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蛮荒酒:血夜断骨楼
“静观其变。”
苏宏毅回道，“初来乍到，不宜卷入本地纷争。
但蛮荒酒必须取得，否则我们撑不过三日。”
就在此时，墨掌柜深吸一口气，似已做出决断。
他从怀中取出一个储物袋，抛给屠老三：
“三千灵石，点清。”
屠老三接住袋子，神识一扫，满意点头：
“早这般痛快多好。”他挥挥手，带着手下转身欲走。
忽地，他脚步一顿，目光落在了苏宏毅与苏清月身上。
确切说，是落在了苏清月腰间——那里悬着一枚冰蓝玉佩，正是苏清月母亲留下的遗物，以罕见的“寒髓玉”雕琢而成，虽刻意遮掩了灵气，但在修行者眼中，依旧如黑夜萤火般醒目。
“等等。”
屠老三转身，朝二人走来，“新面孔啊。来买蛮荒酒的？”
苏宏毅拱手：
“正是。
初至烬墟，特来求酒。”
“求酒？”
屠老三上下打量二人，尤其在苏清月脸上多停留了几息，眼中闪过一丝淫邪，“蛮荒酒可不便宜。
一杯便要百枚灵石。
看你们这穷酸样，买得起么？”
苏清月眉头微蹙，强压怒意。
苏宏毅平静道：
“价格公道即可。”
“公道？”屠老三忽然笑了.
“在烬墟城，我说的话便是公道。
这样罢，我看这小娘子生得水灵，把玉佩留下，我请你们喝一杯，如何？”
话音未落，他已伸手抓向苏清月腰间玉佩。
苏清月早有防备，身形如柳絮般向后飘退三尺，同时袖中短刃滑入掌中，寒光一闪。
“哟，还是个练家子。”
屠老三不怒反笑，“在城西，敢对我亮兵器的，你是头一个。”
他身后黑衣武者瞬间散开，将二人围在中心。
墨掌柜见状，忍不住喝道：
“屠老三！他们是客人！”
“关你屁事！”屠老三头也不回;
“再多嘴，连你一并收拾。”
他盯着苏清月，舔了舔嘴唇：
“小娘子，随我走一趟罢。
我血牙会正缺个端茶送水的侍女，凭你这姿色，伺候好了厉会长，说不得还能得些赏赐。”
苏清月眼神冰冷，短刃上泛起一层霜白寒气;
——此乃苏家《寒月诀》修至灵犀境后期方能施展的“月华凝刃”，寒气可蚀金断铁。
屠老三见状，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寒属性功法？有点意思。”
他活动了一下手腕，周身泛起暗红血光，“正好，老子修的是《血煞功》，最喜吞噬阴寒灵力。今日便用你来补补身子。”
气氛一触即发。
苏宏毅忽然踏前一步，挡在苏清月身前，对屠老三平静道：“这位道友，我们初来乍到，无意冒犯。
此玉佩乃小女母亲遗物，不便相赠。我们愿付双倍酒钱，此事就此揭过，如何？”
“揭过？”屠老三哈哈大笑;
“老头，你当我屠老三是讨饭的？
在城西，我要的东西，从无‘不给’二字！”
他猛然出手，右手成爪，带着腥风抓向苏宏毅面门——这一爪若抓实，便是金石也要被抓出五个窟窿。
苏宏毅眼神一凝。
他不闪不避，抬起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轻轻一点。
指尖与爪锋相触的刹那，未闻惊天动地的碰撞声，只有一声轻微的
“噗”。
屠老三脸色骤变，如触电般向后暴退三步，右手微微颤抖。
细看之下，他爪心处竟多了一个细微红点，一丝极阳灵力如毒蛇钻入经脉，令他整条手臂灼痛不已。
“你……”
屠老三惊疑不定地盯着苏宏毅，“这是何功法？”
苏宏毅依旧平静：“雕虫小技，不值一提。
道友，现在可以在酒楼喝酒么？”
屠老三眼神闪烁，他摸不清苏宏毅的底细。
方才那一指看似轻描淡写，却精准点破了他爪功薄弱之处，更有一股炽热霸道的灵力侵入体内;
——这般举重若轻的手法，绝非常人。
他回头看了一眼手下，见众人皆面帯忌惮，心知今日踢到了铁板。
“好，好！”
屠老三强压怒火，冷笑道，“断骨楼的酒，你们随便喝。
不过……”
他盯着苏宏毅，“在烬墟城，得罪血牙会的人，从无好下场。咱们，后会有期。”
说罢，他一挥手，带着手下迅速离去。
围观人群见热闹已散，也渐渐散去，但望向苏宏毅二人的目光皆多了几分好奇与审视。
墨掌柜走上前，抱拳道：“多谢二位解围。
不过，你们惹上屠老三，日后在城西恐怕难有宁日。”
苏宏毅摇头：“非我惹事，是事惹我。
掌柜的，我们需购蛮荒酒，不知可否？”
“自然。”墨掌柜侧身引路，“请进楼详谈。
另外……”他压低声音，“二位若不嫌弃，可暂住本楼后院。
屠老三此人睚眦必报，今日虽退，夜间必会带更多人前来。住在断骨楼，至少我能护你们一时。”
苏宏毅与苏清月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进入断骨楼，一层是个宽敞大堂，摆着十余张粗糙石桌，此刻坐了七八桌客人，皆在闷头吃喝。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辛辣酒气，混合着烤肉与某种草药的怪味。
墨掌柜带他们直上三楼，进入一间相对洁净的雅间，吩咐伙计取酒。
不多时，一个陶罐被端了上来。
罐中液体呈暗红色，粘稠如血，表面浮着一层淡淡金光，散发出刺鼻气味。
“这便是蛮荒酒。”
墨掌柜介绍道，“以古地边缘生长的‘蚀骨草’为主材，配以七种凶兽血液，再经特殊手法炼制而成。
初饮时如刀割喉，入腹后如火焚身，但三个时辰后，便能与蛮荒之气暂时相融，减轻侵蚀之苦。
一罐可供两人饮用，价格五百灵石。”
苏宏毅付了灵石，又问道：
“墨掌柜，敢问这烬墟城中，除了蛮荒酒，是否还有其他抵御蛮荒之气的方法？”
墨掌柜沉吟片刻：
“有。
城中心‘净尘塔’可净化蛮荒之气，在那里修炼事半功倍，但收费极高，一个时辰便要百枚灵石。
城东‘灵泉寺’有地下灵脉，泉水可洗涤体内荒气，但被‘黑旗盟’控制，外人难入。
城南有些部落巫医会配置药浴，效果不稳，且价格不菲。”
他顿了顿，又道：“最根本的法子，是修至洞虚境。
踏入洞虚后，修士可自行转化部分蛮荒之气为灵力，虽不能完全免疫，但足以长期存续。
这也是为何烬墟城中，洞虚境高手如此之多;
——他们皆是在古地边缘挣扎求生，被迫突破的。”
苏清月心中暗凛。
洞虚境，在苍云大陆已是顶尖强者，可开宗立派。
但在此地，竟只是生存的门槛。
“多谢掌柜指点。
”苏宏毅拱手，“我们暂住贵店，房费另算。”
“不必。”
墨掌柜摆手，“今日你们替我解围，房费免了。
不过……”
他神色凝重，“屠老三今夜必来。
血牙会四大战将，除会长厉狰外，最难缠的便是‘毒心’屠老三。
他擅长用毒，且睚眦必报。你们需做好准备。”
“他敢在城内公然杀人？”
苏清月问。
“在烬墟城，只要不触犯三大势力共定的几条铁律，杀人夺宝，司空见惯。”
墨掌柜苦笑，“城西是血牙会的地盘，他们便是规矩。”
苏宏毅沉默片刻，忽问道：“墨掌柜与血牙会似乎积怨已久？”
墨掌柜摸了摸断臂处，眼中闪过一丝痛楚：
“三年前，我带领商队从古地边缘带回一批‘龙血藤’，被屠老三盯上。
他带人截杀，我断了一臂，七个兄弟惨死，货物被抢。
我逃回烬墟城，以最后积蓄开了这断骨楼，苟活至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