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凡诊脉后道:“你这是蛲虫病,开一副《追虫丸》内服,再用百部30克煎水,睡前灌肠,杀虫效果更佳。”
针灸,张凡撤去阳陵泉、太冲,换上曲池、血海两穴,清热祛风以止痒……妇人正是被肛周瘙痒折磨。
妇人千恩万谢地离去了。
又一位须发花白的老者蹒跚走来,面色萎黄,身形消瘦。
“你这是绦虫病,用槟榔南瓜子合剂最是对症。”张凡细细叮嘱,“生南瓜子60至120克,研碎空腹服下,一两个时辰后,再服槟榔煎剂……槟榔60至120克,水煎温服,隔半个时辰,再服玄明粉10克,促进虫体排出。”
张凡又为老者施针,主穴不变,因老者虫积日久,脾胃虚弱,便加了脾俞、胃俞两穴,以健脾益气。
老者连连作揖,感激涕零。
就这样,张凡一个接一个地开方、施针。眼看日头西斜,,医棚后方突然传来一阵骚动,瞬间打破了小镇的宁静。
“快跑啊!林邑巴国的偷袭!”
原本排着长队的百姓顿时乱作一团,四散奔逃。
数十匹战马踏破小镇入口的木栅栏,身披兽皮的异族骑兵挥舞着弯刀,凄厉的惨叫此起彼伏。
张凡眉头紧锁……
“张神医,快逃吧!”身边的中年人一把拉住张凡的衣袖。他正是方才被张凡治疗的瘿病的患者。
“你带他们往山坳躲,那里有密林掩护,切记避开开阔地。”张凡却反手按住他的手腕。
话音未落,一道寒光已劈面而来!
是一名林邑巴国骑兵,见张凡站在原地不动,竟挥刀直劈他的面门。刀锋裹挟着劲风。
张凡只是侧身微闪,右手屈指一弹,一根银针,精准无误地刺入骑兵腕间的阳溪穴。
“呃!”
骑兵只觉手腕一麻,弯刀“哐当”落地,整个人重心失衡,从马背上栽了下来。
这一幕,让奔逃的百姓齐齐顿住了脚步,惊呼声戛然而止。
张凡抬头,目光冷冽地扫向那些骑兵,左手顺势从药篓中抓起一把晒干的草药——正是鬼箭羽,茎上带刺,坚硬如铁,乃是活血化瘀、消肿止痛的良药,此刻却成了克敌的暗器。
手腕一抖,数十根鬼箭草飞射而出,每一根都精准命中战马腿。战马吃痛,纷纷人立而起,发出震耳的嘶鸣,将背上的骑兵掀翻在地。
“妖法?”
不知是谁在骑兵阵中喊了一声,林邑巴国的骑兵顿时阵脚大乱。
张凡却并未趁势追击:“快!再晚就来不及了!”
一名漏网的骑兵正举刀砍向一个蜷缩在墙角的孩童。那孩童吓得双目圆睁,忘记了哭。
张凡身形一闪,右手探入腰间,摸出一把三寸小刀……只听“啪”的一声脆响,精准撞上骑兵的手腕,那骑兵只觉一股浑厚的力道涌来,弯刀脱手飞出,插进旁边的土墙里。
孩童的母亲连滚带爬地冲过来,抱着孩子对着张凡连连磕头,嘴里反复念着“谢谢恩人”。
张凡扶起她,刚想说些什么,却见远处尘头大起,竟是更多的骑兵朝着这边赶来。
“张神医,不能再等了!”方才那中年汉子带着几个青壮折返回来,手中握着锄头扁担,脸上满是决绝,“我们来断后!”
张凡看着那些眼中燃着怒火的青壮,又看了看身后密密麻麻、面色惶恐的百姓。
“不必断后。”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安定人心的力量,清晰地传遍了每一个耳中。
张凡手中的三寸小刀,幻化成三尺大刀,刀身流转着淡淡的青光。他的身影消失在原地,下一刻,骑兵阵中便响起一片此起彼伏的惨叫。
刀光过处,无人能挡,那些凶悍的骑兵纷纷落马。
“张神医这是后天巅峰?”
“这速度……怕不是先天境界吧?”
百姓们看得目瞪口呆。
骑兵阵中,不知是谁认出了这等境界的威压,当即大喊一声“撤”,余下的骑兵如蒙大赦,调转马头便逃。
百姓们都十分感激张凡,纷纷围到他身边,有的捧来清水,有的递上干粮。
“大家不用客气,悬壶济世,护佑一方,本就是医者的本分。”张凡收起大刀笑了笑。
“张神医,敢不敢与老夫比一比医术?”
这时候,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从人群中步走出,目光炯炯地看着张凡手中大刀。
张凡抬头看了一眼,肩上挎着一个药箱,身上穿着浆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裳,腰间挂着一枚虎符,显然是军中之人。
“可以。”这老者内息沉稳,竟是一名后天期的老军医。
很快,有人送来一个手臂受创的伤兵。那伤兵面色惨白,右臂血肉模糊,伤口深可见骨,鲜血还在汩汩往外流。
“请。”老军医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目光落在伤兵的手臂上。
张凡也不推辞,上前几步查看:“重度刀伤,伤口深、出血多,伤及手太阴肺经之肌腱与桡动脉。针灸以‘阿是穴’为主,搭配曲池、合谷,行气活血,通络止痛;再辅以大陵穴,收敛止血。”
张凡已取出银针,手法快如闪电,几息之间便将银针刺入穴位。神奇的是,随着银针捻转,伤兵手臂的出血竟渐渐止住了。
紧接着,张凡取出特制丝线,动作行云流水,不过片刻便将断裂的血管与肌腱缝合妥当。
“外用《生肌玉红膏》,祛腐生新;内服《八珍汤》,熟地、当归、白芍、川芎养血,人参、白术、茯苓、甘草益气,补养气血以助愈合。”张凡开药方。
老军医点了点头,眼中闪过赞许。
很快,又有人送来一个腿部受伤的伤兵。这伤兵腿上缠着布条,布条早已被鲜血浸透,疼得额头冷汗直冒。
老军医上前检查,指尖在伤兵腿上轻轻按压,沉声道:“伤口深一寸,未伤及筋骨,然足少阳胆经经脉断裂,气血瘀滞,故红肿疼痛、渗血不止。当以止血、清热解毒、消肿止痛为先。”
取出银针,以阿是穴为主,搭配足三里、阳陵泉,手法娴熟老道。针灸过后,取出桑皮丝线缝合伤口,只是速度比张凡慢了半分。
“外用《云南白药散》,化瘀止血;内服《三七丸》,活血定痛。”老军医收针,看向张凡,“后期伤口止血、红肿消退后,当以当归活血汤加减,养血活血,方能避免经脉挛缩。”
张凡点头。
紧接着,又有两名胸口受了轻度刀伤的伤兵被抬了过来。
张凡上前一步,淡声道:“轻度刀伤,表皮破损、出血少,无需针灸。即刻以煮沸的金银花、野菊花水冲洗伤口,去腐消毒,再以干净纱布覆盖包扎,每日换药一次。”
两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两人,各显神通。
救治伤兵的过程中,张凡的速度始终比老军医快上一倍,且诊断精准,用药考究。
待一切安顿妥当,“老夫薛东波,乃是镇南军的军医令。今日一见,张神医医术通神,武道卓绝,老夫佩服。”老军医才对张凡拱手。
“不敢当。薛军医的缝合之术,沉稳老辣,亦是让晚辈受益匪浅。”张凡回礼。
“老夫行走战地数十载,还是头一回遇到这般年轻的奇才。若不嫌弃,便随老夫回营盘小住几日?”薛东波哈哈大笑。
“前面带路!”张凡微微一笑。
张凡与薛东波一同返回镇南军的营盘,白天,二人穿梭于伤兵营中。
入夜后,营帐中点起一盏油灯,二人对坐于案前,薛东波铺开《行军医方》,谈及姚僧垣以桑皮线缝合肠腑的奇术;
张凡讲解“气血互生”“祛腐必先生新”的深层医理,从晚上到第二天亮。
“老夫行医半生,只知医病,却不知医道竟有这般天地。”
“医道无界,战地之上,活人之术便是至道。”张凡则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