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 磁吸扣背后的深夜
星芒产品部的工位区只剩两盏灯亮着，一盏照在李明的电脑屏幕上，磁吸扣的3D模型在黑暗里泛着冷光；另一盏是茶水间的应急灯，昏黄的光刚好落在门口，把一串急促的脚步声拉得老长。李明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快，键盘声像饿了三天的老鼠啃面包，哒哒哒停不下来，眼角的红血丝比屏幕上的线条还密集。
“咚咚咚！”有人用拳头砸了砸工位隔板，“李大产品经理，还在跟磁吸扣死磕呢？”
李明抬头，看见王浩拎着个油纸袋站在面前，袋子口冒着热气，烤串的焦香混着孜然味，像小钩子似的钻进鼻子里。他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你怎么来了？这都快十二点了。”
“猜你就没吃饭。”王浩把油纸袋往桌上一扔，掏出两罐冰可乐，“啪”地拉开一罐递过去，“刚跟客户谈完，顺道绕过来给你送补给。你这原型改第几版了？还没搞定？”
李明灌了口可乐，气泡刺得喉咙发麻，疲惫感消了大半：“第三版了。张总监说隐藏触点的按压反馈不够明显，年轻人要的是‘啪’一下的解压感，不是软绵绵的没反应。”他指着屏幕上的模型，“我调整了弹簧的弹性系数，刚渲染完，正准备发给技术部测试。”
王浩拿起一串烤五花肉，油汁滴在桌上，他随手抽了张便利贴擦了擦，那便利贴刚好是李明写的“触点反馈=解压爽感”，字被油浸得发皱。“想起大学那会了吗？”王浩嚼着肉含糊不清地说，“我们俩在宿舍熬夜投简历，你投产品岗，我投运营岗，结果俩人全被星芒拒了，最后抱着泡面桶看《追梦赤子心》，哭得稀里哗啦。”
李明的手指顿了顿，电脑屏幕的光映在他脸上，暖融融的。“怎么能忘。”他笑了，“那时候你还说，星芒眼瞎，迟早后悔。没想到三年后，我居然真的在这儿做项目了。”
“可不是嘛。”王浩喝了口可乐，忽然压低声音，“其实你能拿到林薇师姐的内推，不全是因为你那几张草稿。”
李明挑眉：“哦？还有隐情？”
“当然。”王浩放下烤串，掏出手机翻了半天，调出一张照片，是大学时的笔记本，上面画满了歪歪扭扭的产品草图，有智能水杯、便携充电宝，甚至还有个跟现在磁吸包装有点像的互动设计。“当初我跟师姐提你，怕她觉得你没经验，偷偷把你大学的作业发她了。”
李明盯着照片，喉咙有点发紧。那本笔记本他早就找不到了，没想到王浩还存着照片。“你怎么没跟我说过？”
“说啥呀。”王浩挠了挠头，语气有点不好意思，“我怕你觉得是我帮你走了后门，你这人自尊心强，肯定不想欠人情。而且师姐说，她本来就觉得你那草稿有意思，看了你的旧作业，更确定你是真喜欢产品，不是随便试试。”
电脑“叮”地响了一声，是技术部的反馈：“触点反馈效果达标，可推进下一步。”李明长长舒了口气，靠在椅背上，忽然觉得眼眶有点热。
“你看，还是得靠你自己厉害。”王浩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就是帮你递了个‘敲门砖’，真正能站稳脚的，还是你贴发票时记的反馈，跑仓库查的数据，熬夜改的一版版原型。”他点开手机音乐，《追梦赤子心》的旋律轻轻飘出来，“当初歌词没骗人，‘不妥协直到变老’，咱们俩都没妥协。”
李明跟着旋律轻轻哼起来，烤串的香味、可乐的气泡、熟悉的歌声，还有屏幕上亮着的“达标”二字，像一团暖乎乎的光，把深夜的疲惫都裹住了。他想起大学时两人挤在出租屋的日子，想起自己揉掉“投星芒”便利贴的瞬间，想起面试时张总监的质疑，入职后赵宇的排挤。那些难捱的时刻，都因为身边有这么个“话多但靠谱”的兄弟，变得没那么可怕了。
“兄弟就是你熬夜时，烤串比消息先到；你追梦时，他比你还上心。”李明拿起一串烤串，递到王浩面前，“敬我们没妥协的日子。”
“敬即将火遍全网的磁吸扣！”王浩笑着撞了撞他的胳膊，油汁溅到了李明的白衬衫上，留下个小小的油渍。
李明没在意，反而觉得这油渍像个勋章。他看着电脑屏幕上的磁吸扣模型，忽然想起林薇说的“每一份坚持都值得被看见”。
原来有些坚持，不仅被梦想看见，还被身边最亲的人悄悄记在心里，变成了最暖的助力。
两罐可乐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气泡在罐口冒着泡。烤串的油汁滴在便利贴上，把“解压爽感”四个字晕开，像一朵小小的花。《追梦赤子心》的旋律在深夜里流淌，和键盘敲击声、两人的笑声混在一起，变成了最动人的深夜序曲。
王浩临走时，把剩下的烤串塞进李明抽屉：“明早我再来给你带早餐，你悠着点，别熬到天亮。”
李明点点头，看着王浩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忽然觉得浑身又充满了力气。他打开电脑，开始整理明天的项目推进计划，屏幕上的光标跳动着，像一颗正在发芽的种子。
原来人生最甜的糖，从来不是孤军奋战的胜利，而是有人陪着你踮脚，有人记得你最初的梦想，有人在你看不见的地方，悄悄为你铺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