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三带着手下连滚带爬地逃离青囊医馆，门口的夕阳被他们慌乱的身影扯得支离破碎。王虎还维持着挡在秦越身前的姿势，看着空荡荡的门口，后背的冷汗顺着伤疤缓缓滑落。
直到确认鼠三等人彻底消失，他才缓缓转过身，看向秦越的目光里满是震惊与敬畏。刚才那几针快如闪电，明明只是细如牛毛的金针，却能让黑蛇帮的打手瞬间失去反抗之力，这等手段，绝非寻常江湖郎中所能拥有。
“秦大夫……”王虎张了张嘴，喉咙里像是堵了团棉花，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一句，“您的大恩，我王虎没齿难忘！”
秦越收回玄铁金针，随手擦拭干净收入针囊，语气依旧平淡：“起来吧，地上凉。你的伤还没好透，别折腾出后遗症。”
王虎这才意识到自己还跪在地上，连忙起身，动作太大牵扯到后背的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却硬是没哼一声。他看着秦越收拾医案的背影，攥紧了拳头，脸上的凶戾被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取代。
“秦大夫，”王虎深吸一口气，声音铿锵有力，“我知道我以前不是什么好东西，在老街欺行霸市，得罪了不少人。但我王虎说话算话，既然说过这条命是您的，就绝无半句虚言！”
秦越抬眸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王虎见状，以为他不信，连忙补充道：“您要是信得过我，从今天起，我就守在这医馆门口。有我在，不管是黑蛇帮还是别的什么杂碎，都别想踏进医馆半步！而且我在江城混了这么多年，三教九流都认识些，消息灵通得很，您要是想知道什么事，我保证给您打听得明明白白！”
秦越放下手中的药杵，目光落在王虎身上。这汉子虽然满身戾气，眉宇间却带着一股江湖人的耿直。他初来江城，根基未稳，凌家的眼线又无处不在，确实需要一个熟悉本地情况的人帮衬。王虎是市井混混，身份不起眼，正好可以用来收集情报，掩人耳目。
“你想留在我身边，也不是不行。”秦越缓缓开口，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但我有三个规矩，你必须遵守。”
王虎闻言，脸上立刻露出狂喜之色，忙不迭地挺直腰板：“秦大夫您说！别说是三个规矩，就算是三百个，我也照办！”
“第一，”秦越竖起一根手指，“从今往后，不准再恃强凌弱，欺压老街的百姓。之前你得罪过的人，能道歉的道歉，能补偿的补偿。医者仁心，我不希望我身边的人，是个鱼肉乡里的恶霸。”
王虎愣了一下，随即重重点头：“没问题！这事我明天就去办！以前我是猪油蒙了心，以后我王虎，就跟着秦大夫行善积德！”
“第二，”秦越竖起第二根手指，“医馆的杂务，你全包了。打扫卫生、整理药材、接待病人，这些事虽然琐碎，但不能马虎。”
“小事一桩！”王虎拍着胸脯保证，“我别的本事没有，力气有的是！保证把医馆收拾得干干净净，药材摆得整整齐齐！”
“第三，”秦越的目光骤然变得锐利，“我让你查的事，必须如实禀报，不准有半句隐瞒。尤其是关于凌家的消息，哪怕是蛛丝马迹，也要立刻告诉我。还有，不该问的别问，不该说的别说，守好自己的本分。”
提到凌家，王虎的脸色微微一变。他虽然是个市井混混，但也听过凌家的名头。那是江城真正的庞然大物，势力盘根错节，黑白两道都要给几分面子，据说背后还有修真者撑腰。他没想到秦大夫竟然会盯上这样的存在，但他没有丝毫犹豫，再次点头：“您放心！凌家的消息，我就是挖地三尺，也会给您查出来！不该问的我绝不多嘴！”
秦越满意地点了点头，从药柜里取出一个瓷瓶，正是之前炼制的生肌膏：“这瓶药膏你拿着，每日涂抹三次，三日之后，伤口便能彻底痊愈。另外，明天你去买些药材回来，单子我写好给你。”
王虎接过瓷瓶，如获至宝般揣进怀里，小心翼翼地放好，生怕磕碰到分毫。他看着秦越递过来的药材单子，上面写着当归、黄芪、人参等寻常药材，还有几味他连名字都没听过的灵草，比如龙须草、凝露花。
“秦大夫，这些灵草不好找啊，”王虎皱着眉头说道，“江城的药材市场被凌家的人垄断了，寻常药材还好说，灵草的价格被炒得极高，而且还限购。”
秦越早就料到这一点，淡淡道：“你先去试试，若是买不到，再告诉我。”
“好！”王虎应下，又想起什么，连忙说道，“秦大夫，黑蛇帮那边您不用担心。鼠三吃了亏，肯定不敢善罢甘休，但他们顶多也就是派些小喽啰来闹事，有我在，保准让他们有来无回！”
秦越摆了摆手：“不必赶尽杀绝。得饶人处且饶人，只要他们不来招惹我，就没必要多生事端。”
王虎愣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秦大夫这是不想惹麻烦，低调行事。他连忙点头：“我明白！我会盯着他们的，只要他们不越界，我就不动他们。”
夜幕降临，青囊医馆的油灯亮起，昏黄的光芒驱散了些许黑暗。王虎主动留在医馆帮忙，他手脚麻利，很快就把医馆打扫得干干净净，药材也分门别类地摆放整齐。秦越则坐在灯下，翻看着手头的《青囊秘典》，书页上的字迹晦涩难懂，需要耗费大量心神才能参悟。
王虎不敢打扰，只是默默地守在门口，像一尊门神。他看着街上的行人来来往往，心中感慨万千。他混了这么多年，打打杀杀，无非是为了一口饭吃，为了不受人欺负。直到今天遇到秦越，他才明白，原来人活着，还可以有别的选择。
第二天一早，王虎就按照单子去了药材市场。果然如他所说，寻常药材很容易就买到了，但龙须草和凝露花却被凌家的人垄断了，不仅价格高得离谱，而且还限量供应，每人只能买一两。
王虎不甘心，辗转打听了半天，才从一个药贩子口中得知，城西的黑市有灵草卖，而且不限量，只是风险很大，经常有黑吃黑的事情发生。
王虎没有丝毫犹豫，立刻赶往城西黑市。他在黑市转了一圈，终于找到了卖龙须草和凝露花的摊位。摊主是个独眼龙，一脸凶相，看到王虎，立刻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小子，买灵草啊？我这的灵草，可是正宗的好货，就是价格嘛……”
王虎知道对方是想敲竹杠，但为了完成秦越交代的任务，他咬牙答应了对方的价格，买下了所需的灵草。
就在他准备离开黑市的时候，几个黑蛇帮的打手突然围了上来，为首的正是鼠三。鼠三的膝盖还隐隐作痛，看到王虎，立刻恶狠狠地说道：“王虎！你小子胆子不小啊！昨天坏了我的好事，今天还敢来黑市？识相的，把灵草交出来，再磕三个响头，我就放你一马！”
王虎冷笑一声，握紧了拳头：“鼠三，别给脸不要脸！昨天的教训还没吃够吗？”
“吃够？我吃你娘的屁！”鼠三勃然大怒，一挥手，“给我上！废了他！”
几个打手立刻扑了上来，王虎毫不畏惧，迎了上去。他虽然有伤在身，但身手依旧矫健，三拳两脚就放倒了两个打手。鼠三见状，暗骂一声废物，亲自冲了上来。
就在这时，王虎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掏出手机一看，是秦越打来的。他连忙接起电话：“秦大夫？”
电话那头传来秦越平静的声音：“事情办完了吗？若是遇到麻烦，不必硬拼，先回来。”
王虎看了一眼扑上来的鼠三，咧嘴一笑：“秦大夫放心！这点小麻烦，我还应付得来！”
说完，他挂了电话，眼神变得凌厉起来。他不再留手，使出浑身解数，与鼠三等人缠斗在一起。
黑市的人纷纷围了上来，指指点点，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帮忙。
就在王虎即将制服鼠三的时候，一道阴冷的声音突然响起：“住手！”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穿锦衣的年轻人缓缓走来，他面色苍白，眼神阴鸷，身后跟着两个身穿黑衣的保镖，气息凌厉，显然是修真者。
王虎看到那年轻人，脸色骤然大变。
来人正是凌家的少爷，凌少天！
鼠三看到凌少天，脸上立刻露出谄媚的笑容：“凌少！您怎么来了？”
凌少天没有理会鼠三，目光落在王虎手中的灵草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不是王虎吗？什么时候开始帮人跑腿买灵草了？说吧，这些灵草是给谁买的？”
王虎攥紧了手中的灵草，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知道，麻烦大了。
凌少天见王虎不说话，眼神越发阴冷：“不说？没关系。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
说完，他缓缓抬起手，一股无形的压力瞬间笼罩了王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