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滇边紫雾破蛮谋
书名:宋法医:洗冤录 作者:定南彭于晏 本章字数:3513字 发布时间:2025-12-12

嘉定十三年夏,西南边疆急报如雪片般飞抵临安 —— 新法陆路巡讲队队员秦风、罗燕,在大理国与南宋交界的邕州广南县遇害!死状诡异:尸身布满暗紫色斑纹,口唇泛绀却无苦杏仁味,现场散落着不知名的暗紫色草种,当地壮族部落首领侬智高对外宣称 “两人亵渎山神,遭紫雾反噬而亡”,煽动部落民众封锁山道,禁止官府入内查验,巡讲队其余成员被困山中,生死未卜。

“是边疆异毒!” 章良能指着急报上 “暗紫色草种”“紫雾反噬” 等字样,忧心忡忡,“邕州地处宋、大理、安南三国交界,民族混杂,壮族侬氏部落盘踞广南百年,世代信奉山神,对朝廷律法本就心存抵触。那暗紫色草种,定是当地独有的‘紫雾藤’种子,此草剧毒,只生长在滇边悬崖峭壁,壮族人视之为山神信物,外人触碰便以‘亵渎神明’论处!”

李羽白的验尸工具箱已添上边疆特有的 “草木灰 + 糯米水” 解毒试剂和《洗冤集录》增补版 “边疆异毒图谱”,身旁的沈砚、林薇面色凝重,楚峰的牺牲犹在眼前,如今又有两名队员遇害,两人眼中满是悲愤。“这不是简单的部落迷信。” 李羽白指尖划过图谱上 “紫雾藤” 的画像,“紫雾藤毒性猛烈,需特殊手法提取汁液,且能同时毒杀两人、布置现场,背后必有懂毒物的同谋。侬智高煽动民众封锁山道,实则是怕我们揭穿毒杀真相 —— 新法要推至边疆,这道‘蛮谋’必须破!”

七日后,李羽白一行抵达邕州城。知州周显明出城相迎,面带难色:“李少卿,广南县山路崎岖,侬氏部落封锁了所有入口,声称‘外人入山必遭山神报复’。且大理国近期在边境异动频繁,有传言说侬智高与大理国相高泰祥暗中勾结,怕是想借这桩命案挑起边乱,阻挠新法推广。”

“山神报复?” 李羽白冷笑,“若真是山神,为何只杀巡讲队员?我等奉朝廷诏令而来,既要救人,更要查案,侬氏部落纵有天大的习俗,也不能凌驾于国法之上!”

次日清晨,李羽白一行带着禁军,直奔广南县。山道入口,数百名壮族民众手持长刀、长矛列队阻拦,侬智高身着部落首领服饰,站在土坡上高声喊话:“朝廷官员速速退去!那两人亵渎山神,死有余辜,再敢上前,休怪我们不客气!”

“乡亲们!” 李羽白勒马驻足,让随行的壮族通译高声传话,“我们不是来破坏习俗的!巡讲队队员是来教大家辨别冤屈、防治毒物的,他们死得蹊跷,若真是山神报复,为何现场会有紫雾藤种子?我今日便入山验尸,若查不出人为痕迹,任凭大家处置;若查出是有人下毒嫁祸山神,便是有人利用你们的信仰谋财害命!”

壮族民众闻言,议论纷纷。人群中一位白发老者站了出来,是部落的老祭司韦仲,他对着侬智高躬身道:“首领,李少卿说得有理,此事关乎部落清誉,不如让他们查验,若真是人为,也好为山神正名。”

侬智高见状,只得咬牙应允:“好!但只许李少卿一人入山,随从不得靠近,若敢破坏山神祭坛,休怪我翻脸无情!”

“不必。” 李羽白道,“我需带两名助手,且要当着大家的面验尸,让所有人都看清真相。”

侬智高无奈,只得让路。山道蜿蜒,两侧林木茂密,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异香。案发现场位于一处壮族祭祀的山坳,秦风、罗燕的尸身躺在祭坛旁的石板上,身上盖着茅草,周围散落着数十粒暗紫色草种,正是紫雾藤种子。

李羽白戴上麻布手套,掀开茅草,一股辛辣的异香扑面而来。两人尸身布满暗紫色斑纹,从颈部蔓延至四肢,口唇泛绀,瞳孔缩小,与紫雾藤中毒的症状完全吻合。“沈砚,用草木灰 + 糯米水检测尸身皮肤;林薇,采集现场草种和祭坛周围的土壤样本。”

他用银探针拨开秦风的嘴唇,牙龈处无水泡,却有细微的裂口;再检查两人的手腕,发现内侧都有一道极淡的针孔痕迹,针孔周围的皮肤颜色更深。“不是自然接触中毒,是被人注射了紫雾藤汁液。” 李羽白沉声道,“紫雾藤汁液若直接接触皮肤,会引发红肿溃烂,而两人皮肤虽有斑纹,却无溃烂,且手腕有针孔,显然是凶手用特制的竹针,将毒液注入体内。”

沈砚此时禀报:“老师,草木灰 + 糯米水检测显示,尸身皮肤残留的紫雾藤汁液中,混合了少量‘断肠草’汁液,这两种毒物混合后,毒性会更快发作,且斑纹更明显,更易被误认为是山神报复。”

林薇补充道:“现场草种是风干的紫雾藤种子,并无毒性,且土壤中检测出‘曼陀罗花粉’残留 —— 曼陀罗花粉能使人昏迷,凶手定是先让秦风、罗燕昏迷,再注射毒液,最后散落草种,伪造山神报复的假象!”

侬智高站在一旁,脸色微变:“李少卿莫要胡说!紫雾藤只有部落祭司能采摘,外人根本找不到,且竹针注射是我族祭祀的手法,除了韦仲祭司,无人会用!”

“正是如此!” 李羽白目光转向韦仲,“韦祭司,你是部落唯一能采摘紫雾藤、且会用竹针祭祀的人。据我们查证,三日前,你曾带着两名随从进山,说是‘采摘祭祀用的草药’,而你的随从,正是侬智高的亲信!”

韦仲脸色惨白,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我…… 我只是采摘草药,并未害人!”

“那你房中的竹针为何会有紫雾藤汁液残留?” 李羽白厉声道,“我们已在你居住的祭司房内,搜到了三支带有紫雾藤汁液的竹针,针孔大小与秦风、罗燕手腕的针孔完全吻合!且你房中的曼陀罗花粉,与现场土壤中的成分一致!”

侬智高见状,立刻上前阻拦:“李少卿无凭无据,怎能污蔑韦祭司?他是部落的精神领袖,绝不会做出这种事!”

“证据不止于此!” 李羽白取出一份密函,“这是我们从大理国边境截获的信件,上面有高泰祥的印章,信中明确指令‘借紫雾藤毒杀巡讲队,煽动侬氏部落反宋,事成之后,割广南三县予侬氏’!侬智高,你勾结大理国,利用部落信仰,杀害朝廷官员,妄图挑起边乱,还敢狡辩?”

侬智高浑身一颤,手中的长刀 “哐当” 落地。壮族民众见状,哗然一片 —— 他们一直被首领和祭司蒙骗,以为真是山神报复,没想到竟是勾结外敌的阴谋。

韦仲见大势已去,瘫软在地,哭道:“我是被逼的!侬智高威胁我说,若不帮忙,就杀了我全家!”

李羽白当即下令:“拿下侬智高、韦仲!禁军即刻进山,解救被困的巡讲队队员!”

壮族民众纷纷让开道路,不少人对侬智高怒目而视。禁军迅速进山,半个时辰后,便将被困的巡讲队队员解救出来。当日午后,李羽白在山坳的祭祀广场公开审理此案,让通译用壮族语言讲解案情。

沈砚用白话演示了紫雾藤汁液与断肠草混合的毒性实验,林薇展示了带有毒液的竹针和曼陀罗花粉,李羽白则指着《洗冤集录》边疆异毒图谱,详细讲解了紫雾藤的辨识方法和解毒技巧:“紫雾藤虽毒,但并非山神信物,其汁液遇草木灰 + 糯米水会变成黑色,且山中的‘解毒草’(金银花 + 甘草)能缓解其毒性。新法不是来破坏你们的习俗,而是来帮大家辨别毒物、保护性命,让部落再无冤屈!”

壮族民众恍然大悟,纷纷拍手称快。韦仲因被迫参与,且主动供出侬智高与大理国的勾结细节,被判流放三千里;侬智高因勾结外敌、故意杀人、煽动边乱,被判斩立决,其职位由部落中开明的长老接任。

在李羽白的主持下,秦风、罗燕未竟的新法推广工作得以继续。邕州知州周显明全力配合,在广南县设立 “边疆新法讲习点”,专门教授壮族民众毒物辨识、命案检验和基础律法,巡讲队队员还学习了壮族语言,以便更好地沟通。《洗冤集录》的 “边疆异毒图谱” 和解毒口诀,在壮族部落中广为流传,不少部落民众主动加入讲习班,学习新法。

消息传回临安,宋宁宗龙颜大悦,下旨嘉奖李羽白及巡讲队,并严令西南边疆各州府:“凡边疆部落,皆需开设新法讲习点,教授毒物辨识和律法知识;凡勾结外敌、利用信仰阻挠新法者,一律严惩不贷。” 诏令之下,西南边疆的新法推广迅速展开,宋、大理边境的局势也趋于稳定。

李羽白回到检验学馆时,“洗冤堂” 内又新添了秦风、罗燕的牌位,学员们纷纷表示要继承牺牲队员的遗志,将新法推广到南宋的每一个角落。沈砚含泪道:“老师,西南边疆已有十五个州县推行新法,壮族、瑶族、苗族等多个部落都派了代表来学馆求学,边疆异毒辨识口诀也已传遍滇、黔、桂三地。”

李羽白抚摸着案头的《洗冤集录》增补版,指尖划过 “边疆异毒图谱”,心中感慨万千。他知道,推广新法的道路依旧漫长,大理国的阴谋虽被挫败,但海外贸易带来的异域毒物、偏远地区的习俗差异,仍是不小的挑战。“沈砚、林薇,” 他说道,“明日起,我们将《洗冤集录》再次增补,加入‘跨境毒物检验’和‘多民族命案处理’章节;巡讲队再扩编三支,专门负责边疆和海外贸易港口,让新法的光芒照亮每一处偏远之地。”

窗外,夏雨淅沥,滋润着临安府的土地。李羽白取出那枚法医徽章,与楚峰、秦风、罗燕的遗物流放在一起。他知道,滇边紫雾案只是新法推广路上的又一场硬仗,未来还会有更多的挑战,但只要他和学员们坚守 “证据至上” 的初心,砥砺前行,“天下无冤” 的理想,终会在南宋的每一寸土地上开花结果。

而此时的海外琉球群岛,一艘商船正缓缓靠岸,船上装载着大量不知名的毒物,为首的商人与一名身着大理国服饰的男子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 新的危机,已在茫茫大海上悄然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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