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福州密令,杀机暗藏
书名:晚明风云 作者:风之流浪 本章字数:9304字 发布时间:2025-12-12

第209章 福州密令,杀机暗藏

 

福州府衙的议事厅内,数十盏青铜烛台一字排开,烛火跳动如星,将厅内照得通明如昼,烛油顺着烛台边缘缓缓滴落,凝成深浅不一的蜡痕,却驱不散满室沉沉的凝郁。厅内梁柱皆为百年乌木所制,雕刻着繁复的云纹与饕餮纹饰,木纹深处浸着岁月的暗沉,因常年浸染战事风霜,透着几分冷硬的肃杀,墙角的铜炉燃着檀香,烟气袅袅升腾,却难掩空气中的戾气。福建总督李率泰端坐于主位的紫檀木椅上,身着藏青色蟒纹官袍,袍角绣着栩栩如生的五爪蟒兽,鳞片纹路细腻,腰间系着玉带,玉带扣上的白玉泛着温润光泽,与他黝黑粗糙、布满老茧的面容形成鲜明对比。他眼角的皱纹深如沟壑,刻满了常年征战的沧桑,一双三角眼狭长锐利,眼尾微微上挑,透着几分阴鸷,此刻正死死盯着桌案上那封油纸包裹的密信,指节因用力攥紧而泛白,青筋在手腕处隐隐凸起,周身散发出的凛冽寒意,让厅内的将领们皆屏息凝神,垂首而立,连呼吸都刻意放轻,不敢有丝毫妄言。

 

厅下两侧,清军将领分列而立,个个身着玄铁铠甲,铠甲上的铜钉泛着冷冽的光,甲片缝隙间还残留着旧战的锈迹,刀鞘碰撞的脆响不时传来,却更显厅内的沉寂。左侧首位,是福建水师提督马得功,身材矮壮如铁塔,肩宽背厚,满脸横肉堆叠,将一双铜铃大眼挤得愈发圆睁,眼底满是凶戾,鼻梁塌陷,嘴唇肥厚,嘴角常年向下撇着,自带一股慑人的煞气。他腰间挎着一柄长刀,刀鞘为乌木所制,漆黑发亮,上面雕刻着狰狞的兽头纹饰,兽口衔着刀身,獠牙外露,透着森然杀气,铠甲下摆蹭着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每一步都带着沉甸甸的压迫感。右侧首位,则是清军总兵王进功,身形高瘦如竹竿,与马得功的悍勇形成鲜明反差,他面容苍白,颧骨高耸,眼下泛着淡淡的青黑,眼神闪烁不定,透着几分狡黠与油滑,即便身处肃穆的议事厅内,手中也紧握着一柄折扇,扇面上画着浅淡的山水图景,不时轻轻晃动,扇骨摩擦发出细微声响,试图掩盖自己内心的盘算。其余将领或低头沉思,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铠甲边缘的铜钉;或眼神凝重,望向主位的李率泰,眉峰紧蹙,皆在等待他的决断,厅内只有烛火燃烧时发出的噼啪声,以及窗外偶尔传来的风声,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仿佛空气都已凝固,连烛火的跳动都带着几分凝滞。

 

片刻前,暗线老渔的密信刚由亲信赵武火速送到李率泰手中,赵武一身黑衣,身形矫健,进门时衣摆带过一阵冷风,信封上的黑色清军印章格外醒目,边缘还沾着些许海泥,透着奔波的仓促。拆开三层油纸包裹,信纸因海上受潮微微发皱,上面的字迹却工整清晰,墨色浓淡均匀,显然是书写者刻意放慢速度,字字诛心。信中详细记载了厦门之战的惨败:佟国鼐率领五千兵力、四十余艘战船出征,本以为能轻松攻克厦门港,却不料中了郑成功的埋伏,明军水师凭借熟悉的海域地形,首尾夹击,最终佟国鼐麾下两千余兵力尽损,二十余艘战船或被俘或沉没,千余名士兵被迫归降郑成功,自己则带着残兵从海路狼狈逃窜,险些丧命于明军的追击之下。更致命的是,信中还将郑成功水师的战船数量(共计五十余艘,其中主力战船二十艘)、火力部署(港口两侧暗设炮台十座,战船均配备重型火炮)、新兵营兵力规模(归降士兵千余人,加上原有新兵,共计八千余众),以及明军后续加强海防、增派巡逻、联络周边抗清势力的计划,一一列明,事无巨细,连明军巡逻战船的班次、瞭望哨的值守时间都记载得清清楚楚,让李率泰看完后震怒不已,心头的怒火几乎要冲破胸膛,胸腔起伏剧烈,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

 

“废物!皆是废物!”李率泰猛地将密信拍在桌案上,纸张散落一地,发出沉闷的声响,震得桌案上的青瓷茶杯微微晃动,茶水溅出些许,浸湿了桌案上的福建沿海地图,晕开一片深色水渍。他豁然起身,官袍下摆扫过桌沿,带落几片散落的信纸,怒声喝道,声音洪亮如雷,震得厅内烛火剧烈摇曳,光影交错间,更显其面容的狰狞,“佟国鼐率领五千兵力,数十艘战船,装备精良,粮草充足,竟连一个小小的厦门港都攻不下来,还损兵折将,狼狈逃窜,简直丢尽了朝廷的脸面,也丢尽了我的脸面!郑成功小儿,不过是偏安一隅的反贼,早年不过是癣疥之疾,如今却成了心腹大患,若不早日将其铲除,日后势力壮大,必成朝廷大害,后患无穷!”

 

马得功见状,连忙上前一步,单膝跪地,膝盖撞在地面发出沉重的声响,躬身抱拳道:“总督大人息怒,佟国鼐此战败北,皆是因他轻敌冒进,急于求成,行军路线毫无遮掩,才会中了郑成功的圈套,惨遭败绩,并非我大清兵力不济。那郑成功虽有几分能耐,麾下水师也略强于寻常反贼,但我大清兵力雄厚,水师战船数量远超于他,战力更是碾压于他。只要大人下令,末将愿率领水师主力,即刻出征厦门港,定能将郑成功小儿擒杀,踏平厦门港,将其麾下势力连根拔起,为佟国鼐报仇雪恨,也为朝廷清除这颗毒瘤,洗刷今日的耻辱!”

 

马得功的声音粗犷有力,满是自信,言语间透着对郑成功的轻视,仿佛攻克厦门港不过是举手之劳,根本不足为惧。他说话时,胸膛微微挺起,眼神凶狠,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腰间的刀鞘,恨不得立刻领兵出征。厅内几名性格鲁莽的将领也纷纷上前,躬身附和道:“大人,马提督所言极是,我等愿随马提督出征,剿灭郑成功的抗清势力,为朝廷效力,绝不退缩!”一时间,厅内的气氛略显缓和,战意渐起,不少将领眼中都闪过嗜血的光芒,渴望在战场上建功立业,博取功名。

 

然而,王进功却缓缓摇了摇头,上前一步,同样躬身道:“总督大人,马提督所言虽有道理,却未免太过操之过急,恐有不妥。郑成功刚胜一战,麾下将士士气高昂,民心所向,且已吸取此前的教训,加强了海防部署,增派了海上巡逻,防备极为严密。若我军此时贸然出征,不仅难以占到便宜,甚至可能重蹈佟国鼐的覆辙,再次损兵折将,得不偿失。更何况,老渔的密信中提及,郑成功正派人联络泉州的郑彩、潮州的李定国旧部,欲与他们形成抗清联盟,郑彩麾下有三千余兵力,李定国旧部更是战力强悍,若等他们联盟成型,兵力大增,势力壮大,届时再想剿灭,难度只会更大,甚至可能陷入腹背受敌的困境,届时我军将进退两难。”

 

李率泰闻言,神色稍缓,心中的怒火渐渐平息了几分,三角眼微微眯起,目光落在王进功身上,语气平静了些许:“王总兵有何高见?不妨直说,无需避讳。”

 

王进功眼神闪烁了一下,上前两步,凑近李率泰身侧,压低声音道:“大人,依末将之见,对付郑成功,需稳扎稳打,不可急于求成,可分两步走。第一步,暂缓大规模出兵,避免打草惊蛇,先派一支精锐水师,换上商船的旗帜与装扮,船上装载少量货物,悄悄前往厦门港附近海域,暗中探查明军的海防漏洞与巡逻规律,记录明军战船的行驶路线与间隔时间,同时联络厦门港内的残余暗线,除了老渔,还有此前安插的三名眼线,让他们共同收集更多关于郑成功兵力调动、粮草储备、战船修缮进度等情报,等待合适的时机,寻找破局之法;第二步,大人可即刻起草奏折,上书朝廷,详细说明厦门之战的情况,请求朝廷调拨浙江水师两千兵力、广东水师三千兵力支援福建水师,整合三省水师兵力,共计万余人,形成绝对的兵力优势,同时请求朝廷调拨两万陆路兵力,由末将统领,驻守漳州,加紧训练士兵,熟悉陆路作战地形,随时准备从陆路进攻厦门港,与水师形成海面与陆地两面夹击之势,让郑成功首尾不能相顾,无暇应对。如此一来,方能一战定乾坤,彻底剿灭厦门港的抗清势力,永绝后患。”

 

马得功闻言,脸色微沉,心中不满,当即反驳道:“王总兵此言差矣!郑成功小儿刚胜一战,必然得意忘形,放松警惕,手下将士也难免滋生懈怠之心,我军若此时趁其不备,发起突袭,定能打他个措手不及,一举攻克厦门港,何必还要等朝廷调拨兵力,浪费时间?若等他联络好周边抗清势力,联盟成型,我军面临的压力只会更大,届时再想剿灭,怕是难上加难,甚至可能付出更大的代价!”

 

“马提督此言太过冒险,简直是鲁莽行事!”王进功不甘示弱,抬头与马得功对视,眼神中带着几分嘲讽,语气也愈发尖锐,“郑成功虽胜,却并非等闲之辈,心思缜密,行事谨慎,从不轻易自负,暗线的密信中已说得清清楚楚,明军的瞭望哨已延伸至海面五十里,昼夜轮班值守,巡逻战船更是往来不绝,每艘战船上都配备了望远镜,防备极为严密。我军若贸然突袭,战船尚未靠近厦门港,便会被明军的瞭望哨发现,根本难以靠近,反而会暴露行踪,让郑成功更加警惕,后续作战只会更加困难,甚至可能全军覆没,重蹈佟国鼐的覆辙,难道马提督想步他的后尘,落得个损兵折将、狼狈逃窜的下场吗?”

 

两人各执一词,争执不下,语气愈发激烈,马得功满脸怒容,额头青筋暴起,眼神凶狠,仿佛要将王进功生吞活剥,他猛地站起身,手按腰间刀柄,铠甲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气氛瞬间剑拔弩张;王进功则面色平静,却字字诛心,丝毫不肯退让,手中的折扇依旧轻轻晃动,眼底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屑。厅内的将领们也分成两派,左侧几名将领纷纷附和马得功,认为应趁胜追击,速战速决;右侧几名将领则认同王进功的稳妥之法,觉得应稳扎稳打,做好万全准备再出兵,议论声渐渐响起,打破了厅内的沉寂,烛火摇曳间,将领们的面容忽明忽暗,满是争执与纠结,空气中的火药味愈发浓烈。

 

李率泰抬手示意众人安静,手指轻轻敲击桌案,发出“笃笃”的声响,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厅内瞬间恢复肃穆,将领们纷纷闭口不言,垂首等待他的决断,马得功也缓缓放下按在刀柄上的手,脸色依旧阴沉,却不敢再贸然争执。李率泰缓步走到桌案前,弯腰捡起散落的密信,重新翻看了一遍,指尖划过信上的字迹,眼神愈发凝重,眉头紧蹙,陷入了沉思,厅内再次陷入沉寂,只有烛火燃烧的噼啪声与窗外的风声交织在一起。片刻后,他缓缓抬起头,目光扫过厅内的将领们,眼神锐利如刀,语气坚定地下令:“王总兵所言有理,不可贸然行事,佟国鼐的惨败,已是前车之鉴,我等不可重蹈覆辙。郑成功小儿心思缜密,战力不俗,且民心可用,又在积极联络抗清势力,若不做好万全准备,贸然出征,胜算不大,甚至可能损失惨重,辜负朝廷的信任。”

 

说到此处,李率泰顿了顿,眼神变得愈发锐利,继续下令道:“即刻传令,马提督,你率领三千水师,五艘战船,尽数换上商船的装扮,船上装载丝绸、茶叶等货物,伪装成往来贸易的商船,悄悄前往厦门港附近海域,暗中探查明军的海防部署,仔细寻找防御漏洞与巡逻间隙,记录明军的防守规律,同时联络暗线老渔,让他继续潜伏,密切关注郑成功的兵力调动、粮草储备、战船修缮等情况,联合港内其他暗线,共同收集情报,随时向我汇报,不得有丝毫延误,若因情报失误导致战事失利,军法处置,绝不姑息;王总兵,你即刻起草奏折,上书朝廷,详细说明厦门之战的惨败情况,以及郑成功势力的发展态势,请求朝廷调拨浙江水师两千兵力、广东水师三千兵力支援福建水师,同时请求调拨两万陆路兵力,由你统领,驻守漳州,加紧训练士兵,熟悉厦门港周边的陆路地形,修建防御工事,随时准备从陆路进攻厦门港,与水师形成两面夹击之势,让郑成功首尾不能相顾;其余将领,各自返回营地,整顿麾下兵力,筛查士兵的战力,淘汰老弱病残,补充年轻力壮的新兵,同时修缮战船,更换破损的甲片与兵器,补充军械粮草,加强士兵的战术训练,尤其是水师的海战训练与步兵的攻城训练,随时待命,待三省水师兵力整合完毕,陆路兵力准备就绪,便即刻出兵,剿灭郑成功的抗清势力,踏平厦门港,不留一丝后患!”

 

“末将遵令!”马得功、王进功及厅内的将领们齐声躬身领命,语气坚定,眼神中满是浓烈的杀意,即便马得功心中对突袭之策未能被采纳仍有不满,却也不敢违抗李率泰的命令,只能恭敬领命,他低头时,眼底闪过一丝不甘,却很快被狠厉取代。一场针对厦门港的围剿计划,就此敲定,杀机暗藏于平静之下,如同一柄悬在厦门港上空的利剑,只待时机成熟,便会席卷而来,将厦门港拖入血腥的战火之中。

 

议事结束后,将领们纷纷转身离去,脚步声渐渐远去,铠甲碰撞的脆响与刀鞘摩擦的声响交织在一起,渐渐消失在走廊尽头,厅内只剩下李率泰一人。他走到窗前,推开沉重的木窗,海风裹挟着刺骨的寒意扑面而来,吹动着他的官袍下摆,猎猎作响,窗棂上的铜环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窗外漆黑的夜空,月光透过厚重的云层,洒下淡淡的清辉,照亮了庭院内的草木,叶片上凝结着细密的寒霜,泛着冷冽的光,却驱不散他心头的阴霾。他抬手抚摸着腰间的玉带,指尖摩挲着玉带扣上的白玉,感受着玉石的温润,眼神却愈发阴鸷,咬牙道:“郑成功小儿,此仇我记下了,今日你让我颜面尽失,他日我定要将你碎尸万段,踏平厦门港,将港内的抗清势力连根拔起,为朝廷清除这颗毒瘤,也洗刷今日的耻辱,让天下人知晓,反抗朝廷者,唯有死路一条!”

 

海风从窗外吹入,吹动着烛火剧烈摇曳,映照着李率泰狰狞的面容,光影交错间,他的眼神愈发狠厉,满室的寒意愈发浓烈,仿佛预示着一场即将到来的血腥风暴,席卷厦门港的每一寸土地,让生灵涂炭。

 

与此同时,厦门港的新兵营内,灯火通明,数十盏油灯悬挂在营寨的木架上,烛火跳动,将营寨内的一切映照得清晰可见,地面上的石子与泥土被灯光照亮,泛着暗沉的光。归降的清军士兵们正接受着严格的训练,营寨内的空地被划分成若干区域,士兵们分成若干队列,每队五十人,在明军老兵的带领下,练习队列步伐。整齐的脚步声震彻夜空,回荡在营寨的每一个角落,士兵们的呐喊声此起彼伏,透着一股悍勇之气,即便身上的伤口尚未痊愈,绷带渗出淡淡的血迹,却也咬牙坚持,额头渗着细密的冷汗,眼神中满是坚定与执着,没有一人抱怨或退缩。

 

赵奎站在队列之首,身着崭新的灰色军袍,军袍虽朴素,却干净整洁,领口与袖口缝着细密的针脚,腰间挎着一柄长刀,刀鞘为普通的木质,没有多余的纹饰,却打磨得光滑发亮,身姿挺拔如松,任凭海风刺骨,依旧脊背笔直,没有丝毫佝偻。他眼神坚定,目光专注地盯着前方老兵的动作,每一个转身、每一次迈步,都标准有力,步伐整齐划一,丝毫不逊色于明军的老兵,甚至比一些入伍不久的明军新兵还要熟练。训练间隙,他还主动走到身边动作不标准的士兵身旁,耐心地指导他们纠正动作,抬手示范转身的角度,弯腰调整迈步的幅度,语气温和却带着几分严厉,脸上满是专注,想要尽快融入明军的队伍,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的忠心,洗刷过往被迫入伍、与同胞自相残杀的屈辱,为守护家园出一份力。

 

不远处,甘辉身着玄铁铠甲,铠甲上的铜钉泛着冷光,甲片缝隙间擦得干净,没有一丝锈迹,满脸虬髯根根如钢针,修剪得整齐,眼神锐利如鹰隼,正站在高台上,目光紧紧扫过训练的士兵们,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哪怕是士兵们细微的步伐偏差,都逃不过他的眼睛。看到动作不标准的士兵,他不时高声呵斥,声音洪亮如雷,带着几分严厉,却也并非一味苛责,偶尔会亲自下场,握着士兵的手臂,示范标准的出拳动作,语气中带着几分耐心,讲解动作的要领与发力技巧。他身旁,副将周瑞躬身而立,周瑞身材中等,面容刚毅,眉眼间透着沉稳,下巴上留着短短的胡茬,手中拿着一本名册,不时用毛笔记录着士兵们的训练情况,笔尖划过纸张,发出沙沙的声响,见甘辉观察着士兵们的训练,便躬身道:“将军,这些归降的士兵们训练都很刻苦,即便身上带着伤,也从未有人抱怨或偷懒,训练态度极为认真。尤其是赵奎,不仅自己训练认真,动作标准,还主动帮助身边的士兵纠正动作,责任心极强,与其他士兵相处融洽,表现十分出色,看来是真心归降,并无二心,若加以培养,传授更多战术技巧,日后定能成为一员猛将,为我军效力。”

 

甘辉微微点头,眼神却依旧凝重,并未因士兵们的刻苦训练而放松警惕,沉声道:“越是表现出色,越要严加看管,人心难测,尤其是这些归降的士兵,此前效力于清军,虽有不少是被迫入伍,对清军心怀不满,但也难保其中有人心怀二心,暗中勾结清军,伺机作乱,成为我军内部的隐患。后续训练中,你要多派人观察他们的言行举止,留意他们的私下交谈,记录他们的日常动向,若有任何异常,比如与外界私下联络、传递消息,或是言语间流露出对明军的不满,即刻向我汇报,绝不能给他们背叛的机会,以免养虎为患,届时战事爆发,悔之晚矣。如今清军虎视眈眈,李率泰老谋深算,绝不会善罢甘休,随时可能再次来袭,这些士兵若能真心效命,便是我军的助力,能大幅增强我军战力;若心怀二心,便是隐藏在身边的定时炸弹,一旦战事爆发,很可能倒戈相向,给我军带来致命打击,必须提前防范,绝不能掉以轻心。”

 

周瑞躬身应道:“末将明白,将军放心,末将会安排专人暗中观察,挑选忠诚度高、心思缜密的士兵,伪装成普通士兵,混入归降士兵的队列中,密切关注每一名归降士兵的动向,一旦发现异常,即刻汇报,绝不让隐患留存,确保我军后方稳固,不影响后续的战事准备。”

 

甘辉抬手拍了拍周瑞的肩膀,感受着对方铠甲的坚硬,目光望向厦门港的方向,海风呼啸而过,吹动着他的铠甲,甲片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声音铿锵有力,他沉声道:“李率泰绝不会善罢甘休,厦门之战的胜利,只会让他更加震怒,后续的围剿必然会更加猛烈,兵力也会远超此前,一场恶战在所难免。我们必须尽快将这些归降的士兵训练成合格的战力,让他们熟悉我军的作战方式与军纪,掌握海战与陆战的基本技巧,早日补充到水师与步兵之中,才能增强我军的实力,应对即将到来的战事,守护好厦门港这一抗清根基,绝不能让清军的阴谋得逞,让无数同胞的心血付诸东流。”

 

周瑞点头,眼神坚定,语气沉重却带着决绝:“将军放心,末将会督促士兵们加紧训练,制定更严格的训练计划,增加训练时长与强度,让他们尽快掌握作战技能,熟悉军纪,早日形成战力,为抗清大业效力,与将军一同守护厦门港,抵御清军的围剿,哪怕拼尽全力,也绝不退缩。”

 

营寨内的训练依旧在继续,整齐的脚步声与士兵们的呐喊声交织在一起,回荡在夜空之中,透着一股不服输的悍勇之气,驱散了深秋的寒意。这些归降的士兵们,大多是被迫入伍的汉人,心中本就对清军的压迫充满不满,如今归降大明,终于有机会为守护家园而战,心中满是坚定与执着,正努力褪去清军的旧习,融入新的队伍,想要在这场抗清大业中,找到自己的归宿,洗刷过往的无奈与屈辱,用鲜血与汗水,守护脚下的土地与身后的同胞,不让家园再遭清军的践踏。

 

而在厦门城的中军帐内,郑成功正与陈永华商议联络抗清势力的事宜,帐内的烛火摇曳,光影交错,将两人的身影映在帐壁上,忽明忽暗,帐壁上挂着几幅地图,上面用红笔标注着密密麻麻的记号。桌案上摆放着泉州、潮州等地的详细地图,地图上用红笔标注着各地的兵力分布、交通要道与防御工事,陈永华身着青色长衫,面容温和,眉眼间满是书卷气,鼻梁上架着一副细框眼镜,手中捧着一份书信,指尖轻轻摩挲着信纸边缘,感受着纸张的粗糙,轻声道:“郡王,属下已派出亲信林文前往泉州,联络郑彩,林文为人沉稳,口才出众,已详细向郑彩阐明了联合抗清的意图,以及当前清军即将大举围剿的局势,希望能与他达成联盟,共御外敌。郑彩虽与我军素有往来,也曾暗中支持过抗清事业,私下赠予过我军一些粮草,却也心存顾虑,担心联合抗清会引火烧身,遭到清军的重点围剿,毕竟他目前的势力远不如清军雄厚,麾下只有三千余兵力,一旦结盟,很可能成为清军的首要打击目标,因此并未立刻答应,只说需与麾下将领商议几日,综合考量利弊后,再给我军答复;前往潮州联络李定国旧部的亲信陈文,尚未传回消息,陈文行事谨慎,擅长隐蔽行踪,想必还在路途之中,或是已抵达潮州,正在与李定国的旧部将领李来亨等人商议结盟之事,后续有消息,属下会第一时间向郡王汇报,绝不延误。”

 

郑成功坐在桌案后的木椅上,身着深蓝色长袍,腰间系着玉带,玉带扣上雕刻着简单的云纹,面容刚毅,剑眉紧蹙,眼神深邃,指尖轻轻摩挲着地图上泉州、潮州的位置,感受着地图的纹理,眼神凝重,沉声道:“郑彩心存顾虑,情有可原,毕竟清军势力强大,掌控着大半天下,兵力雄厚,粮草充足,联合抗清确实风险极大,稍有不慎,便会满盘皆输,家破人亡,他的谨慎并非多余。你再派一名亲信,带上一批粮草军械,包括五百石粮食、两百柄长刀与五十箱箭矢,亲自前往泉州,赠予郑彩,以此表明我军的诚意,让他知晓我军并非只想利用他,而是真心实意想要联合抗清,共御外敌,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同时,向他说明当前的局势,若清军此次剿灭我军,下一个目标必然是他,泉州与厦门港相邻,唇亡齿寒,覆巢之下无完卵,唯有联合抗清,互通有无,互帮互助,整合双方的兵力与资源,才能形成足够的势力,抵御清军的围剿,保住各自的地盘,让麾下的士兵与百姓免受清军的践踏,也能为收复中原失地出一份力,若独自为战,最终只会被清军逐个击破,难逃覆灭的命运,届时他即便想退缩,也为时已晚。”

 

“属下明白,即刻安排人手前往泉州,挑选亲信张明前往,张明跟随属下多年,忠心耿耿,做事稳妥,定会向郑彩阐明利弊,尽力促成结盟之事,不辜负郡王的嘱托。”陈永华躬身应道,随即又面露担忧,眉头紧蹙,继续道:“郡王,李率泰战败之后,必然会向朝廷请求支援,整合三省水师与陆路兵力,形成绝对优势后再围剿厦门港,朝廷对郑成功的抗清势力早已心怀不满,定会大力支持李率泰,调拨兵力支援,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最多不过一月,清军便可能兵临城下。若不能尽快与泉州的郑彩、潮州的李定国旧部形成抗清联盟,后续作战,我军很可能会孤立无援,独自面对清军的大军围剿,兵力悬殊,压力极大,胜算也会大打折扣,甚至可能面临覆灭的危险。”

 

郑成功点头,眼神变得愈发决绝,语气坚定地说:“我知晓,此事刻不容缓,你务必尽快促成联盟之事,哪怕只能说服其中一方结盟,也能为我军减轻不少压力,增加胜算。同时,继续整顿粮草军械,盘点府库储备,统计现有粮食、兵器与弹药的数量,若有短缺,即刻派人前往周边村落采购,或组织百姓开垦荒地,确保粮草充足,军械齐全;督促工匠们加快修缮受损的战船,更换破损的船板与火炮,补充火炮、弹药与箭矢,确保每一艘战船都能随时投入战斗,战力不受影响;让甘辉将军加紧训练士兵,尤其是归降的新兵,制定针对性的训练计划,让他们尽快掌握我军的作战技巧,熟悉军纪,早日将他们训练成合格的战力,补充到水师与步兵之中,增强我军的整体实力。无论联盟能否促成,我们都要守住厦门港,这是我们抗清的根基,绝不能丢,哪怕独自面对清军的围剿,我们也绝不退缩,拼尽全力,也要与厦门港共存亡,为抗清大业保留一丝希望,不让无数同胞的心血白费!”

 

陈永华躬身领命,语气坚定,眼神中满是决心:“属下遵令,定不负郡王所托,全力以赴促成联盟之事,同时做好粮草军械的筹备与士兵训练的督促工作,确保我军做好万全准备,应对即将到来的战事,守护好厦门港,与郡王一同抵御清军的围剿,为抗清大业贡献全部力量!”

 

帐外的海风呼啸而过,吹动着帐外悬挂的“明”字大旗,猎猎作响,那抹鲜红的颜色,在夜色中格外醒目,似一团不灭的火焰,照亮了抗清之路的艰难与坚定,也点燃了将士们心中的斗志。福州的清军已在暗中紧锣密鼓地筹备围剿,整合兵力,打探情报,杀机暗藏,如同一头蛰伏的猛兽,等待着扑向猎物;厦门港的明军也在加紧备战,训练士兵,修缮战船,联络盟友,众志成城,如同一座坚固的堡垒,守护着脚下的土地。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厦门港的存亡,抗清大业的走向,皆悬于这场即将到来的恶战之中,空气中的杀意,渐渐弥漫开来,笼罩在厦门港与福州的上空,让人不寒而栗,预示着一场血腥的厮杀,已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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