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大酒店。
对方订的酒店,偌大的包房里只坐了一位穿着皮草,头戴白色礼帽的妇人,千细的手上戴着一枚硕大的翡翠戒指,一条水晶手链系在手腕上,红色的钻石耳钉在水晶灯下闪闪发光,浑身散发着贵族的气息,这是杜小雅见到此人时的第一印象。而杜小雅今日则着一身紫色的外套,再配上一条粉嫩的短裙和一双白净的运动鞋,乌黑的秀发瀑布般垂直披在肩上,一个成熟风韵,一个清新可人。
见杜小雅进来,此人起身,与她握手。
“你好。”面带笑容,看来此人休养很好。
“你好。”小雅回礼。待近身,发现来人似曾相识,但具体在哪里见过,她不记得了。
“怎么,不认识了?”贵妇问,脸上依旧带着笑意,看不出神情的变化。
小雅努力回想,依然想不起。
贵妇拍拍她的手,笑着说:“当时我和你秦叔见到你的时候,你太小了。”边说边用手比划着,“才这么高,想不起来,也属正常。”
她大概猜到来人是谁了,秦暮阳的前妻,姚慧兰。她突然找到自己有什么事,她想绝不是请她吃饭这么简单。果然,姚慧兰单枪直入:“我听说秦暮阳收你做女儿了。”
“是的。”
“他很优秀,是很多女孩的梦中情人。”
“…………。”
“有哪个女孩是真心爱他的,只不过是图他的钱而已。”她说着抽回手,轻轻吹手上的东西——她认为手上的一些脏东西。
“不,他那样优秀,一定会有人真心待他的。”她反驳。
“哈哈哈!”姚慧兰突然大笑,“你说的可是你自己。”
小雅窘迫,不知此时应该说是还是应该否定,但转念一想,他们已经离婚了,她不算是第三者,没有什么可顾及的。
姚慧兰的双眸迸着火花,似要把她给吞进去,与姚慧兰的双眸对视,毫无畏惧,而后坚定地说:“是”。
“是?哼!”姚慧兰从鼻孔里迸出的一个‘哼’字,用极其轻蔑的语气说道,“是贪恋他的财产吧。我记得你很穷的,父亲很早就去世了,留下一个一身病的老妈,要不是秦暮阳找到你,你现在指不定还在哪个山沟里呢,哟,我知道了,你现在一定急需用钱,来摆脱你的贫穷,还在做着麻雀变凤凰的梦吧。”
欺人太甚。
她迎上她的眸,语气高昂地回道:“我是穷,但我现在的一切都是凭我努力得来的,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离婚,但我不是破坏你们婚姻的罪魁祸首。秦叔叔他是个聪明人,我的为人他也很清楚,他是决不会允许一个小人在他身边呆很久的。”意思很明白,若她是小人,秦暮阳早就把她赶走了,不会让她留到现在。
姚慧兰突然拍掌,但绝不是因为她刚刚的慷慨激昂。
“说的很好,狐狸精都擅长伪装,不过我看你能伪装多久。”
姚慧兰口无遮拦,将她刚刚良好的修养瞬间黑了一地。
杜小雅忍住心中的怒火,一来她是长辈,二来她曾是秦暮阳妻子。
“夫人,我知道你们曾经夫妻一场,你怕秦叔受到伤害,但我向你保证,我是真心待他的,请给我一点时间,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不。”一只手拍在桌子上,可能用了全力,声音很大,“你若真想证明给我看,那现在就离开他。”
“我很爱他,不会离开的。”
“你确定?”
“确定。”
“就算他声名狼籍,就算他会因此一无所有,也不会?”
诧异,不明白她所说何意。
但见她拿出一张医院的诊断证明放在小雅眼前,然后悠悠开口:“这么多年了,外界一直传言,我没有生育没力,不能给秦家传宗接代,所以才被秦暮阳给休了,其实真正没有生育能力的人是他。”说到最后,她的双眸迸出怒火,她一直在为他背黑锅,这一背就是十年,每年秦暮阳都会给她一笔巨额的财富,条件便是让她守口如瓶,无论她在外面如何混,都不能有自己的孩子。当秘涔拿着杜小雅亲吻秦暮阳的照片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愤怒了,她不好过,她也不会让他好过。
她是有备而来。
而小雅也是一愣,她从未听秦暮阳提起过,如果不是今日姚慧兰说出来,她不知何时才会知晓。
这也是你不肯接受我的原因之一吧。
“你应该知道如果我把这个消息告诉媒体,秦氏会有怎样的变化吧。”姚慧兰继续威逼利诱。
这一次杜小雅无话可说,她知道后果的严重性,秦暮阳若有子嗣,理所当然让他的子嗣继位,若他没有,则秦氏内部会因此明争暗斗,秦氏是秦暮阳的心血,她不能让它毁了。
姚慧兰知道了小雅的软助,继续说道:“我给你三天的时间,希望我在秦氏不会再看到你的身影。”她从皮夹里抽出几张百元大钞扔在桌子上,买单,而后扬长而去。
显然,她此时的心情不会太好,下午去公司的时候,秦暮阳叫了她几声,她都没听见 ,直到车子开到她跟前,她差点撞上才收住脚步。
“在想什么呢?”秦暮阳问。
“秦叔,出去啊。”
“嗯,约了袁旭去北山一趟。”既然考察好了,他想尽快规划出来。
提到北山,她还心有余悸,便对他嘱咐道:“路上小心,一定要注意安全。”
“好。对了,下班之后在公司等我,一起出去吃饭。”
“嗯。”她乖乖地点头。
来回几个小时,再加上在北山观察的时间,直到天黑秦暮阳还没有回来,公司的人陆陆续续都下班了,沈心和李追光顾着享受二人世界,哪有心思理她。
她一人坐在办公室沉思良久,想着白天姚慧兰的话,想着秦暮阳对她的好,想着以后没有秦暮阳的日子她该怎样生活,泪竟不知不觉淌在办公桌上,她忙用手擦拭,一只手帕恰巧递过来,她拿着手帕去擦拭,待整理好心情,抬头一看,是秦暮阳。
他何时回来的,站在身后多久。
“怎么了?”他爱怜地问。
“没有,只是想着李追与沈心现在和好如初,相信爱情的力量,略有感触。”她撒谎了。
“真的?”他有些不信。
“真的。现在有秦叔宠着,整天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还有什么不开兴的。”
他仔细打量着她,试图从她脸上找出一些蛛丝马迹,奈何她隐藏得太好,找不出任何破绽。或许真是自己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