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砚的意识在剧痛中炸开时，鼻腔先灌满了铁锈味的风。他猛地呛咳起来，指尖插进湿润的泥土里，摸到些黏腻的温热液体——不是他的血，至少不全是。
【欢迎进入渊虚大学大一新生入学考试场景：平行世界公元前260年长平战场】
冰冷的机械音直接砸进脑海，像钢钉穿透脑髓。陈砚挣扎着抬头，看见灰蒙蒙的天空下，无数黑色人影在远处厮杀，旌旗断裂如残骨，密集的箭矢组成遮天蔽日的黑雨。
【当前身份：赵军辎重营民夫】
【任务目标：三日内抵达赵军主营并获得将领令牌】
【失败惩罚：扣除5年寿命】
【新生提示：您的属性面板已激活】
一行行淡蓝色的半透明文字悬浮在视野里，陈砚盯着那行"寿命扣除"的提示，心脏骤然缩紧。他记得自己十分钟前还在医院的急救室里，肝癌晚期的剧痛让他咬破了嘴唇，而现在——他摸了摸腹部，那里的肿瘤仿佛从未存在过，取而代之的是四肢百骸传来的、属于健康躯体的酸痛。
属性面板在意识集中时展开：
生命：12/12
能量：8/8
力量：4（普通成年男性平均值5）
敏捷：3
智力：6
感知：7（微弱增幅：可察觉危险气息）
魅力：2
寿命：21年（剩余）
感知属性刚闪过，陈砚突然感到后颈发麻。他几乎是本能地向侧翻滚，一道寒光擦着他的肩胛飞过，钉进旁边的尸骸里——那是支秦弩的三棱箭，箭羽还在嗡嗡震颤。
"抓住那个逃兵！"
三个穿着黑色盔甲的秦兵朝他冲来，手中的青铜剑在昏暗光线下泛着冷光。陈砚心脏狂跳，他从未见过真实的战场，更别说杀人。但求生的本能让他手脚并用地爬起来，朝着远处那片相对稀疏的树林狂奔。
跑过堆积如山的尸体时，他看到一个穿着和自己一样粗布衣的少年被秦兵刺穿胸膛。少年的眼睛圆睁，视野里突然弹出一行提示：【新生编号073死亡，扣除属性：力量-2，敏捷-1，剩余寿命18年】。
原来死亡不是结束，只是开始。陈砚咬紧牙关，肺部像要炸开。他的感知属性再次预警，左侧突然冲出另一队秦兵，为首的什长举起了长戈。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从树后窜出，手中短刀精准地割断了什长的喉咙。那是个穿着红色运动服的女生，头发扎成高马尾，脸上沾着血污却眼神锐利。"愣着干什么？跟我走！"
陈砚下意识地跟上她，穿过错综复杂的尸堆。女生跑得极快，敏捷属性显然不低。"我叫林晚秋，编号019，"她一边跑一边语速极快地说，"这是个杀戮场，秦兵会主动攻击我们，但赵军也未必会接纳民夫。我们需要找个安全的地方先规划路线。"
陈砚喘着气点头，视线扫过远处战场。他注意到有些区域的空气扭曲着，像是被高温炙烤过，而林晚秋刻意避开了那些地方。"那些是什么？"
"属性衰减区，"林晚秋脸色凝重，"进去会持续掉生命，据说里面藏着任务道具，但现在进去就是送死。对了，你的感知属性多少？刚才要不是你好像提前察觉了秦兵，我们都得栽。"
"7..."
"不错了，"林晚秋从口袋里掏出个皱巴巴的面包咬了一口，"我智力8，但感知只有4。这个世界的时间流速和现实不同，我们有三天时间，但每分每秒都可能死。对了，你知道渊虚大学到底是什么地方吗？"
陈砚摇头。他只记得自己濒死时，眼前出现了一道古老的校门，门楣上刻着"渊虚"二字，然后就被一股力量拉扯到了这里。
林晚秋苦笑一声："我查过资料，所有关于渊虚大学的信息都像是被抹除了。但有人说，这里的学生要经历三个年级的考试，大一数据化，大二就只有一条命，大三要领悟什么法则...只有东南西北四所大学合并，才能有大四，才能毕业。"
她的话还没说完，大地突然剧烈震颤。远处的秦军阵营中升起一道黑色光柱，直冲天际。【警告：战场BOSS"秦锐士统领"已激活，方圆十里内所有目标将被标记】
陈砚的属性面板上突然多出一个红色标记，像血点一样刺眼。林晚秋脸色骤变："快跑！被那种级别的怪物盯上，我们连一秒都撑不住！"
两人朝着树林深处狂奔，身后传来秦兵的呐喊和重物倒地的声响。陈砚回头望了一眼，只见一个身高近三米的巨人提着巨斧，在尸堆中如履平地，每一步都溅起数米高的血花。
他突然明白，渊虚大学根本不是学校，而是一个筛选强者的屠宰场。在这里，考试就是生死搏杀，而他们这些新生，不过是最底层的猎物。
当他们躲进一处废弃的猎人小屋时，陈砚的感知属性再次亮起。这次不是危险预警，而是一段模糊的信息：【检测到特殊物品"残缺的赵军令牌"，位于西北方向三里处的尸骸堆中】。
林晚秋也看到了这段信息，她和陈砚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决心。"令牌...这是完成任务的关键。"林晚秋握紧了短刀，"虽然危险，但我们没有选择。"
陈砚点点头，摸了摸口袋里不知何时出现的一块粗糙玉佩——那是他进入这个世界时就带在身上的，属性面板显示为【未知物品，效果未激活】。他深吸一口气，推开了小屋的门。
外面的血雾更浓了，秦锐士统领的咆哮声隐约传来。陈砚知道，他们的第一场考试，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