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六日，黄历上写着：宜嫁娶，宜订盟。
苏菀菀盯着镜子里被精心打扮的自己，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香槟色曳地长裙，微卷的波浪长发，钻石耳坠在灯光下闪烁——这身行头足够她买下半支专业篮球队，却换不来她此刻的一个真心笑容。
“苏小姐，您看这妆容还满意吗？”化妆师小心翼翼地问，手上还拿着定妆喷雾。苏家的这位大小姐是出了名的难伺候，尤其讨厌这些“娘娘腔”的打扮。
“满意。”苏菀菀扯了扯嘴角，补充道，“满意得我想立刻脱了这身去打球。”
化妆师手一抖，喷雾差点喷到她自己脸上。
手机震动，屏幕上跳出傅恒瑞的消息：“菀菀，我已经到了，等你。”
苏菀菀盯着那行字看了三秒，按熄了屏幕。两个月前，当傅恒瑞在星空下向她求婚时，她脑子里第一个闪过的竟然是林景萧那张欠揍的脸——她青梅竹马的邻家哥哥，从小就以捉弄她为乐，却又总在她需要时出现的家伙。
她甩甩头，把那个莫名其妙的联想抛到脑后。傅恒瑞有什么不好？清秀俊朗，成绩优异，虽然家境贫寒但自强不息。最重要的是，他看着她的眼神总是那么温柔专注，让她觉得自己是被珍视的。
“菀菀，准备好了吗？”母亲推门进来，一身宝蓝色旗袍衬得她雍容华贵，“客人们都到齐了。”
苏菀菀站起身，长裙的拖尾让她踉跄了一下。她真想换回她的篮球鞋和运动裤。
“妈，我非得穿这个吗？”
“今天是你订婚的日子，当然要穿得体面些。”苏母走到女儿身边，轻轻整理她的头发，“一转眼，我的小丫头都要订婚了...”
苏菀菀从母亲眼中看到一丝水光，心软了：“好啦好啦，我穿就是了。”
她提着裙摆走向楼梯，像奔赴刑场。刚走到楼梯口，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懒洋洋地倚在扶手上。
林景萧今天穿了身黑色西装，剪裁合体得像是为他量身定做，衬得肩宽腰窄，身高腿长。可偏偏领带松松垮垮，最上面的两颗纽扣也没扣，露出一截锁骨，生生把正装穿出了几分不羁的味道。
“哟，今天还挺像个人样。”林景萧上下打量她，唇角勾起那抹熟悉的戏谑笑意。
苏菀菀瞪他一眼：“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能吐出象牙的那是大象。”林景萧站直身体，走近两步。他突然伸手，苏菀菀以为他又要像小时候那样揉乱她的头发，下意识地躲闪。
可他的手只是悬在半空，然后轻轻将她耳畔一缕不听话的发丝别到耳后。
动作轻柔得不像他。
苏菀菀怔住了。
林景萧的手在她耳边停留了一瞬，指尖似有若无地擦过她的脸颊，然后若无其事地收回：“走吧，你的‘未婚夫’在下面等急了。”
他刻意加重了“未婚夫”三个字，语气里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讥讽。
苏菀菀懒得理他，提着裙摆朝楼下走去。林景萧跟在她身后半步的位置，目光沉沉地看着她的背影，眼神里的情绪复杂得连他自己都无法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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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厅设在苏家别墅的后花园，被精心布置成了梦幻的海洋主题。蓝色鸢尾花与白色玫瑰交织，水晶灯串在暮色中闪烁着星辰般的光芒。宾客云集，几乎涵盖了本市所有有头脸的人物。
苏菀菀一眼就看到了傅恒瑞。
他今天穿着她为他定制的深蓝色西装，衬得他清秀的面容多了几分贵气。傅恒瑞确实生得好，眉眼温和，鼻梁高挺，是那种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的相貌。只是此刻，他正站在香槟塔旁和一个穿着白色鱼尾礼服的女孩低声交谈。
那女孩苏菀菀认识，A大校花沈倩。
沈倩今天打扮得格外清纯可人，白色礼服衬得她肌肤胜雪，黑长直发如瀑布般披散在肩头。她微微仰头看着傅恒瑞，眼中闪烁着崇拜的光芒——这是沈倩的招牌表情，据说没有男人能抵挡。
傅恒瑞低头和她说话，距离近得几乎要贴在一起。
苏菀菀皱了皱眉。
“等等。”林景萧突然拉住她的手臂，力道不大却不容挣脱。
“又怎么了？”苏菀菀不耐烦地回头。
林景萧朝傅恒瑞的方向扬了扬下巴：“你不觉得他们靠得太近了吗？普通朋友可不会在别人订婚宴上贴耳说悄悄话。”
苏菀菀甩开他的手：“林景萧，你能不能别总把人都想得那么坏？恒瑞说了，他们只是学生会的工作伙伴。”
“工作伙伴？”林景萧嗤笑一声，眼神锐利如刀，“行，当我多管闲事。”
他松开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嘴角那抹讥讽的笑意却更深了。
苏菀菀提着裙子朝傅恒瑞走去。看到她过来，沈倩立刻后退一步，拉开与傅恒瑞的距离，脸上挂起标准微笑：“菀菀学姐，你今天真漂亮。”
“谢谢。”苏菀菀点点头，看向傅恒瑞，“仪式快开始了。”
傅恒瑞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温柔地笑道：“嗯，我们过去吧。”
他伸手想牵苏菀菀的手，苏菀菀却下意识地避开了。她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只是突然觉得傅恒瑞的笑容有些刺眼。
订婚仪式正式开始。
苏菀菀挽着父亲苏振华的手臂，踏着《婚礼进行曲》的节奏走向舞台中央的傅恒瑞。宾客们投来祝福的目光，闪光灯此起彼伏。
一切看起来都那么完美。
司仪是本市有名的主持人，妙语连珠地将两人的“爱情故事”娓娓道来——当然是美化过的版本。在故事里，傅恒瑞是自强不息的寒门学子，苏菀菀是慧眼识珠的豪门千金，两人冲破阶层差异，终成眷属。
苏菀菀听着，只觉得荒谬。她和傅恒瑞之间，真的有爱情吗？还是只是她的一厢情愿，和傅恒瑞的精心算计？
交换戒指的环节到了。
傅恒瑞从司仪手中接过戒指盒，打开，里面是一枚简约的钻石戒指。戒指在灯光下闪烁，但苏菀菀一眼就看出，钻石不大，成色也一般。
她想起林景萧曾嗤笑着说：“如果他真的爱你，就算借钱也会给你最好的。”
当时她还反驳：“恒瑞不是那种肤浅的人！”
现在看着这枚戒指，她突然觉得心里有些发堵。
“菀菀，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你是我这辈子想要守护的人。”傅恒瑞深情款款地说着准备好的台词，“虽然我现在给不了你最好的，但我保证，我会用一生的时间去爱你，呵护你...”
他的话音未落，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傅恒瑞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他瞥了一眼舞台侧面，那里站着他的母亲——一个穿着不合身礼服、神情局促的乡下妇人。傅母对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继续。
但手机震动得更加剧烈，仿佛有什么急事。
“抱歉，”傅恒瑞对苏菀菀低声说，“我去接个电话，很重要。”
他甚至不敢看她的眼睛，就匆匆离场，朝花园深处走去。
司仪尴尬地打圆场：“看来我们的准新郎有些紧急事务要处理，请大家稍等片刻。”
台下响起善意的笑声，但苏菀菀分明看到父母交换了一个担忧的眼神。宾客们也开始窃窃私语。
林景萧坐在主桌，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香槟，眼神冷得像冰。
五分钟过去了，傅恒瑞还没回来。
十分钟。
苏菀菀提起裙摆：“我去找他。”
“菀菀...”母亲想阻拦，但她已经快步走向后花园深处。
林景萧站起身，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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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家的后花园很大，精心设计的景观错落有致。苏菀菀绕过喷泉，穿过玫瑰长廊，在偏僻的蔷薇架下，她停住了脚步。
月光透过花架洒下斑驳光影，勾勒出两个紧密相拥的身影。
傅恒瑞紧紧抱着沈倩，两人正吻得难分难舍。沈倩的手甚至已经探进了傅恒瑞的西装外套里，而傅恒瑞的手则在她裸露的背上游移。
他们的喘息声在寂静的花园里格外清晰。
苏菀菀站在原地，像被施了定身咒。她的大脑一片空白，耳边嗡嗡作响，整个世界仿佛都静止了。
她以为自己会冲上去给这对狗男女一巴掌，以为自己会歇斯底里地质问，以为自己会哭。
可是没有。
她只是站在那里，看着，然后觉得这一切荒谬得可笑。
原来那些傅恒瑞所谓的“加班”、“学生会会议”、“母亲生病”，都是和沈倩在一起的借口。原来她这两年来的付出和真心，都喂了狗。
“现在你信了？”低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
苏菀菀僵硬地转过身，看见林景萧双手插兜站在那里。月光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投下阴影，让人看不清表情，只有那双眼睛，在黑暗中亮得惊人。
“你早就知道？”她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连自己都惊讶。
“全校都知道，除了你。”林景萧走近一步，脱下西装外套披在她肩上，“苏菀菀，你是苏家大小姐，他有几个胆子敢骗你？不过是仗着你傻罢了。”
外套还带着他的体温，和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气。这味道苏菀菀很熟悉，从小到大，每当她被欺负或难过时，林景萧总是这样，把自己的外套给她，然后嘲笑她“爱哭鬼”。
可这一次，他没有嘲笑她。
苏菀菀的眼眶终于红了，不是为傅恒瑞，而是为自己的愚蠢。她想起林景萧曾不止一次暗示傅恒瑞不可靠，她却总以为那是他在挑拨离间。
“为什么...”她声音哽咽，“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
林景萧叹了口气，伸手擦去她眼角的泪。他的指尖温热，带着薄茧，触感陌生又熟悉：“我说了，你会信吗？在你眼里，我永远都是那个爱捉弄你的坏哥哥。”
蔷薇架下的两人终于发现了他们，惊慌失措地分开。沈倩的脸在月光下惨白如纸，傅恒瑞则是一脸慌乱：“菀菀，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苏菀菀打断他，声音冷得像冰，“解释你是怎么一边花着我的钱，一边和她暗通款曲？解释你是怎么把两个女人耍得团团转？”
傅恒瑞语塞，沈倩却突然哭了起来，梨花带雨的模样我见犹怜：“苏小姐，对不起，我们是真心相爱的...恒瑞说他和你在一起只是为了...”
“沈倩！”傅恒瑞厉声喝止，但已经晚了。
苏菀菀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只是为了钱？为了前途？傅恒瑞，你可真行。”
她转身想离开，腿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林景萧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眼神冷冽地扫过那对男女：“滚。”
一个字，却带着骇人的气势。
傅恒瑞还想说什么，但在林景萧的目光下，终究是拉着沈倩灰溜溜地逃走了，甚至没敢再看苏菀菀一眼。
花园里只剩下他们两人。远处宴会厅的音乐隐约传来，与此刻的寂静形成残酷对比。
林景萧松开扶着她的手，却转而握住了她的手。他的手很大，完全包裹住她的，掌心温暖而干燥。
“害，不就是姓傅的这个男人吗？”他故作轻松地说，但眼神里没有丝毫笑意，“你是苏家大小姐，他个渣男，配不上你。”
苏菀菀抬头看他，月光下，林景萧的眼神是她从未见过的认真。
“你有下一个目标了吗？”他问，声音低沉而温柔，“要是没有，我勉强当你的未婚夫也可以。”
苏菀菀愣住了，大脑一片空白。她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
林景萧却已经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深蓝色丝绒盒子——明显不是临时准备的。盒子在月光下泛着细腻的光泽，一看就价值不菲。
他单膝跪地，打开盒子。
里面是一枚设计精美的钻戒。主钻不大，但切割完美，在月光下折射出璀璨光芒。最特别的是主钻周围镶嵌着一圈细小的蓝宝石，排列成星星的形状。
“这是...”苏菀菀怔怔地看着戒指。
“你十六岁生日时说过，你喜欢星星。”林景萧仰头看她，眼神炽热而专注，“我说天上的星星摘不下来，但可以设计成戒指。”
苏菀菀想起来了。十六岁生日那晚，他们在天台看星星，她随口说了一句“要是能把星星戴在手上就好了”。当时林景萧嘲笑她幼稚，没想到...
“本来想等你再成熟一点，等你能分清什么是同情什么是爱情。”林景萧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但有些人就是不懂得珍惜珍宝。苏菀菀，给我一个名正言顺保护你的机会，好吗？”
脚步声由远及近，是发现不对劲出来找他们的宾客。最先到达的是苏父苏母和林家父母，看到眼前这一幕，四人都震惊地停下了脚步。
紧接着，更多的宾客跟了过来，窃窃私语声如潮水般涌来。闪光灯再次亮起，记录下这戏剧性的一幕。
苏菀菀看着跪在面前的林景萧，这个从小和她一起长大，总是欺负她却又总在她需要时出现的男人。
她想起初中时她打球扭伤脚，是他背着她穿过半个校园去医务室，一路上还不停嘲笑她“笨手笨脚”；高中时她被小混混骚扰，是他每天陪她上下学，为此还打过好几架，脸上挂彩却笑着说“就当锻炼身体”；大学她第一次离家住校不适应，是他每周都来看她，带她吃遍学校周边所有餐厅，听她抱怨室友和功课...
原来那些她视为理所当然的关心，背后藏着这样的感情。
“你是在可怜我吗？”她低声问，声音有些发颤。
林景萧摇头，眼神认真得让她心悸：“我等这一天，等了十二年。从你六岁那年，把摔倒的我扶起来，还用自己的手帕给我擦眼泪开始。”
那么久远的事，苏菀菀早已忘记，可林景萧却记得清清楚楚。
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议论声也越来越大。苏菀菀能看到母亲眼中的担忧，父亲紧皱的眉头，以及林家父母——林母眼中竟然闪着欣慰的泪光，林父则是对儿子微微点头。
她突然觉得，既然今天已经够荒唐了，为什么不让它更荒唐一点？
至少，林景萧永远不会像傅恒瑞那样背叛她。
至少，他是真心对她好。
苏菀菀深吸一口气，伸出左手，声音清晰而坚定：“好。”
林景萧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像是夜空突然炸开的烟花。他迅速而郑重地将戒指戴在她的无名指上。尺寸恰到好处，仿佛是为她量身定制。
他站起身，顺势将她拉入怀中，在她耳边低声说：“别怕，一切有我。”
然后他转身，面向众人，手臂依然环着苏菀菀的肩膀：“各位，今天的订婚宴有些小插曲。不过没关系，新郎换了人而已。宴会继续，大家尽兴！”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全场哗然。
苏父苏母对视一眼，苏父最终点了点头，走上前：“景萧说得对，宴会继续。招待不周，还请各位见谅。”
这简短的宣言，意味着苏家接受了这个突如其来的转变。
林母激动地擦着眼泪，林父则拍了拍儿子的肩，低声道：“总算开窍了。”
宴会以一种诡异而又热闹的方式继续。香槟继续流淌，音乐重新响起，仿佛刚才那场闹剧从未发生。只是每个人都在窃窃私语，目光不时瞟向那对刚刚“缔结婚约”的新人。
苏菀菀被林景萧牵着，机械地接受着宾客的祝福。她的大脑还在处理刚才发生的一切，像一台过载的电脑。
“后悔了？”林景萧低头问她，手指轻轻摩挲着她无名指上的戒指。
苏菀菀摇摇头，又点点头，最后苦笑道：“我也不知道。”
“给你三个月。”林景萧的声音很平静，“三个月后，如果你还是不能接受我，我就解除婚约，继续做你的邻家哥哥。”
他的语气轻松，但苏菀菀分明看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紧张。
“你为什么...”她顿了顿，“为什么喜欢我？我这么不像个女孩，成绩又差，脾气又坏...”
林景萧笑了，是那种她熟悉的、带着点坏的笑：“谁说我喜欢你了？我只是觉得，与其让你被那些渣男骗，不如我来接手这个麻烦精。”
“你！”苏菀菀气得想打他，可举起手，却看到无名指上闪烁的星光，突然就泄了气。
也许，这样也不错。
至少今晚，她不用独自面对背叛和嘲笑。
至少，有个人愿意站在她身边，哪怕只是暂时的。
宴会进行到深夜才结束。送走最后一位客人后，苏菀菀累得几乎站不稳。林景萧自然地搂住她的腰：“我送你回房间。”
“我可以自己走。”苏菀菀想挣脱，却发现自己真的没什么力气。
“别逞强。”林景萧不由分说地扶着她上楼。
到了房间门口，苏菀菀扶着门框，转身看他：“今天...谢谢你。”
月光从走廊的窗户洒进来，在林景萧脸上投下温柔的阴影。他看着她，眼神深邃：“不用谢。早点休息，明天我来接你上学。”
“接我上学？”苏菀菀一愣。
“未婚夫的基本义务。”林景萧理所当然地说，然后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这次是真的揉乱了，“晚安，菀菀。”
他转身离开，背影在月光下拉得很长。
苏菀菀关上门，背靠着门板缓缓滑坐到地上。她抬起手，看着无名指上的戒指，星光在黑暗中微微闪烁。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是傅恒瑞发来的消息：“菀菀，对不起，我们可以谈谈吗？”
苏菀菀盯着那条消息看了很久，然后直接拉黑删除。
她站起身，走到窗边。楼下，林景萧的车还停在原地，他靠在车门上，似乎在抽烟——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林景萧抬起头，朝她的窗口挥了挥手，然后转身上车，驶离苏家。
苏菀菀拉上窗帘，躺到床上。这一天的经历像电影一样在脑海里回放：盛大的订婚宴，傅恒瑞的背叛，林景萧的求婚...
她摸了摸无名指上的戒指，冰凉的触感提醒她这一切都是真的。
“完蛋了，”她对着天花板喃喃自语，“邻家哥哥看我的眼神真的不单纯。”
而她竟然，没有想象中那么抗拒。
窗外，夜色深沉，星光点点。
属于苏菀菀和林景萧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