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庵基山麓一康陵(1)
书名:马革锦绣裹江山 作者:章鱼师闲 本章字数:2054字 发布时间:2025-12-11

康陵的主人为马氏。

钱元瓘先后有十房夫人,较为知名的有:田氏,宁国节度使田頵之女,钱元瓘作为田頵质子时,田頵将其女嫁给钱元瓘。钱元瓘返回杭州后,田氏下落不明。马氏,雄武军节度使马绰之女,初封越国夫人,进封吴越国庄睦夫人,谥号恭穆。吴氏(吴汉月,913-952),事迹及墓葬情况详下。许氏(许新月,902-945),台州人,许新月姿色艳美,精通音律,专掌宫中乐部,钱元瓘爱好诗词,对她甚为宠爱,生下儿子忠献王钱弘佐。初封吴越国夫人,开运二年(945年)卒,年四十四,谥曰仁惠,葬于国城西山之原。

一般认为马氏为其元妃。据传唐天复四年(公元904),十四岁的马氏与十七岁的钱元瓘,一起生活了三十六年。据《十国春秋》,钱元瓘共有十四子。马氏不育,钱元瓘纳妾。传说马氏夫人曾主动劝钱元瓘纳妾。无论真伪,马氏夫人作为元妃,因倾心养育钱元瓘的孩子而备受尊敬。

元妃生父马绰。马绰(生卒年未祥),余杭人。性淳厚耿直,有远见卓识。年轻时就与钱镠结为至交。唐乾符二年(公元875)与钱镠共事董昌。一天,昌命钱镠检阅部队,名册已失,钱镠凭记忆仍一一报出士兵姓名,无一遗漏。马绰极为佩服,又难免为之担心。他素知董昌为人多疑,不能容人。曾暗地提醒钱镠:你如此精明强干,能力超过董昌,被他知道,恐对你不利。就给钱镠一叠黄纸冒充名册。钱镠十分感激,两人关系更为密切,信赖有加,将其妹嫁给马绰。

后董昌任越州观察使,马绰随昌到越州。乾宁二年(公元895),董昌自立为王,马绰不想为虎作伥,弃家投奔钱镠,被钱镠授为诸城都指挥使。马绰与钱镠关系再次升级的契机是武勇都事件,马绰在关键时刻救了钱镠一命,“绰有发悬门之功,王寻命文穆王(钱元瓘)纳绰女,是为恭穆夫人”。

如前所揭,武勇都事件中,叛将武勇右都指挥使徐绾谋划在宴席前刺杀钱镠没有成功,于是他称病先行离席,会昌三年八月丁亥(十四日),钱镠命徐绾率本部军先行回杭州,这实际上正中徐绾下怀。徐绾到达杭州外城后,很快包围杭州,与武勇左都指挥使许再思所率迎侯军会合,向前进逼牙城。如果牙城失守,钱镠即便回到杭州也只能束手成擒,留守牙城的钱镠子钱传瑛和三城都马绰等闭门抵御,牙将潘长进击徐绾,经过一番激战,徐绾退守龙兴寺。

钱镠返杭途中听说城中发生兵变,目标无疑是他本人,于是先到了龙泉,在这里知道内城还在马绰手上,内城在,权力中枢就在,只要能进得了内城,振臂一呼,四面响应,徐绾必败。于是将计就计,赶到杭州城北,派成及竖起钱镠的旗鼓和徐绾作战,自己则趁乱入内城。

马绰为了防止徐绾的叛军攻入内城,必须拉起悬门。悬门的作用类似吊桥,也称门闸,可随时起落,桥面以绳连接墙体,如《旧唐书·太宗纪(上)》:“悬门发,老生引绳欲上,遂斩之,平霍邑。”所以马绰拉起悬门,相当于关闭门闸,叛军无计可施,只好退去,这时钱镠化装到达,直呼马绰,马绰放下门闸,钱镠顺利进到内城。

一说钱镠换上平民装束,乘小舟连夜从牙城东北角越过城墙进入城内。打更的士兵正倚鼓睡觉,钱镠担心这些人也已经被徐绾的叛军所收买,亲手击杀之,于是进城。这里有一个明显的疑问:即便钱镠真的是乘小舟到了城东北,如果没人事先为其“发悬门”,那也是无法入内城的。也就是说,乘舟到达悬门之下,首先得有人从城内放下悬门,然后才能过桥进城。

当时的确十万火急,武安都指挥使杜建徽从新城(今富阳)前来援救,徐绾聚集木柴准备焚烧北门,杜建徽先派人把木柴全部烧掉。湖州刺史高彦也听说钱镠遇到危难,于是派他的儿子高渭率兵来杭州救援。援军到了灵隐山,结果中了徐绾事先的埋伏被杀。假使钱镠没有及时进入内城,后果不堪设想。所以对这一救命之恩,钱镠是刻骨铭心的,事后命子元瓘娶马绰女儿,封为恭顺夫人。马绰则历任吴越国镇东军节度使、两浙行军司马、睦州刺史,又进而升为雄武军节度使、检校太傅、同平章事等职。马氏夫人的上位以及马绰的被重用,依然是武勇都事件的后续效应。武勇都事件发生在钱镠统治的核心区,叛军围困杭州长达半年之久,造成了巨大的破坏,差点使钱镠的霸业毁于一旦。

武勇都事件的影响大大超出了杭州地区,波及到了吴越国其他地区。武勇都事件使驻守在吴越国其他地区的武勇都旧部处境尴尬。吴越国内部本来就存在土客军矛盾,八都旧将与武勇都兵将之间始终心存芥蒂,难以互相接受。平叛中,八都旧将可谓是尽了全力,因此没有参与叛乱的武勇都旧部们面临着艰难的选择。《吴越备史》称“徐绾作乱,越州客军张洪等疑惧,乃与其党三百余人奔璋,璋纳之”。张洪是武勇都平定越州后,留在越州用来控制越州当地驻军的武勇都一部。陈璋是武勇都主要将领,后被外放主政衢州,在武勇都事件时曾出兵帮助钱镠平叛。但此后,陈璋与钱镠之间的矛盾逐渐激化,陈璋除接纳张洪之外,还与田頵有往来。“温州将丁璋逐刺史硃敖,敖奔福州。璋据温州,田遣使招之,道出衢州。陈璋听其往还,钱镠由是恨璋”。公元904年,钱镠“潜遣衢州罗城使叶让杀刺史陈璋,事泄。十二月,璋斩让而叛,降于杨行密”。张洪出逃是因为害怕受到武勇都事件的株连,而陈璋勾连田頵乃至最后反叛,恐怕也有害怕遭到钱镠及八都旧将清算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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