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绾绾惋惜的耸耸肩，“那我就是错过了。”
“你以后会后悔你这个决定的。”
姬渊略讽刺的笑了一声，“朕想，你不是干蠢事的人，应该没理由让机会就这么从手边溜走。”
苏绾绾一言不发。
倒不是她没话说，不过他们各执己见，都是基于自己当下能够接受的选择。
不过将利害放大了来说，她当然会被质疑。
一个女人的野心实现到让自己站在一堆强壮的男人环境里面，这样的女人怎么可能简单？
可就是这个充满野心的女人，她现在是为了什么，恩情？她放弃了自己轻而易举能得到的机会，实在不符合她的锋芒毕露。
“不狠心的人走不远。”
姬渊道。
苏绾绾垂下眼帘，似是陷入了沉思。
姬渊勾了勾唇，就是说，人难免一时糊涂，总要在某个时刻清醒过来。
“我只是在走我自己选择的路”，苏绾绾却道，“我没有想过，我要为此牺牲谁。”
除了她自己。
姬渊唇角的弧度僵了一下，仿佛从不认识眼前的人。他以为最必要最简单的办法，竟然从不被这个野心勃勃的女人考虑。
其实真正想要掌握权力的人，收买人心是唯一的选择。强权和暴力只能换来一时臣服，而且是一颗定时炸弹。
但他似乎在这方面缺少天赋，他习惯了用强硬去争取，在长期的投入得不到回报的时候，人就会开始走捷径，他无疑踏上了这条路。
这又如何呢？
在姬渊的认知里面，别人也许因此惨败，但他不会呢？
他当了二十多年的储君，每天都在为继承大统做准备，却原来连他这个被培养了那么多时间的第一选择也可以被说放弃就放弃。
答案非常简单，只是因为这个替他做选择的人是天子，是天下权力最大的人。
父亲对他并没有感情，他也不再需要了。
父亲拥有权力主宰他的人生，他只能变成比他更有权力的人。
“等到了要你做选择的时候，你会这么做的。”
姬渊道。
她只是没被逼到那条路上，苏绾绾，还是太感情用事了。
“你不会把皇后娘娘和小皇子送给敌人的。”
苏绾绾对着他的背影坚定道，“你不会让你深爱的妻子和孩子受到伤害。任何人都有做不到的抉择，皇上，你也一样。”
姬渊脚步顿了一顿，仿佛有人给了他当头一棒。
他没想过…
他从没想过…
意识不受控的让他幻想出了那个场景，刚刚还活生生在他面前的妻儿，他的令仪还抱着他们的孩子朝他招手，把那个软绵绵像猫一样弱小的婴儿放入他的臂弯。
突然有人冲开了一扇门，就在他面前的这个女子如同鬼魅冲着他诡笑，毫不犹豫的一刀刺在了他妻子的心脏。
孩子也被抢走。
他面前的门又被关上了。这扇门里面只有他，他一无所有，他的世界从来只有他一个人，一直都是他一个人。
循环往复，无尽轮回。
事实上，却是他的选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