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执衍的手还停在半空，等着她回答。
那句“做我女朋友，好吗”像块石头砸进水里，她没接，只低着头，声音轻得几乎被风吹散：“陆执衍……给我一点时间。”
他收回手，没追问，也没生气。只是站到她旁边，望着脚下整座城市。
风有点大，吹乱了她的发丝。她抬手把项链戴上，金属贴上锁骨的瞬间，胸口的信物突然一震，金光从衣领下闪了一下，又没了。
她看着他侧脸，轮廓分明，眼神干净。从前那个高高在上、谁都不放在眼里的男人，现在会为她练跳舞，会记住她点过的外卖，会在所有人面前说她是他的光。
可她知道，自己留不住。
她不能留下。
她攥紧信物吊坠，指尖悄悄抹过项链背面，在最不起眼的地方注入一缕净化之力。动作很轻，像拂去一粒灰尘。做完这些，她松了口气，又像是被人抽走了力气。
脑海里忽然响起一个声音，阴冷刺骨：“你以为净化了执念就结束了？他的灵魂碎片，永远逃不出我的掌控。”
她身体一僵，指甲掐进掌心。
不是幻觉。
是罪界掌控者。
她闭上眼，咬住后槽牙，用尽全力把那道声音压下去。再睁眼时，脸上什么都没露。
陆执衍转过头看她：“你在想什么？”
她抬手蹭了下眼角，笑着说：“没什么，只是觉得今晚的星星很好看。”
他顺着她视线抬头。天上稀稀拉拉几颗星，藏在城市灯光后面，暗得快看不见了。
他没笑，也没拆穿，只低声说：“有你在的地方，哪里都有光。”
她鼻子一酸，差点绷不住。
她低头摸着胸前的信物，里面满满都是纯爱能量。是他给的。每一次她帮他，每一次他看向她的眼神变软，这股力量就多一分。她靠这个活到现在，也正因为这个，她必须走。
能量越满，离别越近。
她看着身边的人，忽然想起什么。脑袋猛地疼了一下，画面直接冲进来——
星空下，废墟中，一个穿银甲的男人跪在地上，握着她的手，声音发颤：“此生此世，轮回百转，我必寻你，生生世世，永不相离。”
那张脸，和陆执衍一模一样。
她站在原地，眼泪止不住往下掉。
原来不是任务，不是使命，不是巧合。她是来找他的，从很久以前就开始找。
可他们每次重逢，都只能擦肩。
她骗了他，说要时间。其实她连一秒都不该贪。
她不该戴这条项链，不该站在这里听他说喜欢，不该让自己再一次，爱上他。
可她真的没骗自己的心。
风更大了，吹得她单薄的裙子贴在身上。她终于开口，声音很轻：“对不起。”
陆执衍皱眉：“为什么道歉？”
她没回答。
远处钟声敲了十下，晚风卷着落叶打转。
她抬起手，最后看了一眼镜子般的玻璃幕墙。倒影里，她戴着他的项链，眼里全是泪，却还在笑。
陆执衍伸手替她理了下发尾，动作很轻：“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