，他们召集了部落里的所有青壮，塔塔尔部大概有两百余名青壮，蔑儿乞部有一百八十余名青壮，现在都在塔塔尔部的部落广场上日夜操练，还在囤积粮食与兵器，将往年储存的粮食都集中起来，兵器也都打磨锋利，看样子是在积极备战，准备随时开战。”
顿了顿，赤勒继续说道，语气愈发凝重：“奴才们还打探到，他们已经与完颜部的残余势力取得了联系，完颜部的残余势力藏在草原深处的野狼谷里，那里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他们还有约百余名人手，由完颜虎的弟弟完颜烈统领，完颜烈性格暴躁，战力强悍，比完颜虎还要狠辣，他们也在招兵买马，收拢逃散的完颜部族人，积蓄力量，打算与塔塔尔部、蔑儿乞部联合起来，在开春后，趁着我们部落还未完全恢复元气，粮食储备不足的时候，偷袭我们部落，抢夺我们的土地、牛羊、奴隶与兵器，还想杀了首领您，为完颜虎报仇。”
巴图尔眼神一凝，眉头微微蹙起，随即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眼中闪过一丝嗜血的锋芒，薄唇轻启，语气冰冷而坚定：“来得正好，既然他们想找死，我们便成全他们！他们以为我们部落刚经历战事，元气未复，战力受损，便想趁机偷袭，却不知我们早已做好了准备，如今我们兵强马壮，兵器精良，防御坚固，粮食也在积极储备，正好可以借着这个机会，灭了他们，抢占他们的土地与资源，扩充我们的部落，同时震慑草原上的其他部落，让他们不敢再轻易招惹我们通古斯部落！”
额尔敦长老眼中也闪过一丝狠厉，附和道：“首领说得对，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他们主动送上门来，我们正好可以将他们一网打尽，永绝后患。我们不仅要守住部落，还要主动出击，杀他们个片甲不留，让他们知道，招惹我们通古斯部落，是何等愚蠢的决定，让草原上所有部落都明白，我们通古斯部落才是草原的霸主！”
巴图尔颔首，沉声道：“额尔敦，你立刻召集部落的核心族人，包括各个氏族的族长、青壮头领，半个时辰后在部落广场集合，我们共同商议对策，制定详细的作战计划，分析他们的弱点与我们的优势，合理分配人手，务必做到万无一失，一举歼灭塔塔尔部、蔑儿乞部与完颜部的残余势力，让他们付出惨痛的代价！”
额尔敦长老躬身应道：“首领放心，奴才这就去召集族人，保证半个时辰后所有人都能在部落广场集合，绝不耽误商议作战计划！”说罢，便拄着拐杖，快步走出了木屋，脚步比平日里快了许多，显然也期待着这场战争，期待着部落的扩张。
巴图尔看着赤勒等人，脸上露出几分赞许，道：“你们一路辛苦，深入敌营打探消息，风险极大，如今顺利归来，还带回了这么重要的消息，立下了大功。你们先下去休息，吃点东西，喝点热汤，补充体力，好好睡一觉，后续的征战，还需要你们出力，打探更多的消息，引领族人作战。”
赤勒等人躬身道谢，脸上露出几分感激，道：“多谢首领体恤，奴才们不累，只要能为部落出力，哪怕再辛苦也值得，后续的征战，奴才们定当全力以赴，绝不退缩！”说罢，便退了出去，转身去休息了。
木屋里只剩下巴图尔一人，他走到木屋门口，推开木门，望向远方的草原，春风掠过，吹动他的兽皮袍，猎猎作响，衣摆翻飞间，透着无尽的霸气。他的眼神深邃而坚定，带着冰冷的锋芒与嗜血的决心，一场新的战争，已然箭在弦上，一触即发，通古斯部落的铁血扩张之路，才刚刚开始，草原上的风云，也因他们的崛起，变得愈发汹涌，一场席卷草原的厮杀，即将拉开帷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