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料被掀开的瞬间,腰间肌肤骤然接触到微凉的空气,薛兮宁像只受惊的猫,浑身一颤。
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捂,却被更快一步地攥住了手腕,力道不大,却不容挣脱。
他的目光沉沉地落在她平坦紧致的小腹上,嗓音里裹着一层冰碴子:“孟族送来的东西,你吃了?”
薛兮宁心头一跳,眼神躲闪,支吾道:“就……就尝了一口,那烤羊腿闻着实在太香了……”
话未说完,身子忽然一轻,天旋地转间,她竟被整个打横抱起,重重地按在了他的腿上。
这个姿势屈辱又暧昧,薛兮宁的脸颊“轰”地一下烧到了耳根,惊呼着挣扎起来:“!你放开我!你做什么!”
“做什么?”男人低沉的笑声在她耳畔响起,带着一丝危险的沙哑,“自然是执行家法。教教你什么东西能吃,什么东西不能碰。”他说着,那只宽大的手掌竟真的高高扬起,作势要往她身上落。
薛兮宁吓得浑身僵硬,慌乱地扭动着身体,声音都带上了哭腔:“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别……”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落下,那只手掌只是悬停在空中,最终却化作一声极轻的叹息,落在她的发间,温柔地揉了揉。
空气中紧绷的弦仿佛在这一刻骤然松弛,将下巴抵在她的肩窝,滚烫的呼吸喷洒在她的颈侧,声音闷闷的,带着一股子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委屈和无奈:“本王就是吃了醋,不行么?”
戏谑的惩罚瞬间消散,取而代异的是一种微烫的、几乎能将人溺毙的暧昧。
薛兮宁的挣扎戛然而止,她有些茫然地愣住了,半晌才像确认什么似的,猛地回过小脸,挺翘的鼻尖几乎要撞上他的脖颈,她在他颈间用力嗅了嗅,带着一丝狡黠促狭地低语:“我闻闻,哪里有酸味儿?”
这个动作无疑是火上浇油。
的呼吸猛地一滞,额角青筋不受控制地跳动了一下。
他眸色骤深,仿佛蛰伏的野兽被彻底惊醒。
下一秒,他不再有任何犹豫,翻身便将怀中的人儿死死压在了柔软的床榻之上。
这一次,他动了真格。
没有了方才的玩笑,只有纯粹的、不容反抗的压制。
惩罚虽不重,却带着令人心惊的力道,逼得薛兮宁眼圈泛红,再不敢有丝毫造次。
屋内的气氛,彻底从玩笑滑向了危险宠溺的边缘,每一寸空气都充满了令人战栗的占有欲。
与此同时,王府议事厅内,气氛却已降至冰点。
姚明辉再也坐不住,猛地起身,对着主位上的空座拱了拱手:“王爷既然公务繁忙,末将便先行告退了!”说罢,他转身便要大步离去。
“锵——”
两柄出鞘的长刀交叉着拦住了他的去路,刀刃在烛火下反射出森然的寒光,映着萧云卫毫无表情的脸。
姚明辉勃然大怒,厉声喝道:“放肆!你们敢拦本将军的路?”
回答他的,是冰冷而机械的声音:“王爷有令,任何人不得离开。”
“你们!”姚明辉气得胸膛起伏,正欲发作,眼角余光却扫到了角落里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身材魁梧,面容黝黑,正是之前给他引路的陈大山。
可此刻,姚明辉却如遭雷击,死死地盯着他,瞳孔骤然收缩。
这张脸……这张在记忆深处早已模糊的脸!
“陈大山……”姚明辉的声音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神机营副统领,陈大山!”
他猛地转头,目光如利剑般扫过厅内那些看似普通的护卫,一个又一个尘封的名字从他牙缝里挤出:“还有你,李四,北境斥候营校尉!王五,当年章萧元帅身边的亲卫!你们……你们怎么会在这里?!你们不是应该……”
不是应该全都死在了十多年前那场惨烈的北境之战中了吗?!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姚明辉心中翻起惊涛骇浪,却强迫自己维持着最后的镇定。
这些人,全都是当年那位被污为叛将的刘澄的旧部!
就在这时,一道不疾不徐的脚步声从厅外传来。
一袭玄色锦袍,缓步而入,他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仿佛刚刚只是处理了一件微不足道的私事。
他的目光淡淡地落在姚明辉身上,轻描淡写地开口,却字字诛心:“姚将军,不必如此惊讶。你恨陛下,恨他当年为了稳固皇权,不惜牺牲忠良,默许了章萧元帅的冤案。所以,你想借孟族之手,搅乱这天下,为章萧元帅复仇,不是么?”
姚明辉脸色煞白,嘴唇翕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却仿佛没看见他的惊骇,自顾自地继续说道,声音平静得可怕:“这些事,本王十岁那年就知道了。”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十岁那年,本王在围场被惊马所伤,险些丧命。高烧昏迷了三天三夜,醒来后,有人告诉本王,我这条命是捡回来的,但从今往后,身上背负的,将是永世不得声张的血海深仇。”
他的语气没有丝毫波澜,像是在讲述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故事。
可是在场的所有人,包括那些铁血的汉子,都听得脊背发寒,彻骨的寒意瞬间侵袭了四肢百骸。
姚明辉终于明白了。
他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个年仅二十的年轻亲王,看着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第一次感到了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这哪里是什么不问世事的闲散王爷!
这分明是一头潜伏了十年,精心磨砺爪牙,只为一击致命的恶狼!
皇帝可怕,因为他手握至高无上的皇权。
可眼前这个人……远比皇帝要可怕得多。
因为他不仅拥有皇子的身份,更拥有一颗在仇恨的深渊里浸泡了整整十年的心。
他所承载的,是一段被掩埋的血色历史,他所图谋的,又将是何等惊天动地的未来?
姚明辉死死盯着那张俊美却冰冷的面孔,一个荒谬到极致,却又仿佛能解释一切的念头,在他脑海中疯狂滋生。
这滔天的恨意,这隐忍的布局,这与刘澄旧部千丝万缕的联系……除非,除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