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村墓
让我们从苏州回到临安。2001年9月,临安市锦城街道钱王大街延伸段道路拓宽施工时在余村梅树坞自然村岙口山南坡发现古墓葬,临安市文物馆进行了抢救性清理。墓葬(临M77)位于临安市锦城街道余村梅树坞自然村岙口山南坡,俗称义冢地。向西北2.5公里为钱王陵,北一公里为锦溪与青山湖水库交接处,向南100米有小山,墓西南约200米为香炉山,与功臣山相连,东面为坡地,东一公里为“钱王功绩”城标建筑,南100米为吴越山庄。墓葬所在地为一处高约6米的坡地,海拔高程为65米。墓前原有池塘、农田,墓上方被一近代墓叠压,墓顶不存。在施工过程中,墓前一米以外已遭毁坏,墓道未知。墓右石门被挪移,右耳室及附近铺地砖遭到不同程度的破坏,扰乱严重。因公路拓宽工程,墓葬结构破坏严重,墓室扰乱严重,文物被毁、移位。故经抢救性发掘后未再保留墓室,两扇石门运回文物馆存放保管。
墓葬平面略呈船形,为多耳室、多壁龛的券顶砖室墓,墓向160°。先挖长方形墓坑,再砌排水沟、铺“人”字形砖墓底、筑墓壁、封门。墓葬布局从南向北依次为墓道(已毁)、封门(包括石门)、甬道、前室、左右前耳室、过道、后室、左右后耳室。后室设壁龛。墓室总长4.32、宽1.48~1.72米,墓底距地表深4.40米,后壁残高1.28米。墓砖规格为长0.34×宽0.15×厚0.05米。砖、石双层封门。外层用青砖叠砌,残高0.6、残宽0.8、厚0.34米;内层为双开式石门,青石质。合门顶端呈圆拱形,下部呈方形,石门朝外一面较完整。门高1.84、下部宽0.78、厚0.17米。从下向上0.64米和1.28米高处各凿出对应卯口,现场未见榫。上下卯口均宽0.09、高0.06米,下卯口深0.065、上卯口深0.085米。
墓门后接甬道。甬道残高0.64、宽1.44、进深0.24米。下部垂直,上部已残。甬道后接前室。前室呈长方形,残高0.56、东西长1.72、南北宽0.78米。东西两侧各设一个耳室。左耳室残高0.56、宽0.96、进深0.46米。右耳室已遭破坏,情况未知。墓底砖以中轴线为界,呈大“人”字形铺就。过道连接前室与后室。残高0.56、宽1.36、进深0.36米。
过道后接后室。后室平面呈船形,前宽后窄,进深1.8、前宽1.6、后宽1.48米。过道后两侧各设一耳室。左耳室残高0.52、宽0.96、进深0.82米,右耳室已遭破坏。左右壁各设略呈长方形3个壁龛,高0.345~0.36、宽0.14~0.18、进深0.16米。墓壁为二顺一丁、五顺一丁砌筑之后,向上起券至顶。后壁残高1.28米,上下设三层壁龛,立面呈“品”字形,龛立面略呈梯形。上层壁龛1个,居中,龛顶部中间略往上拱,高0.31、宽0.2~0.24、深0.16米。中层2个,顶部雕刻成火焰状,高0.33、宽0.24~0.26、深0.13米。下层5个,高出墓底0.1米。龛顶部双拱与单拱相间排列。高0.38、宽0.16、进深0.12~0.14米。
排水沟三条,均位于铺地砖下。墓室中间一条,左右耳室下各设一条。中间的排水沟用两块侧砖互靠呈“人”字状,残长4.2(其中封门墙外残长0.64米)、内宽0.2、高0.14米。排水沟前中后三处铺地砖均雕有流水孔,分别为0.1×0.04、0.12×0.04、0.16×0.06~0.08米。左右排水沟过后壁、流经耳室下,立面呈长方形,高0.16、宽0.12米。排水沟内有较多的碳条和板灰。
随葬器物以青瓷器为主,有少量的银器和铜钱。瓷器有粉盒、水盂、双系罐各1件,青釉花口碗3件。银器有簪、璋各1件。铜钱4枚,其中开元通宝钱2枚,另外2枚锈蚀严重,字迹不清。
该墓未见墓志,也没有留下任何足资指明墓主身份的遗物。只能比照文献来判断墓主身份。根据《临安县志》载:“二叔太保墓,在锦南乡于村西保。”“太保”是武肃王第二子,名元玑。五代时期称墓葬所在地为锦南乡于村西保,现为锦城街道余村西部。于村和余村的关系,可能是谐音,应为同一地点。据《十国春秋》载:“元玑,武肃王第二子也。母庆安夫人胡氏。元玑性气宽厚,沉静寡言,多尚儒释,不喜奢侈,逷历中外,所在黎庶安之。累官宁国军节度使、同平章事、检校太傅、封宛陵侯,晋封宁国公。长兴四年(933年)十二月卒。元玑早丧妻,终不继娶,无嗣。”
《吴越备史》记载:
长兴四年十二月庚戌宁国军节度使同平章事检校太傅王兄元玑卒。玑,王之庶兄也,母庆安夫人胡氏,公性气宽厚,沉静寡言,多尚儒释,不喜奢侈,历官数年,黎庶安乐,早失夫人,终不继娶之嗣。
还可以放在整个临安吴越国墓葬的范围内爬梳其特征。当时临安境内结构相类似且已发掘的墓葬颇多,诸如晚唐钱宽(900年)、水丘氏(公元901年)夫妇墓,青柯童府君夫妇墓(公元926年)、康陵(公元939年)、吴随□墓、钱元玩(公关922年)墓、五代宠臣墓。临M77的墓葬形制、结构特点与临安青柯童府君夫妇墓尤为相似,青釉水盂亦与青柯童府君夫妇墓相近。青柯墓为同茔异穴双耳室多壁龛券顶砖室石门墓,出土墓志载墓主“龙德二年首夏迁随使押衙金紫光禄大夫……”,墓砖上发现“丙戌”铭文砖,龙德是吴越年号,龙德二年是公元922年;“丙戌”年在唐为咸通七年(公元866年)、在五代为后唐天成元年(公元926年),因此青柯墓为五代后唐天成元年墓。临M77朝向160°与钱宽水丘氏墓完全相同,此墓堪舆理念继承唐代遗风。
临M77为单室双耳室多壁龛券顶砖室石门墓,随葬的青釉花口碗与广州南汉康陵出土物相似。花口为一尖两弧,呈大括号状,共五组。其简报上写的是十六瓣,疑描述有误。据广州南汉康陵哀册文碑记载,自铭为南汉高祖康陵,刘岩崩于大有十五年(公元942年)四月,于同年(光天元年)九月“牵神于康陵”。
总之,据墓葬形制、规模、随葬器物的质量特征推测,临M77墓主人身份应高于青柯童府君夫妇墓主。再从墓葬地名及墓葬规格、级别分析,临M77很有可能为钱镠第二子钱元玑墓,其年代晚于青柯童府君夫妇墓、早于吴越国之马氏康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