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定十三年秋,两浙东路明州(今宁波)急报震动临安 —— 新法水路巡讲队渔户讲师周老栓,在明州港码头的讲习点遇害!死状诡异至极:尸身既泛着紫雾藤中毒的暗紫色斑纹,又有海毒特有的皮肤青白肿胀,现场散落着红信草残枝与一枚刻有大理国 “五华纹” 的青铜令牌,更骇人的是,码头巡逻兵在附近海域打捞起一具走私商船水手的尸体,死状与周老栓如出一辙,身上藏着琉球群岛特有的 “海萝” 毒草。
“是跨境勾结!” 章良能将两份尸检初报拍在案上,神色凝重,“明州是南宋最大的海外贸易港口,琉球、日本、大理的商船往来不绝。周老栓是泉州海毒案后,最早学会海毒辨识的渔户讲师,近期正协助官府清查走私毒物的商船,他的死,定是大理国残余势力联合海外商人下的毒手!”
李羽白的验尸工具箱已添上 “跨境毒物检验套装”—— 含海水石灰水试剂、五华纹图谱、海外毒草标本,身旁的沈砚、林薇腰间多了禁军配发的短刀,经历多次生死,两人眼神愈发坚定。“紫雾藤是大理特有,海萝毒草仅生长于琉球,青铜令牌刻着大理五华纹,这是赤裸裸的跨境联合反扑。” 李羽白指尖划过青铜令牌拓片,“他们用两种异域毒物混合毒杀,既想伪装成红信草模仿案,又想借海外贸易的复杂性掩盖踪迹,妄图让新法在海疆寸步难行!”
六日后,李羽白一行抵达明州港。码头上帆樯林立,琉球、波斯商船鳞次栉比,空气中弥漫着海盐与香料的混合气息。明州知府赵彦呐迎于码头,面带难色:“李少卿,此案棘手至极。周老栓遇害前,曾举报过一艘名为‘琉球号’的商船走私不明毒物,但该船船主森川太郎是琉球国王册封的贡商,地方官府无权搜查。且大理国前将领高祥的亲信近期频繁出入‘琉球号’,怕是……”
“贡商亦不能凌驾于大宋律法之上!” 李羽白打断道,“即刻带我去案发现场,再传讯‘琉球号’的随行译员,我要亲自问话。”
案发现场位于码头西侧的新法讲习点,一间简陋的木屋前。周老栓的尸身躺在木屋门槛上,身上盖着渔网状的茅草,尸身一半泛暗紫斑纹,一半泛青白色肿胀,口唇紫绀,舌尖泛灰,正是紫雾藤毒与海毒混合的特征。木屋内外散落着红信草干枝,地面残留着半杯浑浊的海水,墙角藏着一枚青铜令牌,正是那枚刻有五华纹的大理令牌。
“沈砚,用海水石灰水检测地面海水样本;林薇,采集尸身皮肤残留物和红信草样本;我来查验尸身。” 李羽白戴上麻布手套,俯身细查。
银探针拨开周老栓的嘴唇,牙龈处既有紫雾藤毒的细微水泡,又有海毒特有的黏膜溃烂;手腕内侧无针孔,却有细密的划痕,像是被带刺的植物划伤;指甲缝中嵌着两种异物 —— 一种是紫雾藤的纤维,另一种是淡绿色的胶状物质。“是混合毒杀,但并非注射,而是接触毒。” 李羽白取出海外毒草图谱,“这淡绿色胶状物质是琉球‘海萝毒草’的汁液,海萝毒草茎叶带刺,凶手用带刺的海萝茎秆蘸取紫雾藤汁液,划伤周老栓的手腕,两种毒物通过伤口同时侵入体内,发作更快,症状更复杂。”
沈砚此时禀报:“老师,海水样本中检测出海萝毒草汁液和紫雾藤毒素,且盐分浓度与琉球海域一致,并非明州港海水!”
林薇补充道:“红信草是无毒干枝,青铜令牌内侧刻着‘高’字,与大理前将领高祥的姓氏吻合;且木屋外的脚印中,发现了琉球商船特有的草编鞋底痕迹!”
“传译员!” 李羽白厉声道。片刻后,一名通晓汉、琉球语言的译员被带到,神色慌张。“‘琉球号’近期是否装载过海萝毒草或紫雾藤?高祥的亲信是否登船?”
译员颤抖着回答:“森川太郎大人…… 确实让水手从琉球运来一批‘海草’,说是制作香料的原料;高祥大人的亲信高武,三日前曾在船上与森川大人密谈,还拿走了一包东西,具体是什么不清楚。”
赵彦呐皱眉道:“森川太郎坚称‘琉球号’是贡船,拒绝官府搜查,还说要向琉球国王抗议大宋污蔑。”
“贡船更应守法!” 李羽白道,“即刻率禁军封锁‘琉球号’,若敢反抗,以走私毒物、蓄意杀人论处!”
明州港码头瞬间戒严,禁军乘船包围 “琉球号”。森川太郎是个身材矮胖的琉球商人,身着锦袍,站在船舷上大喊:“李少卿此举是破坏宋琉邦交!我船中皆是贡品,绝无毒物!”
“是否有毒,一查便知!” 李羽白率人登船,直奔货舱。货舱内堆满了香料、丝绸,看似无奇,但在角落的木箱中,发现了大量晒干的海萝毒草和密封的紫雾藤汁液瓷瓶,瓷瓶上印着大理五华纹;更搜出一本账本,记录着 “海萝毒草销往大理高氏”“紫雾藤汁液走私明州” 等字样,落款处有森川太郎和高武的签名。
高武此时手持弯刀,带着数名亲信冲出:“谁敢动森川大人的货物!”
禁军立刻上前,双方展开激战。李羽白一眼看穿高武的招式 —— 正是大理禁军的刀法,他侧身避开弯刀,沈砚、林薇配合夹击,片刻便将高武制服。森川太郎见状,瘫软在地。
回到明州府衙,审讯连夜进行。高武起初拒不认罪,直到李羽白拿出瓷瓶、账本和青铜令牌,他才供认:自己是大理国前将领高祥的侄子,韩党覆灭后,高祥率残余势力逃往琉球,与森川太郎勾结,通过走私海萝毒草与紫雾藤汁液到南宋,再利用这些毒物制造模仿案,阻挠新法推广,同时积累资金,妄图复辟大理。周老栓发现他们走私毒物的秘密,还在讲习班教授渔户辨识海萝毒,便被他们用混合毒杀害,伪装成红信草模仿案。
“那名水手为何也死了?” 李羽白追问。
森川太郎瑟瑟发抖:“他…… 他目睹了杀人过程,怕他泄露,便用同样的毒物杀了他,丢入海中,想毁尸灭迹。”
真相大白,李羽白当即决定在明州港码头公开审理此案。沈砚用海水石灰水演示海萝毒的检测方法 —— 海萝毒汁液遇海水石灰水会变成深绿色;林薇展示紫雾藤与海萝毒混合的毒性实验,讲解两种毒物的辨识口诀;李羽白则手持五华纹令牌和账本,向围观的渔户、商人、外国商船船员高声道:“新法不仅管大宋境内,更管跨境贸易中的恶行!无论是琉球商人,还是大理残余势力,敢用毒物害人、阻挠洗冤昭雪者,大宋律法绝不轻饶!”
他下令将森川太郎流放三千里,没收走私货物;高武因故意杀人、勾结外敌,被判斩立决;同时,在明州港设立 “跨境毒物检验点”,由新法巡讲队与码头官府联合值守,所有入港商船必须接受毒物检查,渔户和商人可随时来讲习点学习跨境毒物辨识。
消息传遍明州港,各国商船纷纷主动配合检验,渔户们更是拍手称快。琉球国王得知此事后,派使者向南宋致歉,承诺严惩走私商人,维护宋琉贸易秩序。大理国残余势力的跨境毒谋彻底破产,沿海各州府纷纷效仿明州,设立跨境检验点,《洗冤集录》新增的 “跨境毒物混合检验” 章节在海疆广为流传。
李羽白回到临安时,检验学馆已迎来首批外国求学弟子 —— 琉球、高丽的商船译员和仵作代表,他们专程来学习新法检验技术。沈砚兴奋地禀报:“老师,明州一案后,沿海十三个港口都设立了跨境检验点,水路巡讲队已扩招至八支,《洗冤集录》的译本都传到琉球了!”
李羽白抚摸着案头的跨境毒物图谱,指尖划过那枚伴随自己穿越的法医徽章,身旁并列摆放着楚峰的巡讲令牌、秦风与罗燕的遗物,心中感慨万千。他知道,跨境毒谋的破获,只是新法走向海外的第一步 —— 海外诸国的异域毒物、跨境贸易的利益纠葛,仍会是不小的挑战。
“沈砚、林薇,” 他目光坚定,“明日起,我们成立‘跨境检验研学馆’,接纳外国弟子,将新法的‘证据至上’理念传播到海外;巡讲队组建‘海疆特战队’,专门打击跨境毒物走私,让‘天下无冤’的光芒,照亮每一片与大宋往来的海域。”
窗外,秋高气爽,临安府的西湖波光粼粼。李羽白望着远方的海岸线,仿佛看到明州港的商船扬帆起航,带着《洗冤集录》的智慧,驶向茫茫大海。他知道,未来的道路依旧漫长,或许还会有更诡异的异域毒物、更隐蔽的跨境阴谋,但只要他和学员们坚守初心,以证据为刃,以律法为盾,就一定能守护大宋的安宁,让洗冤昭雪的正义,跨越山海,无处不在。
而此时的南洋爪哇岛,一艘载满未知毒物的商船正缓缓升起风帆,船主手中握着一封密信,信上盖着一枚从未见过的异域印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