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秣:“你们都听到了,刚才的电子女声提示音说之前那次失败是第109次失败。这说明他们已经尝试了108次也都失败了,那这108次尝试是在哪里进行的?由谁主导的?不会这108次尝试的受体都……都是夏影本人吧!为什么?为什么要选她作为这样的连接线?这样做的意义何在!这些未解之谜既让人好奇又让人恼火!”
C脸上的表情也跟着严肃起来,“夏影之前参与过这样我们不明缘由的实验现在基本上已经是毋庸置疑的了!”
黎秣扭头看着C说:“C,你说你和严宕、夏影从小一起长大,那么……严将军有没有撇开你和严宕单独带夏影出去的情况?”
C的虎头面具被埋没在从墙面上遮挡下来的阴影里,“当然有过,你什么意思?黎秣。”
黎秣:“那每次夏影回来她有没有什么异样?”
C:“没有,没有任何异样。夏影的身体情况特殊,是这世上唯一能够与蓝罩融为一体并为己所用的人。严叔叔带她去做各种与蓝罩相关的身体测试再正常不过了,你不用再怀疑严叔叔了!我相信他绝不会强迫夏影做任何她不愿意做的事情的,这一点我可以用我的人格和性命来担保!”
黎秣皱眉道:“那这108次尝试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又是什么时候结束的?她又……受了多少苦!”
还没等他们继续探讨太多,C和严宕就先后被雷霆给叫走了。清道夫们又陆续在鬼泉巷里发现了一些新情况,等C和严宕走后黎秣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抱起怀里还处于昏迷状态的夏影钻进了一条已经被清道夫们确认安全的小巷分叉口走进了旁边的一间店铺里。
等夏影从半昏迷状态中苏醒过来,睁开眼就看到了将自己紧紧抱在怀里的黎秣刚毅流畅的下颌。而黎秣也立马感应到了低下头与她好不容易聚起光的眼睛相对,他眉眼弯弯眼神中的柔光四起。微笑着温和地说:“你醒了,好点儿了吗?”
“好多了。”夏影挣扎着想要站起却被黎秣紧搂在自己怀里不松手,她无可奈何地停止了动作左顾右盼,“宕哥他们呢?”
黎秣:“你不用找了,他们都去忙着解救被困在这里的孩子了。现在这个地方就只剩我们两人了。”
一听到只剩他们两人,夏影的脸颊又悄然爬上了两抹红晕。她真的是很爱害羞的姑娘,也许应该是性格使然吧。平时总是沉默寡言,内向又封闭拒人于千里之外。你说再多的长篇大论她能够回应一两个字似乎就是难得的恩赐了!世人大多都喜欢性格坦荡开朗活泼的类型,像夏影这种性子恐怕会非常容易招人厌吧。要不是黎秣阴差阳错地与她有了各种各样的交集,了解了她善良的本性。大概像这样被她的沉默经常性地暴击着也早晚会焦头烂额、抓狂至极吧!
想到这儿正安安稳稳坐在凳子上的黎秣轻笑出了声,“你怎么又脸红了,一听到只剩我们两人又害羞了不成?我就知道你是喜欢我的,这一点我很笃定。你的身体已经出卖了你,夏影!”
夏影一听到这句话脸颊上的那抹红晕又顺势爬到了耳朵根儿,她微低着头不敢看黎秣的眼睛。黎秣伸出手指温柔地扳起她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四目相对。
夏影全身的肌肉都开始紧绷起来,她眼神闪烁,“你……你想干什么?”
黎秣:“我想让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刚才的电子女声提示音说的第108次尝试失败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曾经被当作‘宇宙’连接线的受体进行了108次实验?”
一听到“实验”两个字夏影的眼角不易察觉地轻微抽动了一下,“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怎么想到用这个方法救严宕的?”
“就是情急之下就那样做了,就是这样。”
“好,这个你又是不说。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没有其他人,我还想说的是你把从崖海冢带出来的那具女尸旁的红色小汽车藏哪儿了?那红色的玩具小汽车是对你有特别的意义吗?我们相遇的那一天你并不是第一次进入崖海冢,你之前肯定早就进入过一次!是不是?夏影。”
“你……”
“我知道你有难言之隐,崖海冢的事你最不愿意的就是让严宕他们了解情况。所以我帮你避开了他们,我保证会守口如瓶,你能不能告诉我一人?”
“你是怎么下的定论?黎秣,你……怎么就那么肯定我之前已经去过崖海冢了?”
“因为我们在共同从棺材里坠落的时候,你紧紧地环抱住了我。如果不是之前已经来过了知道崖海冢的凶险,你又怎么会将才第一次见面的陌生男子给亲密地牢牢抱住。你早就知道底下等待我们的是怎样的凶险境地,所以才要将我紧抱在身边。否则与你失散的我当时必定会凶多吉少!”
“……”
“你怎么不说话了,你说呀!严夏影,我就那么不值得你托付任何秘密吗?我们一起经历了这么多,难道你现在还是无法信任我一点点吗?”
“你问得这些问题让我怎么回答你!黎秣,我快死了,我不想让你跟我一起万劫不复有错吗?”
“可是我想随你一起万劫不复!”
“你有病吧!”夏影恼怒地想要强行挣脱黎秣的怀抱却被他搂得更紧了!她的头被迫紧贴着黎秣的胸膛,他胸膛内急促而有力的心跳声贯入夏影的耳朵。
黎秣:“我就是有病,我已经病入膏肓了,你就不能救救我吗?”
夏影:“我怎么……”她还没说完就被黎秣贴上来的唇给强行封住了口,只是这一次夏影并没有由着他。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量,她竟然一把推开了他起来头也不回地就走向门口。
黎秣从凳子上摔到了地上,连忙爬起来大声说:“严夏影,不管今后你要去哪里我都陪你!为你而生、为你而死,我都甘之如饴!”
夏影顿了顿脚步还是头也不回地跑掉了,黎秣微微握紧拳头看着她孱弱而又坚定的背影心中更加明确了自己关于崖海冢的猜测是对的。她果然之前早已经去过一次了,只是那一次她在那里碰到了什么却不得而知。恐怕被她最后一次去特意带走的那个红色玩具小汽车才是解开谜题的关键。
夏影的身体奇迹般地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只是头脑还是稍微有一些发懵。她刚出小叉口就与迎面走来的严宕撞了个满怀,严宕一把用大手箍住了她的双臂好让夏影慢慢站稳。夏影一看是严宕又开始头大起来,光一个黎秣就够让她头疼的了。严宕的出现简直更是火上浇油、锦上添花了!
严宕毫无松手的意思,他略带惊喜地说:“影,你醒了,好多了吗?”
夏影微低着头,“嗯,没事了,哥。”
“你不用叫我哥了,不是跟你说了吗?以后叫我宕就行了!”
夏影认真地摇了摇头,“那可不行,我觉得还是叫哥更亲切一些。”
“什么啊,叫宕。听话!以后不叫哥了就叫宕!”
“哥,我……”
“你怎么又叫哥了,换换,叫宕!”
这时黎秣也跟了过来,一看到他走来严宕才松开紧紧箍住夏影双臂的手。
黎秣:“人家叫哥都叫了好多年了,现在突然让人改是不是有点儿强人所难啊!”
严宕一听也不示弱,“改个字而已有什么难的,你懂不懂人情世故啊?黎秣。”
黎秣轻笑着摇了摇头,“我是不太懂什么狗情世故!”
“你才是狗!”……正当两人打嘴仗打得正酣的时候,夏影早就遛墙边儿跑没影儿了。两个人酣畅淋漓地互怼了一顿才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夏影不见了人影。
“诶,小影呢?都怪你!黎秣。”严宕跺着脚就要去追,被C从后面伸出的大手给一把按住肩膀拦住了。C单手搭着他说:“宕,有情况!你们俩还在这儿闹啥闹,跟我走!雷霆他们发现了一些异常的地方,小影已经过去了。”
于是严宕和黎秣跟着C穿过蜿蜒晦暗的小径,拐了好几个弯。这条鬼泉巷虽然全巷只是一条狭窄到仅能容两人并肩通过的小巷,但却有着非常多的分支、分路。这些分支比主巷更窄仅能容一人通过,严宕和黎秣一前一后跟在C的身后穿行着。如行走在迷宫一般左转右转,直到被转的晕头转向才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