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执衍替她理好发尾，说默认了就算答应。苏清颜没反驳，也没点头。他牵起她的手，带她走下楼，车已经停在门口。
“我们去个地方。”他说。
车子开了很久，穿过城市，又驶过沿海公路。天边泛起微光的时候，他们到了一栋海边别墅。院子里全是白玫瑰，地上铺着花瓣，一直通到沙滩。
“你什么时候准备的？”她问。
“从发布会那天就开始了。”他看着她，“我知道你不会轻易答应，所以我想把所有能给的都准备好。”
她低头不说话。胸口的信物突然烫了一下，像是被火燎过。她按住那里，呼吸一滞。
他没察觉，拉着她走到沙滩中央。月光照在海面上，水波一闪一闪。他单膝跪地，手里拿着一枚戒指，和她项链上的纹路一样。
“苏清颜，我以前觉得感情是累赘，是弱点。是你让我明白，有人愿意站在你身边，才是最强大的事。我不想再等了。嫁给我，好吗？”
她眼眶一下子红了。风轻轻吹着，玫瑰香混着海水味，他的脸在月光下特别清晰。
她张嘴，刚要说话——
胸口猛地一震，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往外拉她。她踉跄后退一步，手指开始透明。
“怎么了？”他立刻站起来，抓住她的手。
可她的手在他掌心里一点点变淡，像沙子被风吹散。
“对不起……”她摇头，“我真的不能留下。”
“你说什么？你别开玩笑！”他用力抱她，把她往怀里拽，“你要去哪？你不许走！”
她挣开他，退得更远。整条手臂都快看不见了，腿也开始虚化。眼泪掉下来，砸在沙子上。
“忘了我，好好生活。”她说完，声音都在抖。
“我不忘！我谁都不忘！你给我回来！”他扑上去抓她，指尖只划过一道金光。
她最后看了他一眼。
整个人化成细碎的光点，被夜风卷着，消失在海面上。
只剩一枚书签，轻轻落在沙地。上面刻着一个“执”字，已经被海水打湿一半。
陆执衍跪在原地，伸手去够那枚书签。他捡起来，死死攥在手心，指节发白。
“苏清颜！”他冲着大海吼，“你回来！你说句话！你告诉我这是任务对不对？你还会回来是不是？”
没人回答。只有浪声一阵接一阵。
他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天亮了，阳光照在脸上，他还是盯着海面。
别墅里的灯一直亮着，玫瑰被风吹散，落进海水里。
几天后，公司没人见他出现。林秘书打电话，他说不回去了。
他把海边别墅锁了，钥匙扔进海里。每天晚上，他都会回到那片沙滩，坐在同样的位置。
书签被他用链子穿好，贴身带着。
有人问他为什么不去找她。
他说：“她不是丢了，是被人强行带走的。但只要她还活着，我就一定能等到她回来。”
他又说：“她没说不回来，她只是没说什么时候。”
他抬头看星星。
“所以我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