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兵发滇东定方略
昆明城的夜,本该是滇东水乡独有的静谧,青石板路映着朦胧月色,护城河泛着粼粼波光,沿街的民房灯火尽熄,唯有偶尔传来的犬吠,划破夜的沉寂。可今夜,这份静谧却被议事厅内透窗而出的烛火搅得沉凝,烛火透过雕花窗棂,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序曲,空气中弥漫的肃杀之气,浓得几乎化不开。
议事厅内,烛火跳动间,映着满厅甲胄鲜明的将领,腰间长刀、佩剑随身形微动,碰撞出细碎的金铁交鸣,清脆却带着凛冽的战意。李定国、沐天波端坐主位,前者身着玄色战甲,肩甲上雕刻的猛虎纹饰在火光下愈发凌厉,鬃毛根根分明,仿佛随时会挣脱战甲,扑向敌阵;他面容刚毅,眉眼间凝着沉郁的战意,下颌线紧绷,指尖落在长桌中央的舆图上,指腹摩挲着滇东的山川脉络,每一寸触感都关乎数万军民的生死,不敢有半分轻忽。
后者沐天波左臂缠着新换的洁白纱布,纱布边缘隐约渗出血迹,暗红的血迹在白纱布上格外刺眼,那是前日勘察边境时,遭遇清军暗哨偷袭留下的伤痕。即便带伤,他眼底的冷峻也丝毫不减,周身散发出的威严,让两侧落座的将领皆不敢有半分懈怠;他身形挺拔,身着银灰色战甲,战甲上的纹路简洁利落,衬得他愈发沉稳,目光扫过舆图时,满是锐利与凝重。
段世雄、木增分列两侧,段世雄身材魁梧,虎背熊腰,身着厚重的青铜战甲,脸上带着一道从眉骨延伸至下颌的疤痕,那是早年征战时留下的勋章,此刻他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躁动的战意,双手不自觉地攥紧,指节泛白。木增则身形瘦削,身着轻便的黑色劲装,腰间别着一把短匕,面容清俊,眼神深邃,透着几分内敛与沉稳,周身散发着斥候特有的敏锐气息,即便静坐,也时刻留意着周围的动静。
其余将领按位次排开,有面容黝黑、身材粗壮的副将马武,有眼神锐利、身形矫健的校尉陈峰,还有沉稳寡言、经验丰富的老将赵忠,众人目光尽数汇聚在舆图之上,红色标记的昆明城与黑色标记的曲靖府遥遥相对,其间的马龙州密林、落马坡、青龙坡,以及纵横交错的河道,都被标注得清晰分明,每一处都可能成为战场的关键节点,容不得半点忽视。
“秦风传回的紧急信号已确认,”李定国的声音沉稳有力,打破了厅内的沉寂,话音落下时,厅内的金铁交鸣声悄然停歇,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曲靖府清军兵力一千五百余人,由完颜烈统领,此人乃清军名将,作战悍勇且心思歹毒,惯用阴招,绝非易与之辈;其弟完颜锋率两千援军三日后便至,此人同样骁勇善战,麾下骑兵战力极强,若等援军抵达,清军兵力翻倍,我们再想夺回曲靖府,难度将陡增数倍。”
他顿了顿,指尖指向舆图上曲靖府的位置,继续道:“安坤土司遭完颜烈胁迫,不得不归降清军,但他心向大明,从未真正臣服,麾下三千士兵亦愿反清,只是家人皆被清军软禁,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粮草则囤积于曲靖府城西粮仓,这便是当前滇东的核心局势,我们必须抢在援军抵达前,拿下曲靖府。”
沐天波抬手按了按左臂的伤口,指尖触及纱布时,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随即恢复冷峻,语气冰冷道:“完颜烈此人作战狠辣,最惯用伏兵战术,当年锦州一战,他便以诱敌深入之计,设伏重创明军三万余人,折损我军数名大将,此人不得不防;且清军此次配备了大量玄铁铠甲与短铳,玄铁铠甲质地坚硬,寻常刀剑劈砍难以穿透,短铳射程可达五十步,杀伤力极强,若我们正面硬撼,士兵伤亡必大,损耗过重。”
他看向众人,继续补充:“安坤麾下士兵虽有反心,但家人被清军软禁于城内西北隅的民房区,周围有百名士兵看守,配备十把短铳,防守严密,需先设法稳住其军心,约定里应外合的时机,让士兵们无后顾之忧,方能事半功倍,减少我军损耗。”
说着,他抬手敲了敲舆图上曲靖府城西的位置,指尖落下的力道极重,舆图上的纸张微微凹陷,“粮仓乃清军命脉,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清军驻守曲靖府,粮草全靠城西粮仓供给,若能趁机焚毁粮仓,断其补给,清军不出三日便会陷入粮草短缺的困境,士兵战力必大幅下滑,届时我们再发起进攻,胜算将大增,这是我们此次作战的关键突破口之一。”
段世雄性子本就刚猛,听闻清军的恶行与局势的紧迫,早已按捺不住,猛地一拍桌案,站起身来,粗声问道:“二位大人,那我们何时出兵?麾下士兵早已摩拳擦掌,日夜备战,就等一声令下,驰援曲靖府,解救被困的百姓与安坤土司,教训那些嚣张跋扈的清军狗贼!”他的声音洪亮,震得厅内的烛火微微晃动,甲胄碰撞声随之响起,带着强烈的战意。
他身旁的将领们纷纷附和,马武站起身,瓮声瓮气地说:“将军,末将愿率先锋营先行,探探清军的虚实,绝不辜负将军的信任!”陈峰也跟着起身,眼神锐利道:“清军虽有短铳与玄铁铠甲,但我军士兵个个悍勇,只要计划得当,定能将其击败,夺回曲靖府!”老将赵忠则沉稳道:“二位将军放心,我军备战已久,粮草、武器皆已充足,随时可出征,只是需谨慎行事,避开清军的伏兵。”
众人的眼神中满是压抑不住的战意,连日来的备战积蓄的怒火,此刻已然快要喷发,不少人下意识地握紧了腰间的兵器,甲胄碰撞声此起彼伏,在烛火下交织成激昂的战歌,厅内的肃杀之气愈发浓烈。
李定国抬手示意众人稍安,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位将领,眼神坚定,语气不容置疑:“今夜三更时分,兵分三路出发,兵贵神速,我们必须抢在完颜锋援军抵达前,拿下曲靖府,绝不能给清军喘息的机会。”
他顿了顿,开始部署兵力:“第一路由我亲自率领,带五千精锐步兵,沿马龙州密林潜行,避开清军沿途设置的暗哨,直抵曲靖府城东二十里外的青龙坡扎营,作为主攻力量,待里应外合的信号响起,便全力攻打东城门,直插清军腹地,打乱其部署;第二路由段世雄统领,带两千骑兵,绕至曲靖府城北,于城北十里外的落马坡埋伏,待我军主攻城东时,牵制清军北城门的守军,防止其派兵支援城东,同时拦截可能从北方逃窜的清军,断其退路,不让一人逃脱;第三路由木增率领,带一千精锐斥候,提前潜入曲靖府周边,一是接应秦风、苏锐二人,确保他们能安全脱险,将打探到的详细消息带回;二是设法联系安坤土司或其谋士张彦,敲定里应外合的具体信号与时间,确认士兵们的准备情况;三是探查城西粮仓的布防细节,伺机焚毁粮草,若遇紧急情况,可燃放黄色信号烟火求援,我们会立刻派兵支援。”
“末将遵命!”李定国话音刚落,段世雄、木增与其余将领便齐声应答,起身抱拳,声音洪亮如雷,震得厅内的烛火剧烈晃动,眼底满是坚定,没有丝毫犹豫,每一个字都透着必胜的信念,仿佛已然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李定国随即看向负责后勤的校尉周勇,周勇身形中等,面容憨厚,做事极为稳妥,此刻正垂首站立,等候命令。李定国叮嘱道:“粮草、药材、武器需即刻清点装车,随第一路大军同行,不得有半点延误。粮草按十日用量准备,优先携带压缩干粮与腊肉,方便士兵们行军途中食用,减少做饭耗时;药材以止血、消炎的外伤药为主,再多备些治疗刀伤、枪伤的药膏与草药,前线战事凶险,士兵伤亡在所难免,务必保障伤员能及时得到救治,不能让士兵们流血又流泪;武器多备长矛、弓箭与火药,长矛可克制清军的骑兵,弓箭射程远,能远程消耗清军,火药则用于攻城与焚毁粮仓,务必保障前线补给充足,不得有半点差错,否则前线士兵将陷入绝境。”
周勇躬身领命,沉声道:“末将遵命,定将粮草、药材、武器清点妥当,确保万无一失,绝不耽误前线作战!”
李定国顿了顿,又看向副将陈武,陈武身材高大,面容严肃,作战经验丰富,尤其擅长防守,李定国语气凝重道:“昆明城的防守交由你负责,我们大军出征后,城内兵力空虚,需加派士兵巡查城门与城墙,每百丈设置一处岗哨,配备信号旗与烟火,严防川西清军趁机偷袭,若有任何异动,立刻燃放信号烟火传信,切不可掉以轻心,确保后方稳固,我们才能在前线安心作战,无后顾之忧。”
陈武躬身领命,齐声应道:“末将遵命,定不负将军所托,死守昆明城,不让川西清军踏入城内半步!”说完,周勇与陈武转身快步离去,着手筹备后勤与守城事宜,脚步匆忙却有条不紊,不敢有丝毫懈怠,每一步都透着责任与担当。
议事厅内的将领们纷纷起身,各自散去准备出兵,脚步声渐远,厅内渐渐安静下来,只留下李定国与沐天波仍站在舆图前,目光紧锁曲靖府的方向,神色凝重。烛火跳动间,映着二人眼底的担忧与坚定,此次出兵,关乎滇东的安危,关乎数万百姓的生死,容不得半点差错,每一步都需谨慎行事。
“此次出兵,时间紧迫,变数极多,秦风与苏锐还身陷敌城,生死未卜,木增的任务最为凶险。”沐天波语气沉郁,眼底满是担忧,“完颜烈心思缜密,防守严密,城内到处都是清军的士兵与暗哨,木增要接应秦风、苏锐,还要联系安坤、探查粮仓,每一步都如履薄冰,稍有不慎便会暴露行踪,不仅自身难保,还可能连累整个作战计划,让我们陷入被动,届时后果不堪设想。”
李定国点头,指尖摩挲着舆图边缘,语气坚定却带着几分沉稳:“木增行事沉稳,心思细腻,擅长隐匿追踪,麾下的斥候皆是身经百战之辈,个个身怀绝技,定能应对突发情况;秦风经验丰富,作战勇猛,遇事沉着冷静,苏锐机灵聪慧,应变能力极强,二人合作多年,默契十足,未必会陷入绝境,我们要相信他们。”
他看向沐天波,继续道:“我们只需按计划推进,主攻城东时牵制住清军的主力,便能为木增争取足够的时间,只要里应外合成功,焚毁粮仓,断其补给,曲靖府必能夺回,滇东的危机也能彻底化解,百姓们也能重归安宁。”
沐天波点头,不再多言,两人静静站在舆图前,目光望向曲靖府的方向,烛火跳动间,他们的身影在墙上投下长长的影子,透着一股坚定与决绝,仿佛已然做好了迎接一切挑战的准备。
夜色渐深,昆明城笼罩在一片静谧之中,唯有城北的军营内灯火通明,如同白昼。士兵们动作迅速地整理铠甲、擦拭武器、打包行囊,没有多余的交谈,只听得见兵器碰撞的金铁声、脚步声与行囊的摩擦声,每个人脸上都满是肃穆,眼神中透着疲惫,连日的备战让他们身心俱疲,却依旧闪烁着必胜的信念,他们深知,此次出征,肩负着守护滇东、解救百姓的重任,哪怕战死沙场,也绝不退缩,绝不辜负百姓与将军的信任。
三更时分,三声清脆的梆子响划破夜空,打破了昆明城的静谧,三路大军先后从昆明城不同的城门出发。第一路步兵队伍沿着马龙州密林的方向前行,士兵们身着统一的深色军装,脚步放得极轻,尽量不发出声响,身影隐入密林的黑暗之中,如同融入夜色的鬼魅,悄无声息地朝着曲靖府靠近;第二路骑兵的马蹄裹着厚实的布条,疾驰间几乎听不到马蹄声,队伍如一道黑色的闪电,朝着曲靖府城北的落马坡奔去,马背上的士兵身姿挺拔,眼神坚定,手中紧握着长枪,随时准备投入战斗;第三路斥候队伍则更为隐蔽,士兵们身着夜行衣,身形矫健,如同灵活的猎豹,很快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朝着曲靖府周边潜行而去,每一步都格外谨慎,时刻留意着周围的动静,避免暴露行踪。
三支队伍如三条黑色的长龙,朝着滇东方向疾驰,只留下扬起的尘土,在夜色中渐渐消散,带着滇东百姓的期盼,奔赴未知的战场,去迎接一场关乎生死的大战。
与此同时,曲靖府城内,一片人心惶惶。清军占领曲靖府后,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百姓们早已苦不堪言,入夜后,城内更是一片死寂,唯有清军士兵的呵斥声与巡逻的脚步声,让人不寒而栗。秦风正穿梭在狭窄的小巷深处,身后的清军追兵仍紧咬不放,枪声时不时在巷内响起,“砰砰”的声响打破了夜的沉寂,子弹打在斑驳的砖石墙上,溅起一片碎屑,墙体上留下一个个深浅不一的弹孔,狰狞可怖,像是一张张狰狞的鬼脸。
他的衣衫早已破烂不堪,手臂与肩头都被锋利的碎石划伤,鲜血浸透了粗糙的粗布短衫,暗红色的血迹在夜色中格外显眼,脸上沾着尘土与血迹,狼狈不堪,唯有眼神依旧锐利如刀,透着不屈的光芒,脚下丝毫没有放缓,每一步都迈得沉稳而迅速,不敢有半分大意,生怕被追兵追上。
方才为了摆脱追兵,他故意绕了数条岔路,将一部分清军引向了城北方向,此刻身后的追兵虽只剩五六人,却依旧紧追不舍,手中的短铳不断射击,子弹呼啸着从他身旁飞过,逼得他只能贴着墙根快速前行,灵活地避开飞来的子弹,凭借着对城内地形的熟悉,在小巷中穿梭,试图甩掉追兵。
“秦队!这边!”一道压低的声音从前方小巷的拐角传来,正是苏锐,苏锐身形瘦小,却极为机灵,此刻他躲在拐角后的阴影里,身形紧绷,手中紧握着一把短刀,刀身泛着冷冽的寒光,眼神警惕地盯着秦风身后的方向,时刻准备接应秦风,一旦追兵靠近,便立刻出手,与秦风并肩作战。
秦风心中一喜,脚下发力,加快脚步冲到拐角处,苏锐立刻拉着他躲进旁边一间废弃的民房内,反手关上破旧的木门,用一根腐朽的木棍死死顶住,动作一气呵成,没有发出半点多余的声响,生怕引来追兵的注意。两人刚藏好,追兵的脚步声便从巷口传来,伴随着士兵们凶戾的呵斥声:“跑哪儿去了?给我仔细搜,这奸细肯定就在附近,跑不了!”士兵们的声音带着不耐烦的怒火,脚步声在巷内来回穿梭,时不时还能听到士兵们踢踹木门、翻找杂物的声响,每一声都让人心惊肉跳,仿佛下一秒,追兵就会破门而入,将他们抓住。
民房内一片漆黑,弥漫着浓重的霉味与灰尘的气息,呛得人忍不住想咳嗽,墙角堆放着破旧的桌椅,早已腐朽不堪,轻轻一碰便会掉落木屑,地上散落着一些杂物,一片狼藉。两人屏住呼吸,紧贴着冰冷的墙壁,不敢发出半点声响,甚至连呼吸都放得极轻,只听得见外面士兵们的脚步声与搜查声,心脏在胸腔内剧烈跳动,仿佛要跳出嗓子眼,每一次跳动都带着紧张与不安。
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外面的声音渐渐远去,显然追兵没能找到他们,朝着其他方向搜去了。秦风这才松了口气,靠着墙壁缓缓坐下,抬手擦了擦额角的汗水,汗水混合着尘土,在脸上留下一道道痕迹,他剧烈地喘息着,胸口起伏不定,伤口的疼痛此刻愈发清晰,尖锐的痛感顺着伤口蔓延开来,让他忍不住皱紧了眉头,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脸色也变得有些苍白。
苏锐从随身携带的行囊里翻出一小瓶疗伤的药膏,药膏装在一个黑色的瓷瓶里,瓶身刻着简单的纹路,是出发前军医特意准备的,止血效果极佳,他小心翼翼地递到秦风手中,低声道:“秦队,先处理一下伤口,不然流血过多会撑不住的,这药膏止血效果好,能缓解些疼痛,你忍忍。”
秦风接过药膏,对着苏锐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他拧开瓶塞,倒出一些在手心,清凉的触感传来,他忍着伤口的疼痛,将药膏均匀地涂抹在伤口上,药膏接触到伤口的瞬间,传来一阵刺痛,让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随后便渐渐缓解了些许疼痛,灼热的痛感褪去不少,舒服了许多。
他抬头看向苏锐,沉声道:“我从张彦那里拿到了一张纸条,上面应该是安坤土司的消息,你借着月光看看,确认一下内容,看看安坤土司那边有什么安排。”说着,他从袖中掏出那张折叠整齐的纸条,纸条材质粗糙,是寻常的草纸,上面的字迹潦草却清晰,显然是张彦匆忙间写下的,还带着些许褶皱,看得出来被妥善保管过,没有损坏。
苏锐借着从窗户缝隙透进来的微弱月光,小心翼翼地展开纸条,仔细查看上面的内容,越看眼中闪过的喜色越浓,他压低声音,难掩激动地说:“太好了,秦队,安坤土司果然是被迫归降清军的,还主动约定了里应外合的信号!纸条上写着,清军援军三日后便会抵达曲靖府,他被困在土司府内,失去了自由,一举一动都被清军监视着,家人则被囚禁于后院柴房,时刻面临危险,清军以此要挟他,让他命令麾下士兵听从指挥;麾下的士兵们都心向大明,不愿意臣服清军,愿意反清,只是碍于家人被软禁,不敢轻举妄动,怕家人遭遇不测;他需要李将军与沐将军出兵时,以三声炮响为号,届时士兵们会趁机抢夺身边清军的武器,在城内各处作乱,牵制清军的主力,不让清军有精力支援城门;同时会派亲信士兵保护好他的家人,避免被清军伤害,待大军攻打东城门时,便会打开东城门的门栓,放下吊桥,迎接大军入城;另外还提到,清军的粮草囤积在城西粮仓,布防相对松懈,可伺机焚毁,断其补给,让清军陷入困境。”
“只是我们现在被困在城内,怎么把消息传出去?”苏锐随即又皱起眉头,语气中满是担忧,眼神中闪过一丝焦急,“之前的信号烟火已经发了,不知道将军们能不能顺利收到,而且清军现在肯定加强了城内的搜查,城门也大概率会被关闭,我们想出去难如登天,若是消息传不出去,将军们无法知晓里应外合的信号与清军的具体情况,作战计划便难以推进,后果不堪设想。”
秦风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他看着窗外的夜色,眼神深邃,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传消息的办法,片刻后,他抬头看向苏锐,沉声道:“将军们收到紧急信号,必定会知晓我们已打探到消息,且遭遇了危险,大概率会尽快出兵驰援,不会耽误太久。我们现在要做的,一是想办法联系上安坤土司或张彦,确认三声炮响的具体细节,比如炮响的间隔时间、是否有其他辅助信号,避免出现差错,确保里应外合能顺利推进,不能出半点纰漏;二是尽量探查城西粮仓的详细布防,比如看守士兵的换班时间、武器配备情况、防守薄弱点等,若是将军们派了人来接应,也好提供准确的布防信息,方便他们伺机焚毁粮草,断清军的后路,为大军进攻创造有利条件,减少我军的损耗。”
苏锐点头,眼神坚定道:“好,秦队,我听你的,不管有多难,我们都要把这件事办妥,不能辜负将军们的信任,也不能让城内的百姓和安坤土司的士兵们失望,哪怕拼尽全力,也要把消息传递出去,配合大军拿下曲靖府,解救城内的百姓,让他们重归安宁。”