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刚吹起旗袍下摆,她脚还没抬稳,胸口猛地一烫。
不是吊坠发热那种温热,是像被针扎了一下,刺得她呼吸一紧。
苏清颜停住动作,手立刻按上衣领里的吊坠。它在发烫,还在跳,一下一下撞着她的掌心,像是要提醒什么。
眼前画面突然裂开。
青瓦屋顶滴着雨,石板路湿漉漉反着光。一座老宅的雕花木门“吱呀”一声推开,门槛前站着个穿长衫的男人。他背对着她,肩膀绷得很紧,死死盯着墙上一幅画像。
下一秒,耳边响起一句话:“为什么所有人都只看到他?”
声音沙哑,带着压抑的怒意。她说不清是谁说的,但那股委屈和不甘,直接冲进她心里。
她晃了晃头,想把画面甩掉。可刚闭眼,又是一闪。
男人转过身来一角,侧脸冷峻,眼神像刀子。他手里捏着一支毛笔,笔尖沾墨,狠狠划过画纸,把纸上的人脸涂黑。
“够了!”她低声喝,指尖亮起净化之力,想压下这突如其来的侵袭。
可那股力量刚涌出,吊坠突然震了一下。空白信物上的“执”字开始扭曲,边缘泛起微光,慢慢勾出一块玉佩的轮廓——古朴,带缺口,纹路和她身上的一模一样。
她愣住。
这不是任务给的信息,是她自己“看”到的。
记忆碎片没停。这次是夜晚的庭院,男人独自站在天井里,抬头看天。雨水顺着他的发丝流下来,他嘴唇动了动,又没出声。
她心里突然揪了一下。
不是同情,也不是怜悯,是一种更沉的东西,压得她喘不过气。她甚至想伸手拉他一把,哪怕知道这只是幻象。
“这一次他会推开你。”
指引者的话突然冒出来。她没回头,也知道那人还站在光幕后面,沉默地看着她。
但她现在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了。
沈予安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他活在哥哥的影子里太久,早就习惯了被忽略、被比较、被否定。他防备心重,会怀疑她是来抢位置的,会觉得她也是那个“只看得见光芒”的人。
可她看到了他的另一面。
他在乎认可,想要被看见,只是用错了方式。他不是坏,是疼得太久。
吊坠的温度渐渐平复,玉佩的虚影也淡了下去,但“执”字还在发光。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慢慢握紧。
来吧。推就推,骂就骂,不信就不信。她不怕。
只要他还活着,还在挣扎,她就能把他拉回来。
她深吸一口气,抬起脚,这次没有犹豫。
光门旋转得更快,老宅的轮廓越来越清晰。回廊尽头,那个长衫身影似乎动了一下。
她一步踏进光芒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