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生死搏杀
据点内的老弱妇孺们听到要撤离的消息，有的眼中满是不舍，他们在据点里住了许久，早已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看着熟悉的营帐与同伴，眼眶泛红，却依旧默默收拾行李；有的眼中满是恐惧，他们大多经历过清军的屠戮，亲人死在清军刀下，深知清军的残暴，害怕撤离途中遭遇危险，双手紧紧攥着行李，身体微微发抖，却依旧很听话，没有丝毫抱怨。众人纷纷收拾好简单的行李，大多是几件换洗衣物和少量干粮，跟着义士们朝着据点后侧的密道方向走去，脚步轻轻，生怕惊动门外的清军，只有孩童的低声啜泣，被大人紧紧捂住嘴，压抑在喉咙里，透着无尽的委屈与恐惧。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婆婆，头发全白了，在脑后挽成小小的发髻，身上穿着一件打满补丁的粗布衣裳，手里拿着一个布包，慢慢走到秦岳面前，布包用粗线缝补过好几处，边角都磨得发白。她的手微微颤抖，布满皱纹的脸上满是担忧，声音哽咽道：“将军，这是老婆子攒下的一点干粮，都是些粗粮饼子，还有几个晒干的野果，你们拿着，饿的时候能垫垫肚子。你们一定要保重身体，千万别出事，我们在青苇村等你们回来，等着你们推翻清廷，让我们能过上安稳日子。”
秦岳接过布包，布包不大，却沉甸甸的，能感受到里面粗粮饼子的温热，还有老婆婆手心的温度，心中满是酸涩，眼眶瞬间红了，却强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他朝着老婆婆深深躬身，声音沙哑道：“婆婆放心，我们一定会守住据点，也一定会活着去青苇村找你们，绝不会让你们失望，绝不会让百姓们失望，一定会继续抗争下去，推翻清廷的暴政。”
老婆婆点了点头，抹了抹眼角的泪水，不再多言，转身跟着人群朝着密道走去，脚步蹒跚，却依旧坚定，背影在昏暗的光线下渐渐远去，消失在密道入口处。看着老弱妇孺们渐渐远去的身影，秦岳紧紧攥紧了手中的布包，指节泛白，心中的信念愈发坚定——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都要守住大门，为他们争取足够的撤离时间，哪怕战死在这里，也值得。
门外的清军士兵们似乎察觉到了门内的动静，撞门的力度越来越大，盾牌撞击门板的声响愈发沉闷，大门被撞得“咯吱咯吱”作响，门板上的裂缝不断扩大，最宽的裂缝能塞进一个拳头，仿佛随时会被彻底撞破。赵武骑着马，看着大门上不断扩大的缝隙，眼神里满是狠厉，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抬手朝着身旁的士兵们高声喊道：“用火攻！把火把都点燃，扔进去烧了他们的据点，我倒要看看，他们在火里还能守多久！烧光他们的粮草，烧光他们的营帐，让他们插翅难飞！”
清军士兵们纷纷点燃手中的火把，火把燃烧着熊熊火焰，橘红色的火光映红了他们的脸庞，也映红了门外的天空，将飘落的雪粒都染成了红色。他们将火把朝着大门扔去，一支支火把落在门内的沙袋上，很快便燃起了火焰，火势顺着沙袋蔓延开来，越来越旺，橘红色的火焰窜起数尺高，“噼啪”作响，烧得沙袋冒出黑烟。浓烟顺着大门的缝隙蔓延进据点内，呛得门内的义士们剧烈地咳嗽起来，眼泪直流，视线也变得模糊不清，只能靠着听觉和直觉应对清军的进攻，不少人都被浓烟呛得头晕目眩，却依旧强撑着，不肯后退一步。
秦岳看着燃起的火焰，眼神里满是焦急，高声喊道：“快！都去水缸旁拿水桶，用水灭火！别让火势蔓延到营帐，不然里面的粮草和药品都会被烧毁，到时候兄弟们受伤了都没药治，也没东西吃！”
义士们纷纷跑到据点内侧的水缸旁，拿起水桶装满水，朝着火焰泼去。“哗啦”的泼水声混着火焰燃烧的“噼啪”声，在据点内响起，水花落在火焰上，溅起阵阵白烟，火势稍微小了些，可很快又重新燃起——清军不断有新的火把扔进来，加上风势的助力，火势根本无法彻底扑灭，浓烟越来越浓，整个据点都被烟雾笼罩，温度也越来越高，义士们的脸颊被火焰烤得发烫，皮肤都泛起了红晕，却依旧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只求能尽量控制火势，拖延时间，为老弱妇孺们争取更多的撤离时间。
小石拿着水桶，朝着火焰泼水，他身形瘦小，拎着装满水的水桶有些吃力，手臂微微发抖，可依旧咬牙坚持着。刚泼了几下，便被浓烟呛到，剧烈地咳嗽起来，眼泪和鼻涕直流，胸口闷得几乎喘不过气，弯着腰，捂着胸口，脸色涨得通红，却依旧不肯停下。秦岳看到后，立刻快步走过去，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帮他顺气，沉声道：“小心点，要是实在撑不住，就去后侧透透气，歇会儿再过来，不用硬撑。”
小石摇了摇头，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和鼻涕，袖子上满是泥土与血渍，擦得脸颊更脏了，却依旧笑得坚定，声音沙哑道：“将军，我没事，我还能战斗，不用歇。我能撑住，多泼一桶水，火势就能小一点，就能多争取一点时间，百姓们就能走得更远一点。”说着，便又拿起水桶，装满水后朝着火焰泼去，小小的身影在浓烟与火焰中穿梭，格外坚定，像是一株在狂风暴雨中顽强生长的野草，绝不低头。
就在这时，“轰隆”一声巨响，木门不堪重负，被清军士兵们彻底撞破了一个大洞，门板的碎片在撞击中飞溅开来，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有的碎片带着火焰，落在地上继续燃烧。清军士兵们见状，眼中满是狂喜，纷纷朝着洞里钻进来，像是一群饿狼扑向猎物，口中喊着“杀啊、冲啊”的口号，手中的兵器朝着门内的义士们劈砍而去，刀光剑影间，满是杀意。
门内的义士们立刻举起兵器，朝着钻进来的清军士兵砍去，刀光剑影间，鲜血四溅，惨叫声此起彼伏，浓烈的血腥味与浓烟混在一起，令人窒息。秦岳握紧手中的佩刀，朝着钻进来的清军士兵冲去，刀光闪过，一道冷冽的弧线划过半空，一名清军士兵的头颅应声落地，鲜血溅起数尺高，溅在他的脸上，带着温热的触感，却让他愈发坚定，眼神里满是狠厉，每一刀都带着致命的力道，将冲进来的清军士兵们一次次逼退，不让他们进一步深入据点，守住大门内侧的最后一道防线。
可清军士兵们的人数太多，源源不断地从洞口钻进来，像是永远都杀不完，一波接一波，朝着义士们猛攻。门内的义士们渐渐体力不支，伤亡越来越大，原本整齐的队伍，此刻变得愈发散乱，倒下的义士越来越多，他们的尸体堆积在大门内侧，将洞口堵了大半，鲜血顺着尸体流淌下来，汇成小溪，可依旧挡不住清军士兵们的进攻，他们踩着同伴的尸体，继续朝着据点深处冲去，眼中满是疯狂的杀意。
身材高大的王虎，左臂的伤口早已裂开，鲜血顺着手臂流淌下来，染红了手中的长刀，可他依旧咬着牙，挥舞着长刀，朝着清军士兵们劈砍而去，每一刀都带着千钧之力，将一名清军士兵的肩膀砍成重伤，士兵惨叫着倒下。可下一秒，便有两名清军士兵朝着他扑来，长刀同时刺向他的胸膛，王虎闷哼一声，却依旧不肯退缩，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挥舞着手中的长刀，将其中一名清军士兵的胳膊砍断，随后便倒在地上，昏了过去，胸口的鲜血汩汩流淌，很快便染红了身下的青石板。旁边的义士们想要去救他，却根本分身乏术，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被涌上来的清军士兵们淹没，心中满是愤怒与无力，却只能咬着牙，继续战斗，将悲痛化作力量，朝着清军士兵们猛攻。
秦岳看着身边倒下的兄弟，眼神里满是愤怒与不甘，拳头紧紧攥着，手臂上的伤口再次裂开，鲜血顺着刀身流淌下来，滴在地上，与其他的血迹融为一体，可他依旧挺直脊背，不肯后退半步，手中的佩刀挥舞得越来越快，刀光闪过，又有几名清军士兵倒在地上，尸体堆积在他的脚下，将他围在中间。他知道，自己必须坚持下去，哪怕体力耗尽，哪怕身受重伤，也要为李长老他们争取更多的时间，只要老弱妇孺们能安全撤离，就算自己战死在这里，也值得，就算付出再多的牺牲，也绝不后悔。
门外的赵武看着洞开的大门，眼神里满是得意，放声大笑起来，笑声粗犷而残忍，朝着身后的清军士兵们高声喊道：“冲进去！都给我冲进去！剿灭反贼，不留活口，据点里的东西，谁抢到就是谁的！男女老少，一个都别放过，杀干净，斩草除根！”
清军士兵们听到命令，眼中满是贪婪与狠厉，纷纷朝着门内冲去，据点内的厮杀愈发激烈，兵器碰撞的声响、士兵的呐喊声、惨叫声、火焰燃烧的噼啪声交织在一起，令人不寒而栗，浓烈的血腥味与浓烟混在一起，弥漫在整个据点内，让人窒息，连空气都变得沉重起来，压得人喘不过气。
小石看着越来越多的清军士兵冲进来，义士们的伤亡越来越大，原本千余人的队伍，此刻能战斗的仅剩几百人，眼神里满是焦急，额头满是冷汗，却依旧咬牙坚持着，手中的短刀不断朝着清军士兵们刺去，虽然力气不大，却依旧精准，一次次避开清军的攻击，又一次次反击。他知道，再这样下去，将军和剩下的兄弟们都会出事，必须让将军先撤，留下火种，才能继续抗争下去。他转头看向秦岳，高声喊道：“将军，您快撤吧！从密道走，这里有我带着兄弟们挡住他们，您一定要安全去青苇村和李长老汇合，带着大家继续抗争，推翻清廷，不能让兄弟们的牺牲白费！”说着，便握紧手中的短刀，朝着清军士兵们冲去，小小的身影在人群中穿梭，像是一株顽强的野草，哪怕面对狂风暴雨，也依旧不肯低头，用自己的身躯挡住清军士兵们的进攻，为秦岳争取撤离的时间。
秦岳看着小石冲进去的身影，眼神里满是动容，眼眶微微发热，却依旧摇了摇头，沉声道：“我不走，要走一起走，绝不丢下任何一个兄弟！我们是并肩作战的战友，是生死与共的亲人，一起经历过无数次厮杀，一起扛过无数次艰难险阻，就算战死，也要死在一起，绝不独活，绝不辜负兄弟们的信任！”说着，便也朝着清军士兵们冲去，与小石并肩作战，刀光剑影间，两人配合默契，一次次将清军士兵们逼退，守护着据点的核心区域，哪怕身边的兄弟越来越少，也依旧不肯退缩，坚守着心中的信念。
据点内的火焰越来越旺，浓烟越来越浓，将整个据点都笼罩在一片火海之中，火光映红了天空，也映红了义士们的脸庞，每一张脸上都满是决绝，没有丝毫畏惧。义士们的人数越来越少，此刻能战斗的仅剩数百人，可每个人的眼神里都没有丝毫退缩，依旧在拼尽全力战斗，他们用自己的鲜血与生命，守护着身后的希望，书写着属于天地会的悲壮传奇，每一次挥刀，每一次反击，都透着不屈的抗争，透着对尊严的坚守，透着对百姓的守护。
秦岳的身上又添了不少新伤，胸前、手臂、后背都有伤口，鲜血顺着衣衫流淌下来，浸湿了全身，将他的玄色短打染成了暗红色，衣衫紧紧贴在身上，透着刺骨的寒意，可他依旧挺直脊背，不肯倒下。他的体力早已耗尽，握着佩刀的手都在微微颤抖，每挥一刀都要耗费巨大的力气，手臂酸痛得几乎要抬不起来，可他依旧咬牙坚持着，眼神里满是决绝，没有丝毫畏惧，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守住据点，为百姓们争取时间，守住反清大业的希望。
他看着门外源源不断的清军士兵，又看了一眼密道方向，心中暗暗祈祷：李长老，一定要把老弱妇孺们安全送出去，一定要守住反清大业的希望，就算我们都战死在这里，也要为后续的抗争留下火种，让天下百姓知道，还有人在为他们抗争，还有人在为推翻清廷的暴政而努力，绝不放弃，绝不低头。
就在这时，赵武骑着马，从大门的洞口冲了进来，手中的长枪泛着冷光，枪尖锋利无比，直指秦岳的胸膛，速度快如闪电，带着致命的杀意。他眼神里满是狠厉与得意，放声大笑道：“秦岳，你的好日子到头了，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你以为你能守住据点吗？你以为你能护住那些反贼和百姓吗？都是妄想！今天，我就要取你的首级，剿灭所有反贼，回去领赏！”
秦岳见状，立刻侧身躲开，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长枪的攻击，枪尖擦着他的衣襟划过，在青石板上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迹。他手中的佩刀朝着赵武的马腿砍去，刀光冷冽，带着浓烈的杀意，赵武连忙抬腿躲开，战马嘶鸣一声，前蹄扬起，避开了佩刀的攻击。两人瞬间便展开了激战，枪刀碰撞的声响震耳欲聋，火花四溅，周围的士兵们都不敢靠近，只能远远地看着，生怕被两人的兵器波及，稍有不慎便会丢了性命。
赵武的枪法精湛，招招致命，每一枪都朝着秦岳的要害刺去，枪身舞动间，带着呼啸的风声，攻势凶猛，不给秦岳丝毫喘息的机会。而秦岳的体力早已不支，身上的伤口又不断流血，力气越来越小，面对赵武的猛攻，渐渐落入下风，身上又添了几道伤口，鲜血直流，脸色愈发苍白，嘴唇泛着青紫，却依旧不肯退缩，咬牙坚持着，一次次避开赵武的攻击，又一次次反击，哪怕每次反击都要耗费巨大的力气，也依旧不肯放弃。
赵武看着秦岳狼狈的模样，眼神里满是得意，放声大笑道：“秦岳，你终究还是败了，识相的就束手就擒，或许我还能饶你一命，让你留个全尸。要是继续抵抗，等会儿被我的士兵们抓住，可有你好受的，我会让你受尽折磨，再慢慢处死你，让你知道反抗清廷的下场！”
秦岳冷哼一声，眼神里满是不屑与坚定，他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血迹沾在指尖，泛着暗红的颜色，声音沙哑却依旧清晰：“我秦岳生为天地会的人，死为天地会的鬼，就算战死，也绝不会向你们这些欺压百姓、祸乱天下的乱臣贼子低头！想要我束手就擒，做梦！清廷的暴政，百姓们早已忍无可忍，我们天地会的兄弟们，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要推翻清廷，还天下百姓一个太平盛世，就算我死了，也会有更多的人站出来，继续抗争，你们永远都无法阻止我们！”
说着，便握紧手中的佩刀，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朝着赵武再次冲去，刀光闪过，带着不屈的杀意，哪怕明知不敌，哪怕知道自己可能会战死在这里，他也依旧不肯退缩，只为了心中的信念，为了身后的百姓，为了反清大业的希望，就算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据点内的厮杀依旧在继续，火焰越来越旺，浓烟越来越浓，可义士们的战斗意志却丝毫没有减弱。他们用自己的鲜血与生命，诠释着什么是抗争，什么是尊严，什么是守护，每一个倒下的义士，都用自己的身躯，为后续的抗争铺垫着道路，留下了不屈的火种，留下了希望的光芒。
这场生死搏杀，远未结束，属于天地会的抗争之路，依旧漫长而艰难，清廷的暴政依旧笼罩着天下，百姓们依旧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受尽欺压与屠戮，看不到丝毫希望。可他们绝不会低头，绝不会放弃，哪怕付出再多的牺牲，也要继续抗争下去，直到推翻清廷的暴政，还天下百姓一个太平盛世，让每一个人都能过上安稳、有尊严的日子，不用再流离失所，不用再受欺压，不用再面对清军的屠戮。
寒风吹过山谷，带着浓烈的血腥味与烟火气，卷起地上的雪粒与血渍，在空气中肆意弥漫，远处的天空渐渐泛起鱼肚白，新的一天即将到来，曙光即将冲破黑暗，可据点内的厮杀，依旧在继续，不屈的抗争，也从未停止，那抹在火海中坚守的身影，那股不屈的意志，终将化作希望的火种，照亮后续的抗争之路，点燃天下百姓心中的希望，让抗争的火焰，永远燃烧，永不熄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