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珠的泪水夺眶而出。
她跪在原地，仰望着司蓁决绝的背影，声音里浸满了无助的哀求与不舍：“公主……奴婢不想离开你！”
司蓁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她走回榻边，动作缓慢地躺下，合上眼帘，仿佛外界的一切纷扰都与她无关。
殿内一时间只剩下绿珠压抑的啜泣声，在空旷中显得格外清晰而孤寂。
恰在此时，殿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与侍女恭敬的通报声，打破了这片哀伤：“公主，姜娘娘遣人送来了新婚贺礼。”
司蓁依旧闭着眼。
连眼皮都未掀动一下，只从喉间溢出烦闷的情绪：“有劳娘娘费心了，放下吧。”
绿珠听到这声音，像是被骤然惊醒。
她慌忙用衣袖抹去脸上的泪痕，深吸了几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正常些。
她不能在外人面前失态，更不能让公主难堪。
她站起身，尽管眼眶依旧通红，步履却已恢复了平日的沉稳，快步走到门边，将珠帘拉开一道缝隙。
姜挽宁宫中的侍女们低眉顺眼地鱼贯而入，每人手中都捧着一个或大或小的锦盒。
她们训练有素，脚步轻盈得几乎听不见声响，走到桌子旁，将手中的锦盒一一放下。
“是。” 为首的侍女微微屈膝，听不出任何多余的情绪。
东西放置妥当，她们片刻未留，仿佛多待一秒都会沾染上此间不祥的气息。
几人依旧保持着进来时的顺序与姿态，微微躬身，齐声道：“奴婢们告退。”
司蓁轻声一句：“去吧！”
声音落下，人影便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珠帘被绿珠轻轻合拢，隔绝了外界最后一点声响。
殿内重新归于寂静。
圆桌上，那些华美的锦盒静静陈列，如同一个个沉默而华丽的讽刺。
榻上的司蓁依旧一动不动，仿佛已然睡去。
只有站在门边的绿珠，目光从那些冰冷的贺礼上移到公主单薄的背影上，刚刚勉强压下的酸楚又一次汹涌袭来，比之前更猛烈，更绝望。
看起来，公主心已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