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氏夫人墓
戴氏夫人墓位于临安锦北街道西墅村明堂山,位于钱宽夫妇墓前约10米处,1970年发掘。发掘结果显示,该墓几乎被盗掘一空,墓中仅余小罐一只。关于该墓的信息资料亦十分有限,其具体位置难以明确。《钱氏家乘》卷四图考:“戴夫人墓图记,康熙志载,戴夫人墓在临安西墅明堂山,代远年湮,碑碣倾圮,民国甲子,文选出款修复,碑镌武肃王元妃戴夫人墓九字。”
关于戴氏夫人的传说却凄美浪漫。清代学者王士祯在其《渔洋诗话》中记载了一个凄美的故事:“五代时,吴越文物不及南唐、西蜀之盛,而武肃王寄妃诗云‘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二语艳称千古。”又在《香祖笔记》中写到:“武肃王不知书,而寄夫人诗云‘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不过数言,而资质无限!”
钱镠何时迎娶戴氏并没有记录,彼时嫁娶都很早,想来在他未做王时便已经与其成家。但戴氏无疑是个孝顺女子,每年寒食节必返临安郎碧娘家,看望并侍奉双亲,直到陌上花开才归去。从钱镠还是个无名小卒时便已经如此,而直至他做了王,她依然如此。在那样的年代,便可见钱镠待她的那一片至诚。钱镠从未因为自己的身份而改变对她的尊重,爱护。这一年,戴氏在娘家盘桓数旬尚未返回,钱镠在杭州料理政事,忽见凤凰山脚,西湖堤岸已是桃花似火柳如烟的景象,想到心爱的王妃已许久不见,便提笔写下一封书信:“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田间阡陌上的花儿已经绽放了,爱妃可以一边欣赏春色,看阡陌之上细柳如烟,路边野外花若锦缎,一边享受煦暖的和风,慢慢地回来吧!其时钱镠已经有妃子数位,并也曾为某位妃子生了儿子而建楼造阁,然在他内心深处,终有亲疏远近之分。所以,在后宫人数不少的情况下,戴氏依然可以那般从容地回娘家数旬。
钱镠能为戴氏写出这样情深意长,柔软婉转的九个字来,应是担心她舍不下父母,而让她提早通知他们。何意百炼钢,化为绕指柔,戎马的霸主如此写信给妻子,或许令她落下两行珠泪,面对不舍的父母大人,她喃喃道:“王爷迈,既有信来,命我归去,安可有违?”吴越国人为其国君的爱情深深地打动,用信中语句编成歌曲,四处传唱,其韵凄恻。后来苏轼任杭州通判的时候,偶然听到里间儿歌《陌上花》,知道了这个故事,不胜感慨,便将歌词改写,作了三首题为《陌上花》的绝句。下为其一:
陌上花开蝴蝶飞,江山犹是昔人非。
遗民几度垂垂老,游女长歌缓缓归。
板桥五代吴随□墓
1970年4月,临安县东南约lO公里的板桥公社的如龙大队金家畈村西北后半山坡,村民在开山造田时发现一座墓葬(临M21),浙江省文物管理委员会对该墓进行了调查记录,确认为吴越国墓。墓室系干形多耳室竖穴券顶砖室墓,前室呈长方形,后室左、右两壁外弧,前室为穹顶,后室为拱券顶,略呈船形,多耳室、壶门、壁龛。整体外形与钱宽墓基本相同。墓壁涂抹一层白灰,残留极少数朱色线条,疑为彩绘痕迹。随葬器物三十件,其中越窑青瓷十一件、银器十七件、铜镜两件、墓志一方,钱币230余枚。墓仅志可辨“……王国功臣镇海吴随□墓志铭并序”十数字,根据墓葬形制和随葬品可判断墓主人应为吴越国的功臣。
临M22
此墓位于临安太庙山下,钱镠墓东侧约100米处,其形制结构与临安M21基本相同。墓葬遭到严重破坏,出土了一批残木俑、瓷器等。前室东耳室内,也出土了一方石灰岩墓志,惜风化剥蚀严重,铭文无法释读。
上述两座埋葬,形制基本相同,连存放墓志的位置都一样。发掘者根据墓内出土器物的时代特征推断临M21吴随□墓的年代早于钱元瓘墓,应属吴越国早期墓葬。文献记载,钱镠曾先后于光化二年(899)和开平五年(公元911)授予亲近将校“赞忠去伪功臣”“赞政安国功臣”之荣衔,恰与墓志中“功臣”称谓相吻合。钱镠、钱元瓘皆有吴姓妃子,推断此墓主或为某吴姓妃子之亲属。而M22形制与M21相同,且近钱镠墓,其地位当不逊M21。可以肯定,临M22也是吴越早期勋臣的墓葬。
青柯童府君夫妇墓
2008年7月,临安锦城街道青柯村喻家头自然村村民在村北南面山坡建房取土时,发现两座古墓葬,浙江省文物局闻讯后立即组织专家赶赴现场考察,由浙江省文物考古研究所、杭州市文物考古所、临安文物馆组成联合考古队,进行抢救性发掘。青柯村位于临安城区西北约10公里,地处东苕溪的上游地区。该墓葬为夫妻合葬砖室墓,相距仅3.7米,坐北朝南,平行分列东西两侧。东侧的童府君墓(临M1)较西侧的骆氏夫人墓(临M2)后错约80厘米。两墓均为砖室材质,结构趋同,近似于船形。前室均作横长方形,东西两端各带一耳室,东耳室较大,放置了随葬品,西耳室仅存放墓志。后室两壁逐渐内收,平面近似于梯形。近过道处,东西各开一耳室,较前室耳室大。后室中部以砖砌筑长方形棺床。两墓后室各设壸门九个,每壁三个,后壁设三个“品”字形小龛,龛中未有发现。两墓保存完整,无被盗迹象。
两墓前有墓道、排水沟。两墓各有一方墓志,童府君墓(M1)出土一件青瓷坛、一件青瓷碗、两件酱釉四系瓶、四件酱釉双系瓶、一件陶砚和四枚门钉,骆氏墓(M2)出土三件青瓷四系瓶、两件青瓷碗、一件青瓷水盂、一件青瓷粉盒和四枚门钉。两墓后室发现的九个壸门内,虽未发现遗物,但结合水丘氏墓壸门的出土遗迹分析,也应设有十二生肖俑。出土的两方墓志,朽化严重,根据可辨识的文字可知:“童府君字莹之,官衔为随使充押衙、东南面巡检、都知兵马使、金紫光禄大夫、检校尚书左□□,骆氏夫人为渤海郡县君。”从任职履历中可知,童莹之为钱镠内衙亲兵将领,至后梁龙德二年(公元922)已获金紫光禄大夫品级,与去世时品级相同,结合墓内出土“丙戍”年墓砖,推断其墓葬年代为后唐天成元年(公元926)。
在童莹之墓志中,有“宁媾国姻,别如天睠”,骆氏夫人墓志中有“骆氏县君诞生贤女□□□□圣上择姻,皇情选懿……皇子大明宫使金紫光禄大夫……”等描述,可知童莹之夫妇有一女嫁与钱镠的儿子,童志中所谓“帝子”,骆志中所谓“皇子”。《五代会要》载:“同光元年四月,中书门下奏:皇子准故事合带宫使,请以继岌(案:后唐庄宗长子)为兴圣宫使。从之。……继潼、继蟾、继嵩、继尧皆皇子也,同光三年二月敕:并可光禄大夫、检校司徒。”
另据骆氏夫人墓志,骆氏为“前台牧骆圆太傅女弟也”。检校太傅、太保之衔,为当时藩镇、刺史常受封之虚衔。
由此不难得知:其一,钱镠确曾在吴越国内已以天子自居;其二、墓主童莹之金紫光禄大夫童府君是受“圣上择姻”的吴越国官僚,夫人骆氏出身当地豪族。从任职履历来看,童氏应是钱氏担任节度使期间的牙兵将领,属亲信官僚。加上姻亲关系,童氏成为钱氏姻亲,地位较高,所以这类墓葬的等级在吴越国范围内规格是较高的一类。钱氏家族跨越晚唐、五代乃至北宋,从中既可看到晚唐时期贵族墓葬形制特征,又可以发现介于帝王陵寝与高等级贵族墓葬之间的独特差异,为我们全面探索吴越国王室礼制、丧葬制度、器物服饰等提供了大量翔实可靠的物证。
钱云修墓
钱云修葬地为常熟县隐仙乡石城里朱舍村兴福寺岭北。据《吴越国苏州中吴军彭城故府君钱云修墓铭》,钱云修“即先仁昭长子也,乃中吴军都押衙之房弟矣”。则其父钱仁昭,属于钱氏宗室第三代仁字辈,与大宗的弘字辈为兄弟行。钱仁昭辈份颇高,疑为钱元玑、钱传瑛或钱传珍等钱氏年长成员的第二代之子。由于钱云修是中吴军都押衙某人的族弟,可知应非钱元璙一脉。
如此钱云修为钱氏第四代支系,本人“以恩覃棣萼”,“□本府衙前”,可见是以宗室身份,按例初仕中吴军衙前之职。此后直至建隆元年(公元960)四十六岁病故,其任职履历似乎没有明显变化,当与钱义光相似,也是以藩镇牙将的虚职终其一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