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夏醒来时，杨婶儿她们已经回来了。她头疼的要爆炸，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环视屋内，这一切都不熟悉。她有些晃神，直到看见一张照片。
她眯眯眼想仔细看清楚，照片里有一个中年大叔和一个小孩，她下床走到照片处，小孩脸上洋溢着快乐的笑容，荣夏认出了这是李敖。
眉眼之间，十分相似。虽然稚气，但是与现在差别不大。
他高兴地坐在男人肩膀上，那个男人用手扶着他，两人一起大笑着面对镜头。
这是他爸爸吗，荣夏觉得不像。两人没有一点相似处。她把身上的衣服拢紧，突然从被窝出来，她觉得有些冷。
她脚都没热，怕冷怕得很。
看着床上那一处凹陷，有些发愣，应该是他送她回来的。
她出门往下面瞥了一眼，那人正在浇菜。站在菜园里，拿着水管对着菜冲。
她疾步下去，站到院子里喊他，“缺水了吗？”
声音不小，李敖听见了。他扭头：“你醒了？”
“嗯。”她用脚踢了踢石子，有些羞地开口：“没想到白酒这么烈。”
也不知道她闹笑话了没有。李敖笑：“下回就知道不能这么喝了。”
“长记性了。”她顺着他的话说。
“中午你吃饱了吗？”荣夏问他。她吃了没多少，就喝了酒，后面就不记得了，应该就是直接喝醉了。
他要是送她回来的话，他能吃饱吗。
“吃得差不多了。”
他把管子往后面挪挪，却没想到管子有些硬头没掌控好，溅了自己一身水。上衣都湿透了。
他想着干活就穿了件毛衣，也没穿外套，这下湿透了。
胸前颜色比其他处深，荣夏在水溅到他身上时惊呼让他小心。可惜还是晚了，发生的那一瞬间，她心头猛跳。
李敖低头揪着自己衣服，拍了拍上面的水珠，也不敢看她，“没控制住。”
“你先出来。”荣夏让他出去。
管子放在地上，任水流出。李敖走出去，鞋底踩的有泥巴，他走到抽水机旁，把插头拔掉，瞬间管子里没了水。
“你上楼去换衣服。”荣夏催他。
然后把地上的拖鞋拿给他，放到他面前：“你穿着这个。”鞋底有泥巴，换双干净的鞋去卧室。
李敖看她弯腰给自己递鞋的样子，有些出神。随着她站起身，李敖思绪回笼。
他一声不吭把鞋脱掉，穿上那双拖鞋。
“......，你一直穿的就是这个拖鞋？”荣夏看着地上那双凉拖问。
这肯定会冻脚。
李敖以为她嫌弃鞋丑，闷声回：“嗯。”脚趾头还动了动。
“明天换双棉拖。”没想到她不是那样想的，李敖声音带了点愉悦：“我不冷的。”
荣夏皱眉：“真的吗？”
“男人火气大。”
“赶紧换衣服去。”荣夏也不跟他多说了。
李敖换好衣服出来时，下面已经没了她的身影，说不清失落还是什么，就是脑子里突然变空。
回到卧室，床被她铺的整整齐齐，看不出上一秒还有人在上面睡着。
视线一转，他看到墙上贴着一张便利贴，上面用黑色水笔写着：小时候的你很可爱。
用箭头指了个方向，他看过去，正是那张照片。李敖把纸撕下，抬脚去拿照片。
他抚摸着陈伯的脸，想起小时候的事，已经很久远了。
陈伯他，已经不在了。
第二天，李敖跟着王林去县里进货，他们去了批发市场，都是老熟人，按的最低价售卖。
李敖把东西搬到车里，拐回去盯着一处，对老板说道：“再要三箱山楂片。”
“好嘞。”
王林在旁边嘟囔：“要这么多干嘛，过期咋搞？”
“没事，吃得完。”
“什么？不是卖吗？”王林怎么觉得他这句话不对啊。
他愣了愣，改口：“卖得完。”
“行，听老板的。”他操着一口黄牙悠哉地说。
路上，王林问他：“学个车吧，这年头男人少不了开车。”
他从后视镜去看老板，李敖正在闭目养神。他听见后，玩笑道：“我要是学了，你不就失业了？”
也对，王林没继续往下说。
“嗡嗡嗡。”李敖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皱眉，“喂，周姨。”
“小敖啊，在哪呢，怎么没在家？”
“进货去了。怎么了？”
“就是让我做衣服的那位妮儿怎么打不通电话？”
李敖心脏抽紧：“打不通电话？”
“嗯，打了有三四遍了。”
“约的什么时候量？”
“就现在。”
“你别急，我再打打。”他挂断，调出荣夏的手机号，拨通，的确没人接。
他抬头对王林吩咐道：“开快点。”王林加速，往家里赶。
李敖下车，第一时间去了杨婶儿家，后边独留王林在那卸箱子。周姨看到他过来，也急匆匆开口：“不会出事了吧。”
李敖安抚她一下，让她在院子里等候。
他去了二楼，敲了几下门，没人应。李敖黑着脸用舌头抵了抵后牙槽，他下去找了杨婶儿要钥匙。
“没有备用钥匙。”杨婶儿开口。
“都租给人家了，怎么还留有钥匙，不道德。”
李敖急的满头是汗，“电话打不通。”
“我没见她出来过，应该在家。”
李敖要是找砖头去砸门，他拿了一块抬手砸向房门，声音颇大，他连续砸了几下，手震的有些麻，忽然，门被打开。
荣夏睡眼惺忪，还打了个哈欠：“干啥呢？”只听见外面砰砰地响，她愣了好大一会才反应过来是自己的门。
李敖：“......”
他表情控制不住了，嘴角抽动：“你......你在睡觉？”
“对啊，困死了。”
“怎么不接电话？”他表情可说不上好。
“你给我打电话了？”她挠挠头，整理乱糟糟的头发：“静音了。”
李敖：“......”
荣夏看到他手里拿的砖头，“你就是用这砸我的门？”
李敖这才反应过来，把砖头藏在背后，“没砸几下。”
“手疼不疼？”
他猛然看向她，心里狂跳，他以为她会责怪他。
“回答啊。”荣夏催他。
“不疼。”
“哦，什么事？”这么急着要砸门。
“周姨在下面等着了，给你做衣服。”
荣夏这才想起来，她之前给人打过电话约量尺寸，怎么就忘了呢。
“我马上下去。她在哪呢？”
“我院子里。”李敖转身向下指了指。
荣夏走出房门，也去看了看。杨婶儿这时候也过来了，她急匆匆开口：“没啥事吧？”说完还环顾了荣夏一圈。
她笑着：“在屋里睡个觉，没想到闹笑话了。”
杨婶儿捂着胸口说：“那就好那就好，可把李敖吓......”
“咳咳咳。”李敖及时打断。荣夏怎么会不知道他的意思，这人欲盖弥彰。
手里还拿着凶器，她能不知道他担心死她了吗。
荣夏下楼去李敖的院子，周姨坐在板凳上捣鼓她的工具。
“你好。”荣夏开口问候。
周姨看到来人，立马站起身，“就是你做衣服？”
“是我，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可以可以。”
荣夏站好，周姨把尺子环在腰窝量尺寸，她开口：“真是不好意思了，我刚刚在睡觉。”
“没事，人没事就好。”
果然像李敖说的一样，是个和蔼的女人。李敖在后边看着那俩人。周姨把荣夏衣服脱掉，露出里面的完美的曲线，她拉着尺子带在荣夏胸上环了一圈，李敖突然觉得喉咙发紧，身体有些燥。他把视线移向一边，脑袋里却止不住地想轮廓，可能是心理作祟，他时不时地向那边瞟。
“荣小姐，你身材很好。”周姨放下尺子，在本子上写刚刚量出的尺寸数目。
街上的妇女大都身材走样，鲜少像她这么比例完美的。
“还好，就是胸不大。”她低头看自己的胸，真的不大。
周姨哪听过这么直白的话，吓得连忙说：“小姑娘家家，说这话多不好。”
“实话嘛。”
周姨不跟她计较：“你尺寸我都记好了，一个星期差不多可以做好。”
“好啊，不急。”
周姨喊李敖，两人走到一边，她低声问：“周姨这边有个不错的女孩子，你看要不见见？”
荣夏可是听到了，她视线在李敖说身上停了停，就站在不远处。
李敖余光能看见荣夏看着自己，他没回周姨的话。
“多见点人没错的，只是见一面又不是干什么，你说对不对？”她继续劝。
李敖心里想着那人，漫不经心回：“不急。”
“你还不急呢，见一面怎么了，感觉不对可以说开，又没什么大不了的。”周姨恨铁不成钢地说。
“我心里有数。”李敖哄着她，“这两天忙，再等等。”
“每次都是这样的借口，你忙什么呢，我看你天天闲得很！”说得她气不打一处来，拿上东西，没好气地说：“走了！”
荣夏在那边扯了扯嘴角，这小子也有被催婚的烦恼。
李敖厚着脸皮把她送到门外，荣夏坐在板凳上调侃：“为什么不见？”
李敖抿抿唇：“没到时候。”
“呦，心里有人？”
他摇头：“没人。”
荣夏挑眉：“周姨说的在理，只是见一面，对你没坏处。”
“人家看不上我。”
“嗯，此话怎讲？”
“我这人情商不高，女孩不愿意我这样的。”话都不会说，他也懒得跟女人绕心思。
荣夏听到这话哼笑两声，认同道：“你这人的确挺傻的。”
突然，话锋一转：“不过傻人有傻福，总会有人喜欢你这样的。”
“你呢，你会喜欢吗？”
荣夏愣了愣，随后脸上带着狡黠，说：“你猜。”
“我猜个屁。”李敖可是第一次说脏话。虽然也不算脏话，还是把荣夏惊住了。
“怎么觉得你这会儿气急败坏的。”
“没啥，你把衣服穿上。”里面穿着紧身毛衣，这会儿也不知道冷了。
她小声嘟囔：“还是你小时候可爱。”然后提高声音：“你现在就整个一老男人，多接触接触女人，不然你会一直这么傻下去。”
李敖：“......”
“不用你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