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回包头的那个夜晚,月色朦胧,繁星点点。部队经过长途跋涉后,临时决定在一个名叫驿道的地方宿营。这个地方宁静而神秘,仿佛隐藏着无数的故事。
然而,就在这个看似平静的夜晚,一件令人惊讶的事情发生了。有人瞥见李国禄率领着一群人,携带着枪支,悄然离去。他们沿着西路渐行渐远,显然是朝着八路军的方向前进。这样的举动无疑引起了人们的猜测和议论纷纷。
冯湃骞得知了这个消息,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任务虽然已经顺利完成,但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却让他感到一丝意外。原本预期的结局似乎有了新的发展,他内心深处泛起了些许失落。
远处传来一条柴狗的嚎叫,丧家般的,一阵一阵的,可能是因了什么事主人在拿扁担痛殴。
他没有将结果第一时间电告戴笠,实际上想起要不要报告的时候他心里暗暗骂了声“狗屁”,不管三七二十一,让堂兄给他安排了一个女人,要了一壶老酒,然后兀自欢了一宿,醉了一夜。
若是论年龄,冯湃骞只比戴笠小两岁,另外自己既然属猴,猴子的脸自然没马的长,所以他还是认命的。谁让自己不是老蒋的同乡呢。
然而内心深处,冯湃骞很是不服气。
有几次做梦梦见汪铿,汪铿质问他为何背后对他这个老同学下毒手,他竟无言以对,末了只能自己骗自己说为了党国大业。
汪铿明白这不过是拿党国做挡箭牌罢了。
他死也不相信这会是党国的意图。
可纵然他冯湃骞对党国忠心耿耿,党国待他又如何?
戴笠和蒋介石都有一个共同点,用人原则不外乎三条:一是浙江老乡,二是黄埔出身,三是日本军校毕业,至少也是在日本留学过的,符合这三条,才算迈过了成为自己嫡系的门槛。
上面不成文的三原则当中,老乡又占第一,如果汪铿也是浙江人,恐怕就不会被戴笠白白牺牲了。
他猜想,这个杨凤山很可能也同时符合上述三条。
为此他东打西听,意图找到这个杨凤山,看看他究竟是何方神圣,让戴老板那么器重。
但总是不见其人,难闻其声。这让他怀疑到底有没有杨凤山这个人。
他知道,自己内心里有与这个神秘的杨凤山较量一番的意思,自己为这个人付出了太多,而这个人坐享其成,这让他感到不公平。
所以,尽管戴笠将他提前释放,还给了他济南工作站站长的名头,他并没有感激涕零。凭他的能力和贡献,他完全应该得到更多、更大。
可更多是多少,更大是多大,他自己也不清楚。
在调查李国禄的时候,冯湃骞意外得到一个情报,鳖刚村一要来大同参加一个日军与察哈尔省自治政府的联席会议。
冯湃骞这一回准备先斩后奏,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何况戴笠尚不知此情报。
他考虑过,这样做至少有两个好处,一是,一旦不成功,就像根本没有这回事那样,不给戴笠知道,戴笠就不会处分他。二是,如果事成,他就可以向戴笠邀功,由于事情紧急,来不及报告请示,他完全是出于对党国和老板的一颗忠心才下决心策划了这次行动,看看戴笠如何犒赏。
他让堂兄托关系弄了一张采访证。
上回鳖刚村一差点被自己的卫兵和厨师联手毒杀,谁也信不过了,除了几个日本警卫,内部的中国人几乎清洗了一遍,全换成新的,但新的人来了,不了解底细,也不放心,晚上睡觉都要枕着开了保险的手枪。
至于在天津城范围内的活动,就更加谨慎了,如果带一个警卫,上车后让警卫坐副驾驶位,他在后排,但很少坐着,为防备冷枪,通常都是躺卧在座位上。
带两个警卫的时候,便自己坐在中间,左右两边各有一个警卫。
去大同开会本来也是带了两个随身警卫的,但警卫不能带入会场,跟其他将领的警卫们一样,只能等候在外面的休息室里。
这次会议的主旨是逼蒋反异党,加强察哈尔省与日军的全方位合作,为了制造舆论,扩大影响,邀请了中外各大通讯社记者。
会议尚未开始,随身携带拍摄家伙的记者们就已经聚集在会场恭候了。
会议的前两项,是开幕式和与会人员全体合影。由于多位重量级人物会公开亮相,察哈尔省和日军都对进入会场的人员作了严格的检查和筛选,可是即便如此,现场依旧是混乱嘈杂。
各国的记者,各党派的眼线,中国人、日本人、美国人,都融入在混乱的人群里。
开幕式很快结束了,鳖刚村一这时候感到有点烦闷。
早早到了合影的位置,这里空气好一些,可以大口呼吸,其他人却行动迟缓,于是又有了尿意,起身去厕所,停了片刻,又没有任何成果。
他不禁有些懊恼。
盯着对面的墙壁,竟发现自己能够透过墙皮看到里面的砖石和石灰渣,在这些砖石和石灰渣的间隙里,有许多中国人的冤魂在滴血舞蹈,不过瞬间,又什么也看不到了,这使得他产生了某种奇怪的感觉。
出来后,发现其他人各就各位了。
鳖刚村一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接着就有人向摄影师示意,表示可以开始拍照了。
合影毕,众人起身,准备重新进入会场开始正式的会议,记者们想捕捉最后的画面,镁光灯刷刷刷闪成一片,烟雾弥漫。
这时,记者中的一人突然扔掉相机,从挎包里拔出手枪,对准鳖刚村一胸口毫不犹豫地连开三枪。
接着又响起了几声枪响,那是警卫们的枪口发出来的。警卫们闻声冲了过来,当即开了火,枪口冒出蓝色的烟雾,这个刺杀鳖刚村一的记者连中数弹,缓缓倒在鳖刚村一身边。
鳖刚村一惊讶和恼怒地哼唧了一声,一只手捂住胸口,一只手用力摆了摆,想制止警卫,说“慢,审问一下是受什么人指使……”
没想到自己气数已绝,话没说完,便抽搐着倒在了自己和记者的血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